天下無不透風的牆,今夏這日一到六扇門便被師父楊程萬叫了過去。
「師父,您找我何事啊?」今夏樂呵呵的。
楊程萬試探的問道「夏兒,陸繹這幾日可有與你說什麼?」
「嗯?大人最近都是早出晚歸的,連話都說不上幾句呢,怎麼啦,師父?」
嘆了口氣,沒有拐彎抹角,楊程萬將聖旨的消息直白告訴了今夏,看著明顯有些愣神的今夏,補充道「陸繹沒跟你說,也是怕你擔心,我會跟仵作那邊說,到時帶其他人去,你就不必過去了。」
「不行,師父,若是這樣我更加要去,您放心,我這些年已經沉穩多了不是嗎?不會出什麼岔子的。」
錦衣衛選拔這天,響午的日光盛極,照得考場四周的錦衣衛營旗折射出權勢的感官,這處營地是歷年來錦衣衛選拔的地方。
陸繹恭敬地站在下首,不動聲色地往六扇門那邊派來的兩個人方向瞟了兩眼,果然對上姑娘那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怕被人發現,低頭偷笑了下又急忙轉過了頭。
早間起床之時,身旁的姑娘一個軲轆翻身而起,說要告訴自己一個秘密,「大人,今天的選拔我也參加的哦~」
得知她是跟著六扇門的屢破奇案的老仵作,正兒八經來給驗屍環節當考官的,陸繹連不讓她前來的理由都沒了。
陸繹這頭,正上位坐的是當今的太子殿下,衣著自然是氣派的很,連同一旁站立的皇上近侍劉公公都是身著蟒袍,腰間斜扣著玉帶,這奉旨監考選拔的架子倒是擺的很大。
不過排場再大,不管是生在皇家的太子,還是仗著皇帝寵幸的近侍宦官劉公公,在刀口舔血的錦衣衛眼中,多少有種仗勢欺人之感,是以,考場上的錦衣衛頗有些瞧不上他們。
陸繹想了想自己今日的境遇,自嘲的笑了笑,花無百日紅,官場浮沉也是一樣的道理。
陸繹倒不覺得屈居於人有什麼,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皇上要他到場,他來便是了,他甚至自己剛出獄,想要重新站穩腳跟,必然就有很多的事情要忍、或者說熬過去。
奈何,讓陸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不與他人為難,卻總有人偏生與自己過不去。
劉公公看著考場上那些剛剛踩著鮮血和白骨從錦衣衛訓練營裡活著爬出來,此刻生龍活虎等待比試選拔的年輕小夥們,與坐著的太子對視一眼,露出了陰險怪異的一笑。
隨即扯著公鴨嗓子問道「咱家聽說陸僉事當年參與這錦衣衛選拔時是以一敵眾,皇上都讚賞有加道虎父無犬子,不知咱家今日是否能重新見識一番陸僉事當年的風採呢?」
未等陸繹開口,坐上的太子輕笑開口「劉公公,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都知道陸僉事才從詔獄走了一遭,這詔獄是何等地方,想來能活著出來已是萬幸!」
遠在一旁的今夏自打進來考場就一直留意著陸繹的動向,剛剛進來之時,她就發覺了她家大人的處境果然如同師父所說的,再看處在他上位的人,光看裝扮和面相就知道不是好相處的人。
眼下考官跟選手都已然到齊,卻遲遲不見選拔開始,反倒是那二人一直揪著陸繹說話,今夏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也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麼,就看到陸繹徑直從臺上走向選拔場。
今夏頓時火急火燎地站起了身子,許是心靈感應到她會擔心,陸繹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下步子,站在原地回過頭與她遙遙相望,對著她搖了搖頭,然後在她的注視下,大步流星地往選拔場上而去。
兩人相識這麼久早就心有靈犀,單憑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動作,就能輕易地讀懂對方意思,今夏知道他是在說讓她不要擔心,但怎麼可能不擔心?選拔場上動起來手,相比較於戰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方才與劉公公、太子殿下一番周旋,陸繹深感疲倦,適才下意識地想要拒絕,身子在詔獄受損在今夏各種藥膳調養之下,倒是無大礙了,主要是其他幾個顧慮。
一來是不想與這些剛從訓練場爬出來的錦衣衛選手動手。
二來是前幾日押解杜煒之時被一群死士攔截,受了內傷,這事鮮少有人知道,連同怕今夏擔心都是瞞著她的,若今日再出手,必定是元氣大傷,太子和劉公公明顯就是故意而為之。
三來今日這種場合輸贏都不好,若是贏了,自己傷身子是一回事,還會給自己樹立敵人,若是輸了,又會給太子等人在皇上面前藉機說他能力不行的把柄。無論如何,今日這事都是吃力不討好、騎虎難下的。
一聽他要拒絕,那劉公公便皮笑肉不笑的諷刺「敢情陸僉事一直以來都是虛名啊,你不願意咱家就不勉強了,只是若皇上問及這差事辦的如何,咱家該說陸僉事不配合嗎?還望太子殿下到時給咱家做個證啊!」
太子殿下假笑「劉公公放心,我自然是以事實說話的。」
如此一來,在自己元氣大傷和被人抓住把柄之間,陸繹無奈地選擇了前者,咬著牙硬著頭皮上了。
適才走到一半想起自己的今夏也在場,即便知道今日自己受傷是在所難免的了,還是想讓她安心一些,在她眼皮底下受傷,她定然會心疼到不行的,陸繹極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面,卻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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