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早就聽老公說過,老家有個堂哥,40多歲才娶了老婆,現在快70了,兒子還沒有成家立業,但由於平時來往不多,我也就忘了他的存在。
前幾天應邀參加親戚的婚禮,意外見到了這位堂哥。老人家精神挺好,但身材又瘦又小,穿著也挺寒酸,再想起他的家庭境況,我頓時生起惻隱之心,想資助他幾百塊錢。
但堂哥擋住了我的手說:"哥哥有錢,不勞你記掛!"然後老人就告訴我,他今年在一個養豬場幹活,攢了7000塊,再加上村裡發的養老錢,賣了糧的錢,一下子存了10000塊。
說這話時,老人雙眼放光,像極了電影裡的老財主。我要離開的時候,老人扛著一口袋紅薯,放到我車上,又告訴我:"哥哥的紅薯,沒上過化肥,比你們買得好!"
02
看著他伸出的胳膊,細得像麻杆,我的眼淚差點掉下來!車子發動了,老人似有話要說,卻沒說出來,我搖下車窗玻璃問:"有什麼事,就說吧!"
堂哥這才不好意思地走到車前說:"你們見小建嗎?他借了我8500塊錢,15年了沒還。"
小建是我大姑姐的兒子,和我們同在市裡上班,我經常見到,前一段時間剛剛換了20多萬的本田車,但我做夢都沒想到他會向堂哥借錢,而且一借就是15年。
我不由義憤填膺,責怪堂哥:"你為什麼要借給他?這麼多年為什麼不向他要?"堂哥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咱不是為兒子嗎?將來兒子娶媳婦時,也好向人家開口。"
03
"他都還不了你的錢,怎麼還可能借給你?"我衝口而出。堂哥說:"你見了他,問問他能不能先給我少還點?"我不知道說什麼好,狠踩一下油門離開了。
回來後,我第一時間聯繫了小建,並向他說起堂哥的8500塊錢,小建好像忘記了這件事,又好像突然記起來了,他說:"好像有這麼回事……"。
老公是急性子,第二天就又打電話問小建:"借你舅的錢有了嗎?我過去取!"小建支支吾吾地說:"等這個月開了資再說吧!"
知道他是在拖,我和老公一起怒氣衝衝地殺到他家裡要錢,小建怎麼說都是小輩,看我們在生氣,總算湊了8500塊錢,給了我老公。
04
我老公說:"15年的利息不止1500塊吧,你得還個整數!"小建又不情願地用微信轉了1500塊錢給我們。總算為堂哥拿到他借出去15年的錢了,我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我們把10000塊錢送到堂哥手上的時候,堂哥硬是要抽出1500塊錢,讓我們還給小建,他說:"都是親戚,怎麼能要利息呢?"
我握住堂哥拿錢的手說:"你存銀行利息都不止這麼點了,他願意給你,你就拿住。"堂哥笑著,終於不再堅持。
可我們離開的時候,堂哥還在給我們解釋,他要錢是想翻蓋房子,要不也不能張這口,還讓我們告訴小建,別記恨他。
05
俗話說"借錢陪笑臉,還錢似閻羅",現代人大多深諳這個道理,一般不往外借錢。但親戚朋友遇了難,生了病,也得借,畢竟人情大過金錢。
但這種所謂的"有錢人",向窮人借錢的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而且一借那麼多年,要不是這次我們追得緊,恐怕小建這輩子都不一定給堂哥還這8500塊錢了。
堂哥把錢借給小建的初衷竟然是,想在他兒子娶媳婦的時候,向小建借錢。或許在堂哥的世界裡,一直奉行的是禮尚往來,他以為自己借錢給別人了,別人就會借錢給他。
然而一個15年都不還他錢的人,可能借錢給他嗎?什麼時候,人心人情在錢的面前,變得如此荒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