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順家住吳家村,這年,他的母親忽然生病,久治不愈,將家中值錢的物件悉數賣了,仍然不夠治病。
吳小順只好找到村裡放高利貸的鄭胖子,借了五兩銀子。又請名醫給母親治病,將銀子花盡,依然無效。所欠的銀子利滾利,已經變為五十兩之多。
這天,鄭胖子前來逼債,率領幾個惡奴將吳小順的院門口堵住了,在門口高聲吆喝:
「吳小順,你如今已經欠下我五十兩銀子了,再不歸還的話,老子今天就把你的兩隻手砍掉!」
吳小順正在床榻旁餵母親服藥,忽聽鄭胖子氣勢洶洶地高喊,嚇得雙股戰慄。
母親見狀,連忙催促兒子:「快走,不要管我了!」
吳小順知道鄭胖子心狠手辣,任何壞事都做得出來,只得含淚看了母親最後一眼,一咬牙,便從後窗跳了出去。
吳小順跳落到房後的巷子裡,雙足剛一落地,正好遇到一個小乞丐從巷子裡路過。
民間故事配圖:逃跑的胡同
小乞丐猝不及防,忽見一個人從空中蹦下,驚訝得失聲高喊道:「快來抓賊啊,有人跳窗逃跑了!」
鄭胖子等人正在院門口圍追堵截,忽聽有人高喊,猜出是吳小順要跑,連忙率眾追來。
吳小順見勢不妙,拔腿就跑。鄭胖子等人緊追不捨,直追出村,眼看著吳小順跑向山道,哪裡肯放。
吳小順慌不擇路,跑向了一條通往山崖的死路,被鄭胖子逼到了懸崖邊緣。
面對步步逼近的債主,吳小順的心中充滿了絕望之意,他望一眼萬丈深淵,又望一眼鄭胖子,把心一橫,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哀求道:
「求求你了,再寬限幾天吧,我一定還你的銀子!」
鄭胖子嘿嘿冷笑道:「你這個窮鬼,你拿什麼還?我就要你的兩隻手!」
「你剁了我的手,我還怎麼孝敬我娘啊,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來世一定做牛做馬報答你!」
「去你的來世,來世我知道你投胎到哪兒了?我怎麼找你啊?除非你敢從這兒跳下去,我就將這五十兩銀子一筆勾銷!」鄭胖子指著懸崖說道。
吳小順探頭望一眼崖底,但見深不見底。他一咬牙,說道:
民間故事配圖:被逼跳崖的山崖
「你可要說話算數,從此我就不欠你的銀子了,來世也不會給你當牛做馬了!」
說罷,吳小順縱身一躍,飛身跳下。鄭胖子本就心狠手辣,平日裡逼死人命無數,此時見吳小順果然跳崖,也不在意,只往下面冷冷地看了一眼,啐了一口,便率眾呼嘯而去。
卻說那個小乞丐,見一群人去追跳窗的小偷,又見這戶人家院門大開,便好奇地走了進去。
小乞丐見院中無人,喊道:「有人嗎?」
無人應答,小乞丐見房門大開,覺得蹊蹺,走進屋裡,卻見一個老太太躺在床榻之上,上前一看,卻是個死屍。
小乞丐嚇得魂飛魄散,轉身逃竄。逃至院門,忽然站住,又返身回來,進屋一陣翻找,看到老太胸前有一枚玉佩,摘下一看,甚是歡喜,收入懷裡,這才悄悄溜走。
卻說吳小順,當日跳崖之後,跌得渾身是傷,鮮血直流,昏死過去。
民間故事配圖:村民跳崖後墜入的山谷
血水淌落在一把古劍之上,忽然寒光一閃,吳小順猛然睜開雙眼。
他從原地爬起,但見身邊一把小小的古劍,正閃爍寒光。他伸手撿起,握在手裡,但覺劍氣橫生,心裡膽氣甚壯。
吳小順想起家中母親,放心不下,抬頭而望,但見懸崖峭壁之上,生有許多藤蔓植物。
吳小順思母心切,當即攀藤而上,爬上懸崖後,向吳家村走去。進得村來,天已全黑。
他踩著月光回家,但見家中漆黑一片,走進門裡,只見母親在月光下安詳而躺。
吳小順上前呼喚,母親只是躺著,並不回應。他又想到那鄭胖子逼得自己跳崖,母親定是思念自己過甚,這才昏迷不醒。
想到這裡,吳小順不由向鄭胖子家中走去。鄭胖子住在深宅大院,養著十條大狗。
吳小順手握古劍,卻是毫無懼意。他輕輕一推鄭胖子家的院門,竟然開了。
十條大狗忽然撲來,吳小順一揮古劍,只見一道寒光閃過,眾狗一聲未哼,猝然倒地而亡。
吳小順緩步而入,直走到鄭胖子的臥房門前,推門進去。
鄭胖子正在酣睡,忽然覺得周身一寒,猛然睜開雙眼,但見吳小順闖入自己的家中,不覺大怒,高喊家奴。
一群家奴應聲而入,將吳小順團團圍住。鄭胖子一聲令下,眾奴僕一齊撲上。
吳小順手中古劍輕揮,但見無數道寒光閃過,眾奴僕喉嚨處鮮血飛濺,慘叫幾聲,紛紛倒地而亡。
鄭胖子見狀,狂吼一聲,從床榻上猛撲而下。吳小順手中古劍直刺而上,一聲悶響過後,古劍沒入鄭胖子的腹部。
吳小順往回一抽,一股鮮血噴湧而出,鄭胖子應聲倒地,掙扎幾下,霎時氣絕身亡。
吳小順手握滴血的古劍,一步步走出鄭胖子的大宅,來到街上,緩緩而行,任古劍上的鮮血滴落一路。
行至街頭巷口,吳小順忽然看見一個身影蜷縮牆角。走近一看,卻是那天喊自己為賊的小乞丐。
小乞丐的脖子上竟然掛著母親的玉佩,吳小順立刻明白,這小乞丐曾經進入自己的家中偷盜。
吳小順將玉佩摘下,小乞丐忽然醒來,睜眼一看,大喊道:「抓賊啊,快來抓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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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小順連忙去捂小乞丐的嘴巴,小乞丐拼命反抗,二人糾纏一處,吳小順手中古劍一歪,直插小乞丐的胸膛。
小乞丐只覺得胸前一熱,低頭一看,胸前一個血洞,鮮血汩汩而出。他驚愕地抬頭看向吳小順。
但見吳小順手中古劍滴血,再看他的臉時,卻見吳小順的臉部忽然乾癟下去,一雙眼睛變得空洞無神,正愣怔地望著自己。小乞丐身子一歪,忽然倒下,頓時氣絕身亡。
次日,吳家村的村民們發現,村裡同時死去多人。吳小順的母親死於家中床榻之上。鄭胖子和眾多奴僕被殺死家中。
小乞丐和吳小順都倒斃街頭,小乞丐胸前一個血洞,鮮血流幹。吳小順滿身傷痕,似乎死去多時。
事後,有不少村民聲稱,血案發生當夜,他們曾經看見一道閃光划過吳家村的上空,似乎是一把古劍御空而行,飛向了古老的懸崖方向。(原創作者郝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