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姐姐!
再定睛一看,文若雨才舒了一口氣。
那人不是姐姐,只是眉目間有六分相似。
心裡剛才的震驚還未落下,就看到沈玉晗坐著輪椅對著那人淺笑。
一如,她初見他時的溫柔模樣。
她清楚的聽見旁邊的梅花,因為不堪大雪的覆蓋,咔嚓一聲,斷了。
像她突然崩斷的心弦,她有些茫然,她許久不曾見過他這副謙和的模樣了。
文若雨上前走進亭內,給老夫人請了個安。
老太太看她這呆愣的樣子心情很是不爽,陰沉著一張臉。
隨手將面前的茶杯摔了在她面前,滾燙的茶水浸透了繡花鞋。
「你居然這個時候才來請安,簡直目無尊長!」
老太太起身,當即一個巴掌甩了過去,怒道:「真是半點都比不得你姐姐!」
文若雨的身形顫了顫,她自知是比不過姐姐的,但老太太何苦當著外人的面如此羞辱她。
她垂眸掩下眼底的淚意,袖籠下的雙拳死死握緊,才沒有失態。
老夫人一直認定文紫顏是自己的兒媳婦,對她十分喜愛,也一向因為文若雨的身世看不起她。
一旁的姚路雲饒有趣味的打量她,似笑非笑,並不說話。
文若雨認得這女子,是百老匯歌廳的臺柱子,之前文紫顏聽聞兩人相似,還特意帶她進去看過。
而現在兩人站在一處,一個錦衣華服人間絕色,一個粗布衣裳鄙陋不堪。
文若雨頓時覺得自慚形愧。
沈玉晗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目光平淡的看向冰封的湖面。
老太太看到木在原地的文若雨臉色更是陰沉,「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去沏茶!」
文若雨看了一眼沈玉晗,見他對自己的遭遇毫無反應,心中更是難受。
只得轉身在茶案邊跪坐下,垂著頭專心煮茶。
雪中煮茶賞景,旁人或道風雅,但她心中卻一團亂麻。
「文若雨,路雲以後就是三姨太了。」
老夫人的話對文若雨來說簡直石破天驚,她倒茶的手突然抖了抖,剛煮出來的茶水便傾灑出來。
姚路雲瞬間一聲尖叫,旗袍上露出一片茶漬。
文若雨慌忙道歉:「抱歉我……」
話未落盡,她被沈玉晗一個大力一推,直接摔倒在地,冷冷道:「你在幹什麼?」
看著沈玉晗那關懷備至的模樣,文若雨後面的話漸漸的湮沒下去。
「我不是故意的……」
不會有人聽,只要是有關姐姐的事,她就只能淪為背景板,哪怕只是一個與姐姐相似的人。
就連老夫人也混不吝:「你怎的如此善妒,就這般留不下她?!」
倒是姚路雲不甚在意:「沒事,二姨太也不是故意的。」
老夫人念念叨叨:「趕緊回去讓醫生看看。」
說著三人已經走遠,而姚路雲這時回頭,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可文若雨卻半絲笑容都不漏,還維持著之前被沈玉晗推倒的姿勢,看著他們遠走。
自己進門第二天便又抬了一房姨太,那人還和姐姐有六分相似。
文若雨突然緊緊抱膝,從來沒有那一年的冬天,讓她覺得這般冷過。
……
夜。
文若雨獨立院中,聽聞少爺早早去了偏院,那邊的紅燭已經熄滅。
她覺得夜風有些冷,但是卻並不想回去,孤寂的屋子,讓她恐懼。
突然從院牆那邊跳落一個身影,文若雨心中一跳,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被人堵住了嘴。
「是我!」
文若雨看著眼前的男子突然一愣。
「傅大哥,怎麼是你?」
傅昭銘眼眶通紅,裡面儘是痛楚。
他情緒很是激動,掐著文若雨的肩膀詢問。
「我才離開三個月,紫顏的事是怎麼回事?!」
文若雨看著這雙難過的眸子,心裡很不是滋味,剛想說什麼,就聽到一聲怒吼。
「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