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安將夏晴空折磨了個半死後,摔門離開。
扔下渾身傷口的夏晴空,獨自蜷縮在沙發裡,緊閉雙眸,卻還是忍不住淚水一點點的溢出,染溼狼藉的沙發。
身體疼得她使不上半點力氣起身,連動動手指,也無比費力。
偏偏門鈴聲,卻又在這個時候響起了,外面響起夏晴天的聲音。
「姐,你在嗎?」夏晴天敲著門,「姐,我想見你。」
夏晴空不想回話,她縮緊了身體。
「二小姐,你怎麼來啦?」負責別墅打掃的傭人也來了,鑰匙轉動門鎖,「來來,快進去坐。」
門板被推開,夏晴空完全來不及遮擋,就那麼暴露出來。
「哎呀!」傭人全都看見了,驚叫一聲。
「姐!」夏晴天緊張跑過來,扯過地上的衣服,給夏晴空蓋上,轉頭對傭人說,「你先出去!這裡有我。」
「是。」傭人立即退出去。
夏晴天關切的扶起夏晴空,眼圈發紅,純真善良:「姐,你這是怎麼了?誰這麼過分的對你?」
夏晴空不想理人,啞聲道:「你出去。」
夏晴天卻哭著抱住夏晴空:「姐,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你不要這樣疏遠我。」
夏晴空身心疲憊,只想一個人靜靜,加重了語氣:「你出去!」
夏晴天抽了抽鼻子,不舍的放開夏晴空,從包裡抽出一份文件:「是淮安哥哥叫我過來的,給你送……離婚協議書。」
夏晴空睫毛狠狠一顫。
夏晴天擦著眼淚,跪在地上哽咽道:「姐,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所以這份協議,你不必籤,我肚子裡的孩子,我這就去打掉,然後出國留學。從今以後,再也不打擾你跟姐夫!」
她滿臉痛苦,小心翼翼的握了握夏晴空的手指,鄭重真誠的又說了一遍:「對不起,姐。」
說完,站起身來,拿著離婚協議書準備走,同時又說了一遍:「我現在就去打了孩子。」
「你站住。」夏晴空費力的撐起身體,睫毛低垂,擋住眼底眸色,「協議書,給我。」
「姐?」夏晴天茫然單純的將文件遞過去,「你要幹什麼?」
夏晴空取了茶几上的籤字筆。
「這個婚,我決定離了。」夏晴空盯著扉頁上刺目的幾個加粗大字,回想起陸淮安剛剛的暴行,還有夏晴天肚子裡無辜的胎兒,捏著鋼筆的手指收緊,「我同意離婚。」
她一筆一划,清晰而用力的,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夏晴天眼底閃過狂喜,又立馬被隱藏住。
「姐,你真的……」
「晴天,你能幫我把手機拿過來嗎?」她的包掉在客廳中間,離她很遠。
夏晴天乖巧的立即送過去,神色擔憂:「姐,你還好嗎?」
「我想一個人靜靜。」
「好,那我先走了。」夏晴天捏著離婚協議書,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等別墅門一關上,她臉上得逞的狠毒笑意,頓時全部展露出來。
離婚協議書,她終於弄到了。
陸家太太的位置,是她的了。
腳步輕快,她迫不及待的立馬將協議書快遞出去,趁著陸淮安怒氣未消,讓他也趕緊在協議上簽字。
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她又撕了離婚書?」
「不,夫人這次籤字了。」
離婚協議書,直接從別墅,寄到了陸淮安的公司。
看著協議上字跡清楚的籤名,陸淮安狂怒的掃落書桌上所有的東西。
杯子文件,譁啦摔了一地。
夏晴空,你真夠行的!
離婚?
好啊,離婚就離婚!
當真以為,他捨不得她這個賤女人嗎?
陸淮安抓起鋼筆,指頭用力壓住協議,筆尖飛舞……
那天之後,夏晴空直接飛國外出差,她不想面對國內的一堆爛攤子。
她每天忙於工作,用以麻痺自己,免得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心口難受。在國外兩個月,林珏時常來陪她,讓夏晴空在忙碌痛苦裡,還能感覺到幾分溫暖。
兩個月後,工作結束,她本不想回去,可父親的一通求救電話,卻讓她不得不回去。
家裡的公司出問題了,準備了一年的大合同,被人洩露了機密,短短一周內,公司虧損上億,導致資金鍊斷裂,並且隨即引起一系列的連鎖問題,損失不斷。
夏晴空一下飛機,父親便快步迎接過來:「晴空……」
才幾個月沒見,父親就蒼老了不少,兩鬢斑白,皺紋也比之前更加深刻濃重。
「爸。」夏晴空心疼的抱了抱父親,「公司到底怎麼了?」
夏守國搖頭,滿臉痛心道:「我們被人出賣了機密,我這幾天嚴查了公司內部,發現出賣我們的人,竟然是……晴天。」
「什麼?」夏晴空不敢相信,「爸,你查清楚了嗎?怎麼會是晴天?」
夏晴空母親早死,父親年輕氣盛時,意外在外面留下了孩子,原本不打算抱回來的,但夏晴天的母親又逼又鬧,讓夏守國不得不把夏晴天帶回去,還給了夏晴天母親不少錢。
也因為這個事情,夏守國對夏晴天心有膈應,一直不怎麼疼愛。
夏守國嘆氣說:「我也不願意相信,你跟晴天關係好,你去好好問問她。這事情,她到底有沒有參與。」
「好,我這就去找晴天。」
……
夏晴天原本就住在曾經屬於夏晴空跟陸淮安的別墅裡,時隔兩個月,再到別墅,卻是完全不同的境遇和地位。
夏晴空不再是這棟別墅的女主人了。
「姐。」夏晴天扶著微凸的肚子,從樓上臥室出來,站在迴廊上,滿臉欣喜,「你終於回來了,你快上來,我有好多話,想要跟你說。」
夏晴空沒多想,抬腳上樓。
夏晴天激動的站在樓梯口,熱情的用力拉住夏晴空的手:「姐,我好想你。」
夏晴空看著她凸起的小腹,難免介意,想抽回手,夏晴天卻突然尖叫了一聲,身體撲進夏晴空懷裡,撞得她往後一倒,兩人一起從樓梯上滾落。
嘭……兩人翻滾間,撞倒花瓶,碎片灑落,刺破了夏晴空的後背和臉頰。
「啊……我的肚子……」夏晴天抱著小腹,痛苦呻.吟,殷紅的血水,從她的腿間湧出,「我的孩子,不……」
「晴天!」夏晴空腦中有些空白,習慣性的扶夏晴天。
「別碰我!」夏晴天尖叫,「姐,你為什麼要推我下樓?你如果怨恨我,那就衝我來!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傷害我的孩子?」
夏晴空手指頓住,神色漸漸收斂,再看不出什麼情況,那她這幾十年,就白活了。
「為什麼要傷害我的孩子?!」夏晴天哭著質問,腿間血越流越多,「為什麼……」
夏晴空還未回應,別墅大門哐當推開,陸淮安走了進來。
「淮安哥哥……」夏晴天躺在血泊裡,滿臉眼淚,無助絕望的朝著陸淮安伸出手,「淮安哥哥,快救救我們的孩子……」
陸淮安三兩步上前來,橫抱起夏晴天,垂眼,陰冷寒厲的盯著夏晴空。
「夏晴空,如果晴天肚子裡的孩子有事,我就讓你償命。」
「陸淮安,我沒有推她下樓。」夏晴空出聲解釋,「你相信我!」
陸淮安眼底冷得沒有一絲波動:「你一個賤人,憑什麼要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