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戶!喔…喔…喔…不哭…不哭…

2020-09-15 大老實牛牛果

清晨,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將整節車廂喚醒……驚醒的黃秀看著四周投來的眼光,連忙一邊輕輕拍著懷裡幾個月大的孩子,一邊安慰道:「喔…喔…喔…不哭…不哭……」

「該是餓了吧?」這時旁邊的大姐好心說道,「對…對,應該是餓了……」黃秀滿臉歉意的回答道,說著起身便向車廂連接處走去。其實一個小時前她才給孩子餵了奶,到車廂連接處是因為有些尷尬,也是不想引起太多人注視,她時常會覺得有人在盯著她,以至於她把自己和孩子都裹得很嚴實,這也是孩子哭鬧的原因,車廂連接處黃秀解開了裹在孩子身上的小毛毯,撫摸著孩子紅彤彤的小臉,滿臉的自責和心疼……

快晌午了,黃老漢扎巴著葉子煙坐在村口,每當有車經過,他都會起身向大路上望上一眼,就在他再次起身的時候,一輛從縣城方向過來的班車,緩緩的在村口的大路旁停了下來,黃秀下了車望著不遠處的父親,心頭不由得湧起了一陣酸楚,一年不見,父親老了不少……

院壩裡黃老漢雙手捧著五個多月的外孫,臉上堆滿了笑容,每當那布滿老繭的手輕觸到粉嫩小臉時,外孫都會發出咯咯……的笑聲,黃老漢也跟著哈哈的笑,雖然今天才第一次見到,但外孫和他特別親近,黃秀聽著院壩裡的笑聲,兩天來旅途的疲憊也是一掃而空……

中午姐姐和姐夫都過來了,「姐夫,你腳怎麼了?」見姐夫走路時有些瘸,黃秀不禁問道,「沒什麼,腳崴了……」姐夫見老婆欲言又止連忙說道,搭在老婆肩膀上的手卻是緊了緊,接著又道:「老漢,中午有酒喝吧?」「有…有…管夠…走進屋裡……」說著黃老漢把孫兒交給了黃秀,拉著女婿楊雲便向堂屋走去。

黃秀雖有些疑惑,但也沒多問,午飯時楊雲打趣的問黃秀:「這黑娃(沒有上戶的娃)取名字沒有?」姐姐微嗔道:「淨瞎說,什麼黑娃……叫亮娃子!」嘿…嘿…楊雲憨笑了兩聲,自顧和老丈人喝酒去了。酒喝到了半下午,也許是高興!也許是為了高興……

晚上黃秀趴在母親的腿上哭的像個孩子,她知道了父親為什麼一年時間像是老了十歲!她也知道了姐姐為什麼欲言又止!……因為姐夫的腳一年前就崴了(也就是她搭火車北上的那天晚上)!……嗚嗚嗚…不哭…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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