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回你娘家,別再回來!」婆婆惡狠狠扔下一句話。
「我不是你們家保姆,我是你們家娶的兒媳婦!」
「有錢有什麼了不起!我寧可淨身出戶,也不要住在這個大房子裡!」只聽咣鐺一聲,李琳氣呼呼地說完摔門離去。
已經被逼到牆角,還有退路嗎?
紅塵三千丈,只不過一聲嘆息。
初春的一個周末,謝軍領著一位姑娘走進了家門。
「好好好,馬上過來」,說這話的是謝軍的爸爸謝老三。因為他兄弟三人,在家排行老三,所以大家都喊「謝老三」。
謝老三是市醫藥局局長,原來是市委辦公室副主任,文化大革命後比較早的一批大學生。飽讀詩書,文質彬彬。
謝老三認真端詳著兒子帶回來的女朋友,李琳低頭羞澀的走過來坐在沙發上。
「謝老三一點沒有官架子」,李琳悄悄鬆了口氣。
這時,從臥室緩慢走出來一位中年婦女,也就是謝軍的媽媽,王沛俊,局長夫人。穿一身灰色的真絲家居服,沒有一點褶皺,光滑地有點反光。一頭利落的短髮,雖然已經年過半百,可臉上似乎沒有太多歲月的痕跡,足足的膠原蛋白讓她看起來比同齡人年齡很多,而且氣質不俗。
王沛俊上下打量李琳,似乎要把李琳看透一樣,這讓李琳頗感不適。
「來了?」「也不知道我兒子怎麼回事?身邊那麼多領導的千金小姐他都看不上,咋跟你對眼了?」說這話的的時候,王沛俊盯著李琳的眼睛,滿臉的不屑。
李琳突然緊張起來。偌大的房間似乎滿屋醋酸味,又夾雜著一點火藥味。與剛剛見謝軍爸爸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這次不像是欣賞,更像是挑戰。
李琳和謝軍是經同學認識的。王沛俊當時是一家服裝公司營銷老總。男的從政,女的從商,家境優越。相比李琳的家境,謝軍家算是豪門。
李琳的父母都是普通國企職工,媽媽已經退休,爸爸是一名司機。全家人老老實實,本本分分。
謝軍對眼前這個女孩非常滿意。李琳看上去不是特別漂亮,不過她皮膚白皙,有一對大酒窩,而且還是大高個,身材苗條。尤其眼睛黑白分明,看上去清透。
182的身高,足足200斤的謝軍當時對李琳真的就是「一見鍾情」。李琳對謝軍一點好感都沒有,但也不反感。只是謝軍的小眼睛,粗脖子不是李琳喜歡的類型。
謝軍開始對李琳進行瘋狂的追求。
一天晚上,李琳跟父母談起了謝軍求婚的事情,也說了她自己的想法。父母覺得謝軍雖然長相一般,但也算是懂事的孩子,關鍵是謝家將來能給李琳提供比較好的生活環境,他們覺得這個很重要。
這夾雜了「想法」的婚姻結局會怎樣?看似光鮮亮麗的一場豪門婚姻,是幸福還是一場噩夢呢?
李琳若有所思,「到底找個自己愛的人,還是找個愛自己的男人?」
她沒有像別的準新娘那樣激動、興奮,更多的是平靜。
雙方老人約好見面,商談一下禮金和結婚細節。
李琳的父母一輩子老實巴交的普通國企職工,見了當官的親家自然是有些緊張不自然。
「你好,你好,謝局長!」李琳的爸爸老遠伸手過去。「你好,你好,喊我謝老三就行,親家不用這麼客氣。」
「來了?」謝軍的媽媽淡淡地說了一句。「是啊,是啊!」李琳的媽媽緊張的回覆著。「挺好的吧?」李琳媽媽好像就會問候這一句。「嗯!」王沛俊瞥了李琳媽媽一眼,沒再多說話。
「也不知道你們家李琳到底有啥魅力,迷的我們家兒子神魂顛倒的。別的局長家女孩子多了去了,可他一個沒瞧上。」王沛俊先發話了。這句話讓空氣瞬間停止流動一樣,大家面面相覷。
「李琳這孩子一看就懂事。」謝老三趕緊回應,還瞪了王沛俊一眼。
「關於彩禮,我們就準備了10萬元,剛在東區買了一棟300多平的新房子,手裡也沒多少現金了。」謝軍媽媽繼續說。「我們現在住市委的宿舍,結婚儀式也不能太鋪張了,市裡領導都看著呢。」
李琳爸爸和媽媽相互看了一眼,雖然有些失落,可還是強裝笑臉:「沒事,不就是個儀式嗎,只要孩子們幸福怎麼都行啊。」
每個女孩都夢想有一天能穿上潔白的婚紗,接受家人朋友們的祝福。
那天,只來了兩輛計程車,象徵性地走了個過場就結束了。李琳的父母和親戚朋友都沒有被邀請參加宴會。
李琳走的時候,爸爸媽媽都哭了。他們有一種莫名的擔憂,不過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就沒再多想。兩家各自請各自的家人吃了頓飯,說真的,這飯吃的,有點不是滋味。
「只要將來幸福就好,儀式也許不重要。」潔白的婚紗、隆重的婚禮已經成了李琳一生可遇不可求的奢望。
婚後不久,他們搬進了東區一棟高檔住宅樓。300多平,錯層結構。謝老三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肯定不希望孩子出去住,所以就買了這一套大房子。
開始,生活是幸福的,謝軍對李琳真是呵護有加。
不久後,李琳懷孕了。懷胎九月一朝分娩,轉眼到了預產期。身邊的朋友都說李琳懷了個男孩,謝家也一直期望能有個大孫子,心心念念地想著。
李琳經過五個小時的辛苦努力,終於順利生下一名女嬰。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李琳都特別開心,初為人母,滿滿的愛,剛剛生產的劇痛也瞬間減輕了許多。
可當李琳睜開眼睛看到婆婆的一瞬間,李琳突然覺得心如刀割,這份痛堪比剛剛生孩子的那種劇痛。
她到底看到了什麼?
剛剛還堅強的李琳,瞬間淚如雨下。一切都是她的錯嗎?
一次,李琳去衛生間,發現自己洗臉盆裡放了公公婆婆四條內褲。「怎麼回事?放錯地方了?」李琳心裡犯嘀咕。然後她把這四條內褲又放回了公婆平時使用的盆。
李琳又發現了昨天的那四條內褲,她正納悶的時候,婆婆進來了,「我手關節疼,你把我和你爸的內褲和襪子洗了吧!」
啥?李琳覺得不可思議,後來想想,算了吧,老人也不容易,就很不情願的洗完了公婆的內褲和襪子。心想,就這一次吧。
沒想到兩天後,又在李琳的盆裡放了公婆的內褲和襪子。李琳看孩子還小,不想與公婆發生爭執,就這樣,又連續洗了幾次。
晚上,李琳把這事給老公說了。老公非常淡定,「爸媽白天幫咱們帶孩子,已經很辛苦了,哪有時間洗衣服啊?再說了多洗點也累不著。」
第二天婆婆拿來一大堆衣服,扔在地上,對李琳說,「洗洗這些衣服吧!」李琳隨聲附和著,拿起來放進來了洗衣機。
「別用洗衣機洗,多浪費水啊!手洗就行,省水又乾淨,還能用水擦地!」
「我去,怎麼有錢人這麼摳門!」李琳無法理解。不過她覺得老人生活都比較節儉,這種思想可以理解。就這樣,她手洗了兩大盆衣服,直到累得腰直不起來。
李琳晾完衣服,去床上躺了會,讓謝軍過來幫忙按摩一下腰。謝軍自然是心疼媳婦了,應聲過來輕輕地揉揉李琳的腰。
婆婆過來了。「怎麼這麼矯情,幹這麼點活就累成這樣了?還讓我兒子伺候你!」說完,婆婆白了李琳一眼。「軍軍,媽媽後背疼,你給我刮刮痧去。」
謝軍也不敢拖延,輕輕拍了拍李琳,跟著媽媽去了另外一個大臥室。李琳翻過身,看著天花板,心裡酸酸的。老公照顧自己媳婦有錯嗎?已經成家了,怎麼還沒有自由?
李琳起身去找謝軍。在這裡,她看到了讓她特別噁心的、甚至不堪入目的一幕:
婆婆整個人只穿了一件半透明內衣,上身是光著的。謝軍正在給婆婆用刮痧板刮後背。
典型「戀子情結?」李琳突然出了一股內火,她羞紅了臉。眼前自己的老公幫一個健康的、幾乎光溜溜的老太婆按摩!
兒子都已經娶了媳婦,已經是一個大男人了,做媽媽的怎麼還能這樣與兒子相處?況且媳婦、孫女就在身邊。
李琳實在是接受不了了,只是敢怒不敢言。她走上前去說:「老公,你陪孩子玩會吧,我幫媽刮痧,你幹這個不方便。」婆婆回頭瞥了一眼李琳一眼,懶洋洋的,一臉的不屑。「那太好了,以後每天給我按摩。」
「腰,腰,對這裡,用點力,咋還不捨得你的力氣啊?」
「我肩膀僵硬,幫我揉揉,還有,這幾天沒睡好覺,頭疼,幫我揉揉!」婆婆一會指這邊,一會指那邊,不多會,李琳的手就酸了。她從小哪伺候過人?李琳此時動作慢了下來。
「你呀,就是從小缺乏鍛鍊,等你給我按摩多了,你就有力氣了。」「再用點力!哎吆吆,舒服啊!」婆婆的聲音越發的刺耳,李琳此時恨不得拿根大木棍使勁敲婆婆的後背。可她,又忍了。因為她寧可自己累,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老公給赤裸的老女人按摩。
晚上,大家都在客廳看電視。這個時候,只見婆婆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她剛剛洗完澡,也是只穿了一件半透明內褲,從客廳走過的時候,僅用雙手把上半身擋了擋就穿過客廳回到了自己臥室。
這一幕,讓李琳永遠也忘不了!婆婆覺得,這300平的大房子裡,每一個角落都是她的地方,可以為所欲為。
到了關燈休息的時間,謝軍溫柔地說:「媳婦,辛苦了!」兩口子剛想親熱。這個時候,他們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了,是婆婆!
「你們晚上別親熱太頻繁了,對軍軍身體不好,對了,別有動靜哈!」李琳和謝軍面面相覷,那份熱情瞬間消失,剩下的就只有疲憊和不堪。
後來,婆婆又幾次突襲他們。為了防止這一招,李琳悄悄把房門鎖上了。不過,她突然覺得,這麼大個家,連自己的一點私密空間都沒有。
她多次找謝軍商量,讓謝軍找公婆提一下,可是,誰想到1米8幾的大男人居然是個超級「巨嬰」,連自己的幸福都做不了主。「巨嬰」老公什麼時候長大?李琳心裡默默祈禱著。
轉眼,時間過了4年。李琳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家庭生活。
有一天,謝軍突然問:「媳婦,你的錢花哪裡去了?」這一問,把李琳問蒙了。「我都給家裡買菜買水果了,也給孩子買衣服了啊,怎麼突然問這個?」「沒事,就是想問問!」謝軍不耐煩地的回了一聲。
這一問,讓李琳心裡非常不爽!「你天天吃的菜、水果、肉還有孩子的衣服哪個不是我出錢買的啊?」李琳怒吼著。她就感覺自己心跳突然加速,渾身雞皮疙瘩,一股火躥上來。
「我什麼時候給自己買衣服了?什麼時候給自己買高檔化妝品了?」李琳的聲音越來越大,已經控制不住。
就在這時,婆婆過來了,「對啊,李琳,你的工資花哪裡去了?給你爸媽了?還是偷偷放起來了?」
本來,李琳就已經怒不可遏,此時婆婆的話就像往火坑裡澆油。壓抑了很久的李琳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有我自己的收入,我有我的權利,我也有自己的自由,你們沒人可以幹涉我!」李琳的眼睛紅的像噴出去的火。
「反了!反了!你還要自由?行啊,那你追求自由去吧,現在就收拾東西走人,這個家沒人留你!」婆婆也不甘示弱,原本那小眼睛瞬間放大一倍。鼻孔張開,眉頭緊鎖……
4年了,寄人籬下!囧婦!讓她已經徹底失望!
自己不限制地忍讓把自己逼到了牆角,毫無退路。
一個加了「想法」的婚姻充滿了目的性。
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斷送了自己追求幸福的機會。
自作孽不可活!我要活!我要重新開始!
這樣的想法瞬間讓李琳變得勇敢了起來,才出現了開頭的那一幕。
愛情是婚姻的基礎,沒有深厚愛情的婚姻經不起風雨。
男人就是一棵大樹,要有真正的能力為心愛的女人遮風擋雨。
婚姻需要私密空間,找到屬於自己的那片地,相互扶持才能讓婚姻幸福長久。
李琳最終淨身出戶離開那座大房子,經過幾年的尋覓,後來找了一位小她11歲的帥哥共度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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