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直男是永遠都掰不彎的。
我第一次當受,也是最後一次當受是因為喜歡上一個礦院的一個學長。
我和他是在校學生會裡認識的,他是研一的學長,是前前任學生會會長,而我是現任的學生會會長,他常喜歡到學生會幫忙,方便他各種勾搭小學妹。
那時候,我恰巧要寫學年論文,需要去圖書館查資料,到了圖書館門口才發現借書卡忘帶了,他在三樓窗臺上看書,看到了二樓門口的我,跟我打招呼。我靈機一動就讓他把借書卡從三樓扔下來,順利進入圖書館。
借書的時候,無意間看到白先勇的《孽子》。於是和兩本專業一起拿到三樓去還學長借書卡。學長好奇的拿起那本《孽子》。
「哎呦,我們的主席也喜歡小說啊,看這名字挺奇怪的,講什麼的?」
「同性戀。」
我饒有趣味的看著他的臉色,又紅到白到青,各種顏色走馬燈一樣閃了一遍。那種我曾經在無數人臉上看到的熟悉的明明白白毫不掩飾的厭惡。
「怎麼?噁心了麼?」
「還好,你是gay麼?」
「直接問別人這種問題很沒禮貌。下次委婉一點也許我會回答你。」
「對不起。」
然而,我的心情被破壞了,合上書就直接回了宿舍。
晚上洗衣服的時候,收到他的QQ私信,從學生會群裡私聊過來的。
「今天天氣還不錯。」
我抬頭看了一眼被霧霾籠罩的漆黑一片的天空,沒搭理他。
不氣餒的又發了一條過來。
「吃飯了麼,我吃的四喜丸子,今天的四喜丸子特別圓。」
我在褲子上擦擦手,一邊翻白眼一邊回復他。
「有什麼事直說。」
「好嘞,你是gay麼?我會保密的。」
「嗯。」
「臥槽,看不出來啊,gay不都是應該很娘的麼。」
「滾。」
回完最後一個字,我就去晾衣服了,晾完衣服,又去校學生會監督宣傳組手繪宣傳展板。
等忙完一切,回到宿舍的時候,發現他一大堆未讀信息,一半是好奇gay是什麼樣的,一半是希望我別走彎路,好好做人。
又累,又心煩,懶得理他。
只好回復他。
「一個男生對一個gay很關心,跟一個男生對一個女生很關心一樣,很容易讓我覺得你喜歡上我了。」
果然,他三天沒再理我。
第四天,他給我發信息。
「我好像就是喜歡上你了。」
我覺得自己被侮辱了,我甚至覺得學長可能是個深櫃,這麼匆匆忙忙的像個玩笑的告白,讓我覺得,他很隨便。
於是,我把他拉黑了。
晚上在學生會辦公室忙到十點半,剛出門就遇到他,他在角落裡抽菸,看到我過來就掐了煙。
他走過來叫我名字,問我為什麼拉黑他。
「我是認真的,我好像喜歡你。」
「呵呵,什麼叫好像喜歡,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而且我不喜歡你。」
「你不信是麼?」
「我不信。」
他把我推到牆角直接就要kiss,可能因為氣憤用力氣很大,直接磕到我的嘴唇上了,我覺得嘴唇一疼,嘴裡一股腥甜湧了出來。我知道我下嘴唇磕破了。我當時又急又氣,直接給了他一個耳光。趁他呆愣著捂著臉的時候我就走了。
後來,他用另一個QQ號加我,跟我道歉。
我當時想,耳光也打了,他又是曾經的學生會主席,即使不當朋友,也不能當仇人。
於是,加了他,也道了歉。
他還是那句話。
「我喜歡你。」
後來,和他在一起也是稀裡糊塗,聊天時間越來越長,每天給我投食,有時是小蛋糕,有時是牛奶,有時是各種水果。
我那時候,跟前任分手很久,連續嘗試了很多人都失敗了,心情低谷。他趁虛而入,我漸漸因為感動而喜歡上他,到後來慢慢愛上他。
兩個人確定關係以後,我發現,他真的是直男,電腦裡存了很多片,交過三個女朋友。對除了我以外的所有男人都ying~不起來。
直男癌晚期。一起走在大街上的時候,他不許我跟他並排走,只允許我跟在他身後。去他宿舍玩,回來以後跟我吵架,說,我在他宿舍和他太親密,他室友覺得他不正常,讓我收斂一點。
我傻到以為,自己真的掰彎了一個直男,一如既往地對他好,他不肯當受,我就當受。他不喜歡洗衣服,我就每天晚上幫他洗衣服。
我一直容忍著他不肯讓我見光,默默的做他的地下情人,聽他跟宿舍室友聊女人,聊哪個妹子大。
直到暑假結束我回家時,那天大雨滂沱,整個城市的下水道系統都崩潰了,打車去火車站到一半時,水幾乎淹到了半個車門,司機把車停到路邊較高的地方,就不肯送我了。
我沒有辦法,在路邊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接我,他打著傘過來的時候,跟我說,我不能住他宿舍,不然,他室友估計能猜到我們之間的關係。
當時我宿舍已經貼了封條,整個學校,只有研究生宿舍沒封門。我把傘扔給他,一個人提著行李去找酒店。
他打傘回了宿舍。
等我到了酒店開了房間,洗完澡用毛巾擦行李,用吹風機吹鞋的時候,他打來電話,說他要來酒店,我告訴他房間號,他來了以後,就想跟我做。我當時一點心情也沒有,何況他沒帶套沒帶潤滑劑。
他一怒之下就走了。
那之後,整整一個暑假沒有搭理我,等開學以後,我去找他,他一直躲著我,電話拉黑,各種聯繫方式都聯繫不到。
我想要個理由,一個分手的理由。
直到我去他宿舍堵他,他才終於肯見我,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怎麼了,死愛滋,你找我幹嘛?」
我當時氣的渾身發抖,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眶裡流出來,我一遍一遍告訴自己,不能哭給這個王八蛋看,但是,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質問他:「你罵誰死愛滋?」
他輕蔑的笑了一聲:「就是你,變態,噁心,死gay,我看到你就噁心。」
從那以後,我懂了一個道理,有些直男是永遠掰不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