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哽咽著說：「爸爸和那個兇兇的阿姨，他們……他們在家裡打架，打得很兇很兇，他們還罵媽媽。」
「爸爸摔東西……很多很多，那個……那個阿姨要來扯我，爸爸就打她，她的嘴巴流血了，腿也流血了，好多好多血……地上都是紅色的……」
可能是回憶到了當時的情形，安安說話有些顛三倒四，聲音都是抖的。
顧晴聽了個大概。
蘇政和方敏打架，方敏被蘇政打傷，她想要傷害安安卻被蘇政攔住了，安安因為害怕跑了出來。
顧晴聽得心驚肉跳，她抱起安安上上下檢查，「你有沒有傷到哪裡，有沒有哪裡疼？」
陸笙安撫道：「孩子沒事，我剛給他洗澡沒發現什麼大的傷口。就是膝蓋和手肘擦破了些皮，可能是來的路上摔跤了，我給他上了點藥。」
「那就好。」顧晴心有餘悸的抱住安安。
安安紅著眼道：「媽媽，那個阿姨流了好多血……」
小孩從來沒見過這麼多血。
顧晴抱著他拍了拍，低喃道：「沒事了沒事了，媽媽在這，媽媽在這呢……」
哄完安安睡覺已經到了凌晨三點，顧晴也徹底沒了睡意。
她在陸笙家用冷水洗了把臉，醒醒神。
滴答——滴答——
水滴打在地板上聲音，在這空曠的浴室顯得格外的清晰。
顧晴走出浴室，陸笙正站在窗臺旁抽菸。
顧晴極少看到這樣落寞的陸笙。
大部分時候的陸笙都是自信的，讓人看到他就會種莫名的安心。
「少抽些煙，對身體不好。」
陸笙手一頓，笑了笑，滅掉了菸頭。
顧晴反靠在窗臺，低垂著眼瞼，「很想說謝謝，但又感覺太輕了，你幫了我太多，很少……很少有人對我這麼好。」
顧晴的父母去世得早，以前她一直覺得蘇政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如今也變成笑話了。
「顧晴，我……」陸笙張了張嘴。
「嗯？」顧晴看向他。
「我……」
半晌，他嘆了口氣，「算了，沒事。」
「啊？哦。」顧晴移開眼。
晴天的夜晚，漫天的星鬥閃爍著光芒，天空斜掛著一輪半圓的月亮。
以往熱鬧喧囂的城市在黑夜的籠罩中噤了聲，平添了幾絲曖昧。
顧晴雙手交握，心跳聲越發清晰，內心的小情緒被無限的放大，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陸笙靠近了些，「顧晴，我——」
「哇！媽媽……」
顧晴一驚，想也沒想衝進了安安的房間，「媽媽在這，別怕別怕……」
看著顧晴的背影，陸笙懊悔的捶了下牆。
他下意識的要掏出煙，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安安半夜被噩夢驚醒，顧晴陪著他睡到了早上。
兩人起床時，陸笙照舊不在家，但廚房有溫好的粥和小菜，還有安安愛吃的三明治。
桌上還放著一隻毛絨鴨子，正是那天陸笙發給她看的照片裡的那個。
顧晴心裡一暖。
「哇，好可愛！」安安很喜歡。
經過一晚上的休整他的精神恢復得不錯，坐在桌上狼吞虎咽的吃著，嘴裡還念叨道：「陸呼呼遵好！」
顧晴笑著給他擦了擦嘴。
今天正好是休息日，顧晴直接把安安帶回了自己租的房子，走的時候把那隻鴨子也帶上了。
回去的路上蘇政打了個電話過來，問安安是不是在她這。
顧晴冷笑，「孩子都不見了一晚上，現在才想起來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