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想離婚……」甄顏只能感受到世界一片黑暗,她張合著蒼白的嘴唇,陸遠深把甄顏放在推床上往搶救室急速奔跑。
可他見她嘴唇翕動,便不由自主的伏地身體,將耳廓靠在她的唇邊,聽到她夢囈一般的低訴,「我,我不想離婚,離婚了,我就真的……沒有家了……」
陸遠深被那一句「我就真的……沒有家了」震得心房劇痛。
那麼強勢孤傲的甄顏,從來不放低姿態的甄顏,說出這句話時,就像路邊一條可憐巴巴的流浪狗,似乎只要有人給她一個餿掉的饅頭,她都會感激涕零。
這哪裡是甄顏?
這不是他認識的甄顏。
他捏著她的手指,「甄顏,我們不離婚,你有家,你有。」
病床被推進搶救室,陸遠深被隔絕在搶救室外……
他不敢離開,結婚三年,他才突然感覺到,甄顏需要他,他是一個被她從心裡就需要的丈夫……
他應該等在這裡,等甄顏出來,然後張開雙臂,等她進入他的懷抱,抱住她,告訴她,「甄顏,我在,家還在。」
——
次日。
陸遠深坐在病房的書桌前辦公,一如往常般平靜。
甄顏流產,孩子沒能保住,一直昏迷。
如果不是偶爾敲擊鍵盤的聲音,這房間便安靜如太平間。
有人推門進來,陸遠深沒有回頭,口吻冰涼不耐,「不到換藥輸液的時間。」
「遠深!」
是文父的聲音,陸遠深放在鍵盤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停頓一下,蓋上了電腦,站起來,轉身看著文父,眼神涼漠。
文父被陸遠深的樣子嚇了一跳,前幾天還相處愉快,怎就突然疏離成這樣?
文父小心上前,明明也是商場上的人物,在陸遠深面前竟怯起場來,「遠深,我,我是過來跟你聊聊的。」
「我們有什麼好聊的?」
「啊?」文父驚了一下,「遠深,你開始不是答應了我們琳琳,你要離婚的嗎?」
「那是我的事情。」
「怎麼能是你的事情?我們當時說好的!你離婚的話,我們就不告甄顏了!你答應的!」
文父的臉漲紅!
當初他就怕有什麼會讓陸遠深反悔,懷疑甄顏懷孕所以才對她下了狠手,但看這個樣子,陸遠深不像是要就範的樣子,他怎麼能不著急?
文家如何能抱住陸家這顆大樹,以後連金融危機都不會怕了!
「你算什麼東西?我離婚還需要經過你的允許?」陸遠深一步步走進文父!他周身的氣息陰沉駭人,眸露兇光,如一頭飢餓已久的豹子,正在逼近獵物!
文父驚得退了一步,從陸遠深的語氣中已經知道結果,他氣得面紅耳赤,「陸!陸遠深!你要是不離婚和我們琳琳結婚!我們就把甄顏告上法庭!你們陸家出了個罪犯的少奶奶!看你們陸家的臉往哪裡擱!」
「你殺了我的兒子!重傷我的太太!你還敢跟我提什麼告上法庭!」陸遠深一把卡住文父的脖子,抵在牆上,力道重得讓對方發不出聲音!「別以為只有你有視頻!VIP病房都有監控,昨天你舉起椅子毆打孕婦!導致孕婦重傷流產昏迷!你!一樣會坐牢!我勸你最好老實點!你要是敢傷害我陸遠深的太太!我們!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