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墨盯著南薇那張毫無血色的面孔,冷冷地說:「你別以為這野種沒了,我就會信你的鬼話!」
南薇慘笑一聲,漆黑的瞳孔裡倒映出男人微怒的面容。
「你笑什麼?」他手上的力氣不自覺地加大,捏的南薇臉頰都變形了。
南薇卻好像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用一種緩慢而諷刺的語氣說:「我笑你心狠手辣,殺死自己的孩子,還口口聲聲說他是野種。」
陸墨倏地甩開手,狹長的眼眸儘是懾人的寒意:「我會讓人重新做一次親子鑑定,如果你還敢騙我,我不會輕饒你!」
南薇抿唇不語,直到陸墨離開,她才喃喃地說:「孩子都沒了,拿什麼來鑑定,鑑定出來又有什麼意思。」
她習慣性地伸手,輕輕撫摸著腹部。
一片平坦。
南薇的手微微顫抖起來,而後慢慢抓緊了病服,連指節都泛起青白,那張蒼白的面孔卻很平靜,仿佛壓抑著極大的痛苦。
護士不忍再看,悄悄轉身擦了一下溼潤的眼眶。
——
陸墨要重新做親子鑑定。
原先鑑定的負責人臉色大變,為難地說:「陸先生,南小姐的流產物已經被處理掉了,這、這沒辦法再做鑑定的。」
陸墨把鑑定報告摔在他面前,冷眸盯著他:「那你告訴我,這份報告的結果有沒有錯?」
負責人的額頭滲出一絲冷汗,眼神有些躲閃,咬牙道:「當然沒錯。」
陸墨微微眯眼,盯了他幾秒鐘,隨後起身往外走:「我要重新查這份鑑定報告,你最好祈禱它沒有任何錯誤。」
什麼?
負責人愕然地抬起頭,看到陸墨的身影剛好消失在辦公室門口。
當天下午,陸墨正要派人去醫院調出整個鑑定過程的視頻監控,秘書忽然走進辦公室。
「陸總,醫院那邊有個實習生想見您,說是關於親子鑑定報告的事。」
「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自稱是醫院實習生的青年站在陸墨面前,惶恐不安地說:「陸先生,對不起,我、我……我填錯報告了!」
「你說什麼?」陸墨臉色一沉,黑眸射出凌厲的目光。
實習生滿臉懊悔,哆哆嗦嗦地說:「其實鑑定結果是親生關係,但我當時把您這份鑑定報告和另外一份弄混了……」
「你該死!」陸墨突然直接抄起桌上的杯子狠狠砸過去,臉色陰沉如水,渾身都散發出駭人的氣息。
「對不起,對不起……陸先生,我真的很後悔!等我發現錯誤的時候,才知道南小姐已經流產了!」
實習生痛哭流涕地道歉,不敢去捂額頭上被砸破的傷口。
陸墨緊緊地抿著唇,揪住他的衣領,一拳砸過去!
實習生的鼻梁被打斷了,中間凹下去一個坑,可見陸墨有多憤怒。
「你這輩子都別想再當醫生了!」陸墨一句話就決定了實習生以後的前途。
實習生面色灰敗地坐在地上,嘴唇輕輕動了動,卻沒說出一個字來。
陸墨緊緊地攥著拳頭。
他想起南薇蜷縮在病床上顫抖的樣子,想起她那抹心如死灰的慘笑……
這次,是他錯怪南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