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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在河北的農村,那裡屬於中原地帶,我家是世世代代的農民。我爹和我娘,每天重複著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苦日子。一年到頭,把全家的口糧入倉,剩下的,要全部用三輪車拉到城裡糧店去換成錢,貼補一年的日常開銷。
我爹雖然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但特別能侃。每次忙完,拖著疲憊的身子從地裡回來,卸下一天的勞累,吃過晚飯時,我爹總要在院裡的梧桐樹下,坐著躺椅絮叨半天。那情形就跟村長開會一樣,音兒而拉的老長老長……
爹自說自話的說著,我跟哥哥和妹妹時不時的應一聲兒:爹說的對。
爹說的內容,每回都差不多。什麼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種樹啦!種樹眼看是實現不了啦,咱這裡缺水,家家都還沒吃上自來水。你們三個給我爭點兒氣,好好上學,咱家要是出上一個大學生,你爹我這輩子活的就值了,就算沒白活……
小時候聽著爹這樣的話,也不太懂什麼意思。
長大後,有一次我和哥哥逃課,跟著高年級的學生上坡逮蠍子,被爹拿千層底兒抽的屁股好幾天坐不了板凳。打完,爹一聲不吭地坐地下抽旱菸、流眼淚。
看著爹流眼淚,我和哥哥愧疚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再也不出來。
聽母親說,爹當年上學時,小學和初中一直是年級第一。爺爺養了六個孩子實在供不起,爹才哭著把高中入學通知那張紙,撕得粉碎。邊哭邊嘆氣:命啊!都是命。
說來也奇怪,打那次挨打後,我和哥哥真的就比以前更用心的開始學習啦!爹這一哭,似乎我們也一夜之間長大了。
後來的時光裡,我們不止一次地私下回憶父親邊打我們邊哭的場景。
起初,我們邊回憶邊笑得前仰後合。
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們邊回憶邊落淚。
爹為了我們操碎了心。
那年,錄取通知書送到我們村大隊的時候,我們村因為哥哥考上了外地的大學,偏僻的小山村,著實沸騰了好一陣子。
樸實的村民,坐村旁的青石板,衲鞋底兒時嘴裡議論的全是這一件事兒。
我爹,更是把母親衲的新鞋子穿在了腳上。特意讓我娘給做了雙粗布大白襪,上村兒裡邁著小雞兒在土裡劃拉食兒似的小碎步,顯擺去了。
爹逢人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這輩子活值了,我老趙頭後半輩子要享福了。
哥考上了大學,爹變了,變的再也不說中的苦累的話了。走路都開始帶風啦!爹成了我們村的名人。我在名人光環的影響下,也憋足了勁兒,立志要像哥一樣,讓爹再火一把。
果然一切盡在掌控。
三年後,我也如願考上了南京的一所大學。爹,卻不再挺拔年輕……
一次農忙時,爹暈倒在打麥場上。死神沒有把爹帶走,卻帶走了他半個利落的身子。爹受病痛的折磨,一條腿和一隻胳膊不太聽使喚啦!成了典型的腦溢血後遺症患者。
前年過年,看著他布滿皺紋又滄桑的臉。我和哥哥爭著非要把爹接到城裡的家去孝敬。爹卻一口回絕:現在不愁吃喝,種地都有機器啦。這種日子在過去,想都不敢想,我和你娘守著老窩在村裡過的就挺好。左鄰右舍都認識,我可不去城裡住你那「鴿子籠」。
再說了,你妹嫁的好,那支書親家還時不時的老找我聊天兒哩!去了城裡,我就聊不上了。
爹不太利落的口條,儼然沒了當年訓導我們的威風。
拗不過爹的犟脾氣,我們只好作罷,打消了接爹一起回城的念頭。
年後初六返程那天,坐在哥的SUV小轎車的後排,我跟哥又一次聊起小時候我們逃課上坡去逮蠍子,被爹脫了鞋拿千層底兒打的屁股,好幾天不能坐板凳的場景。
聊著聊著,眼前又浮現了爹邊打我們邊哭的情景。
我從前面反光鏡裡,看到了哥眼裡滿含的淚水,那一刻我低著頭,把雙拳攥的緊緊的,放在腿上。
耳邊又回想起爹說過的話:你們仨給我爭點兒氣,好好上學,咱家要是出上一個大學生,你爹我這輩子活的就值……
這時電話鈴響了:趙總,明天年後第一天上班兒,可以給你約吳總了嗎?
約, 明天9:00約到我辦公室面談。對了,你把合同給我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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