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主僕兩個跑到門邊朝院內一看,只見一個人影像一陣風似的在院子裡轉著圈。如意驚伢地說:"這哪是人在跑啊!分明就是一影子在眼前晃嘛!"如意正要朝院子裡走,被戴欣銳拽住了。如意問:"又怎麼了?"
戴欣銳:"人家一個人玩的好好的,我們去湊什麼熱鬧啊?"這兩個人就在門內靜靜的看著,忽然看見這個影子朝著一棵大樹直衝過去、雙腳順樹杆而上到丈來高度時,雙腳一蹬又躥到另一棵大樹上,然後再反躥過來,在這兩棵樹之間節節攀升直至頂巔,然後再從頂巔之上一個鳳凰散翅落到另一根樹的最低的一根樹枝上,再空翻落地。
如意:"小姐,我之前就和你說過的,這人的輕功不是一星半點。怎麼樣?沒騙你吧!"
戴欣銳微笑而淡定的小聲說:"我們走,讓他一個人去折騰。"她們回到客廳中,戴欣銳面帶紅雲而又木訥地坐在木椅上,單手託腮默默沉思著:"難道這真是上蒼賜給我的禮物,未來的小男人嗎?就算我認了,父母能認嗎?倘若我是一廂情願呢?難道是自己在犯賤?"
楊文潔看了看她,走到她身邊說:"怎麼了銳兒,看你這臉上紅紅的,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楊文潔正準備伸手去摸她臉龐時,戴欣銳微笑著站起來說:"嬸兒,我沒什麼事。"她又對如意說:"如意,我們該回去了。"
兩個人正起身走,楊文潔又急忙說:"東西帶上啊!"
戴欣銳:"就放您這裡吧!反正都是給他準備的。"
楊文潔忽然嚴肅的說:"銳兒,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呀?這些東西都要拿過去讓你媽看一下。她們是長輩,是一家之主,你辦的事一定要得到他們的認可才能好上加好啊!"
如意轉身去拿東西,戴欣銳撒嬌似的微笑著說:"嬸,您太好了啦!謝謝您的提醒。"
楊文潔神情詭秘地一笑說:"這孩子,你哪裡需要人提醒呀?你是被大事鬧昏了頭。"
二一
戴宅大門口,被如意扶著的戴欣銳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說:"媽,我們回來了。"
向慧琳從裡屋出來:"哎喲!這是出門辦大事的大人們回來了呀!快拿來看看,看你們辦了些什麼花樣。"她從如意手中接過包打開一看:"嘿!還辦的蠻周全嘛!大人、小孩的衣料都有。"她把給張德寶準備的一套衣服拿在手上攤開一看:"嘿!洋裝?"她又看了那皮鞋一眼說:"洋裝配皮鞋,夠新潮的。一個放牛的穿上這些東西是不是新潮得有點兒離譜啊?"
戴欣銳:"好,那就請母親大人說給我聽聽,不就是一身衣服嗎?因為是大熱天了,我還沒給他配上外套呢!還有啊!這應該都是您親手辦的事。我這是給您辦事,替您排憂解難。這倒好,不但討不到您的半句好話,還冤枉話一大堆。"
向慧琳一掂量著手上的衣服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那好啊!你倒是說說,怎麼就給我當苦力了?我又為什麼要把好聽的話說給你聽?"
戴欣銳:"好,那您說我是不是您的姑娘?"向慧琳放下的東西面帶微笑的偏著頭專注地看著她默不做聲。戴欣銳繼續說:"昨天,我掉水裡了,人家挺身而出救了您的姑娘,您應不應該感謝人家?"
向慧琳:"哦!搞了半天在這兒等著我是吧!那這樣,這麼不聽話的姑娘誰要我送誰了。"
戴欣銳:"不行,大人不準耍賴,這也不是您的真話心。所以呀!我知道自己就是個操心勞神的命,把事兒替您辦了。辦的不妥還請您老人家寬恕。行不行啊媽大人!"
向慧琳:"我不是故意要責怪你,只是你辦事要看菜下飯、因人而異吧!"
戴欣銳急著說:"媽大人,您歇會,下面的話我來替您說,他不過就是個放牛的,穿這些,他配嗎?放牛的又怎麼了,我相信我們戴家和您的向家都是從放牛幹到今天這個樣子的,不是嗎?再說了,誰規定放牛就不能穿穿洋裝,展示展示自己呀!況且我相信他不會穿著洋裝去放牛的。我還想說的是,以後這個人在我們家裡或者不在我們家裡不管他做什麼,只要我知道他在什麼地方,每年我都要送他衣服或者別的什麼東西。"
向慧琳聽了用手拍了一下女兒說:"和你這樣的東西生氣我還有人在嗎我。"
二二
清晨,張德寶敲響了戴保文的房門:"叔叔嬸嬸,打擾你們了,我是來說一聲我走了。"
內屋傳來楊文潔的聲音:"啊!你要走?要不你等一下大小姐,或者是和她們打聲招呼吧!"
張德寶:"沒必要去打擾她們了吧!反正我還要來的。"
楊文潔趿拉著鞋,衣服都沒來得及扣好,就來給他開了門,你這樣不行啊孩子,她說好要為你準備一下才能讓你走的。如果你就這樣走了,我又怎麼和她說呀?"
說話間大門被敲響了:"開門哪!我是來找張家兄弟的。"
楊文潔:"聽聽,她們來都來了,這下不用我操心了,你自己去跟她們說吧!"
她又大聲說:"開門的人來了!"
張德寶一開門,如意進門便說:"我是代表小姐來給你送東西來了。"她又把包裡的東西拿岀來說:"這衣服是我們小姐為你量身定製的,馬上換上它就可以回家了。"她催促說:"快進去換呀!我在外面等你,還有話對你說。"
張德寶:"一定要換嗎?"
如意:"對,沒的商量,對了,還有,你身上的這身衣服要給我們。"
張德寶:"你們要我這衣服?"
如意:"對,就是要和你以新換舊,快呀!"她不由分說的,張德寶只得慢吞吞的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拿著衣服進了房間。如意卻馬上說:"噢,這鞋和襪子也穿上。小姐還說了,以後不要赤腳幹活了。"
不一會兒,張德寶穿著新衣服,光著一雙腳丫子出來了。手裡還拿著皮鞋和他那套破衣服。楊文潔和如意、看著他既驚訝又好笑。可他卻說:"這衣服你們可以拿去,這鞋和襪子我可以不穿嗎?"
如意:"不穿?兄弟,我告訢你,這說破大天都不行!天拿來做地同樣不行!"
戴保文突然出現在內屋門口說:"德寶啊!你還是個男子漢嗎?是不是得體體面面的回去看看了再來!
楊文潔走過來把他拉到一邊,語重心長地說:"孩子,你是一個既聰明又懂事的孩子,你看你穿這麼一身筆挺俊俏的衣服,卻光著兩片腳,人家會怎麼說,我不知道。你這樣上下不對襯的,辜負了大小姐的一片苦心啊!"
如意在一旁緊接著說:"對呀!小姐費盡心思為你準備了這些,你卻還要故意不倫不類的丟她的人,像話嗎?好好想想吧!"張德寶拿著鞋襪轉身進屋。如意急忙說:"別進去了,穿雙鞋不必避人吧!嬸嬸,叔叔的洗腳盆在哪裡?告訴我,我去給他拿,就在這裡洗,就在這裡穿。"
楊文潔:"不用,我來。"
張德寶:"那怎麼要得,還是我自己來。"
二三
如意提著包在門外等著他。戴欣銳在自家大門內注視著這邊。她看著西裝革履的張德寶從大門出來進入她的視線時,心裡在說:"人模狗樣的,還不錯。"當張德寶從如意手裡接過布包準備離開時,戴欣銳忽然從門內出來大聲說:"臭放牛的站住!"
張德寶看了看她,無可奈何的說:"天哪!又要怎麼樣啊這是?"
戴欣銳向著院子中央邊走邊問:"有誰知道從這裡到張溪村有多遠哪?"
戴保文從自家門內走出來說:"至少也有四十裡吧!"
戴欣銳:"這不行,太遠了,把我的白龍駒給他牽來。"
戴保文:"會騎馬嗎?"
張德寶:"我只會騎牛。"
一陣笑聲,戴欣銳更是忍不住笑著說:"那好!今天我就讓一些人學學怎麼騎馬。"
如意:"不行啊小姐,白龍駒很欺生,恐怕不會服他呀!"
戴欣銳:"沒關係,他是條漢子。再說了,在戴家大院做事不會騎馬可不行。"
張德寶:"大公主的寶座讓我騎,不是糟踐了嗎?"
戴欣銳:"怎麼?又怕啦!
張德寶慢慢轉過頭看了看戴欣銳,心裡卻說:"確實很怕,我是怕太好太舒服了呀!"
說著話,一匹大白馬獨自從院門進來了,如意跑出去接住並把馬疆繩遞給了張德寶,還對它說:"白龍駒,這位是大小姐的客人,你可要好好的把客人送到哦!"馬兒接著吹了個響鼻,還點了點頭像是同意了似的。
當張德寶把韁繩接到手裡後,他神情嚴肅地看了看周圍的人,最後特別看了看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一下子眼圈都紅了,不由得擦了擦眼淚。
(旁白):此時此刻的張德寶確實有點受寵若驚。這一刻,戴家大院裡所有眼光都聚集在這個院子裡了。因為這是戴家大院甚至整個龍鳳坪難得見到的一件新鮮事。驕縱傲慢的戴家大小姐竟然以如此高規格的禮遇對待一個一貧如洗的放牛娃。
員外夫婦在大廳內看著他們,向慧琳對員外說:"老爺,你看你這個銳兒是怎麼了?這些事她是從來不放在心上的呀!今天為什麼就這麼上心呢?"
還沒等到員處回她的話,外面就傳來了驚呼聲,只聽楊文潔叫著:"孩子,小心啊!"
只見張德寶剛一跨上馬背,那白龍駒的四個蹄子就像踩在了火堆上似的亂蹦亂跳起來,張德寶只得緊緊的趴在馬背上。然後那馬一聲嘶鳴曲著前腿站了起來,所有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時,只見張德寶一個空翻落地,馬前蹄落地撒開四蹄便跑。張德寶看著起跑的白龍駒說:"想跑?等你服了我再跑也不遲啊!"緊接著就來了餓虎撲食飛機身上馬,他的雙腳剛剛接觸到馬屁股,馬又想故技重演。早有準備的張徳寶藉機一跳抱住了馬脖子,他又伸出一隻手順毛摸了摸馬的臉龐說:"一定要這樣嗎?,做個朋友不行嗎?"大白馬又吹了個響鼻,終於安份下來了。
圍觀的人都替他鬆了口氣,有人在說:"這傢伙還有兩把刷子啊!"
張德寶坐在馬背上,四周看了看說:"老爺夫人,叔叔嬸嬸,姐姐們,鄉親們!我就走了,多謝啦!"
戴欣銳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在說:"諒你再也不敢不來了。"她還不忘大聲對他說:"不要渴著餓著白龍駒啦!"
張德寶:"放心吧!"
向慧琳看著走近自己的戴欣銳說:"你就這麼放心的把白龍駒交給他?不怕他出點什麼事兒?"
戴欣銳:"能出什麼事兒?媽,您剛才不是也看見了,那馬那麼想把他從它的身上摔下來,摔著他了嗎?"
向慧琳:"我是說我們畢竟對他還不夠了解吧!"
戴欣銳:"巳經晚了,他就是個乞丐、土匪、或者是強盜也後悔不了啦!"
向慧琳:"你這個東西,你不氣我你過不下去日子是吧!"
戴欣銳反而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像唱歌似的:"自找的呀!自找的的。"
向慧琳氣不過的望著丈夫說:"死老頭子,你看,都是你給慣的。"
戴保盛笑l嘻嘻的:"哎呀!跟孩子斤斤計較,丟不丟人哪!"然後拉著她進了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