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上縷縷白雲,
那是我心頭絲絲離別的輕愁;
然而我的胸懷和長空一樣晴朗,
因為我想到了重逢。
二舅媽的愁不是輕愁,那是重重的愁。二十年了,二舅離開二舅媽二十年了。儘管如此,二舅常來,還來幫忙拉煤,收莊稼等。二舅媽也是做好了飯,生怕二舅餓著肚子,還給買衣服,褲子。可是二舅就是不肯回來,我看的出來,二舅媽還抱有幻想,想著二舅能回來。
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二舅就是個水性楊花的人,拋棄了昔日的老伴,找了個年輕漂亮的小老婆。有次同事嫁女兒,二舅帶著老紫來了,我一瞅,老紫的面部比一般年輕女人都白,身穿紅色毛衫搭配黑色皮夾克,在她這個年齡段洋氣的沒話說。
回去我告訴了媽媽,媽媽說 : 那是當然,你看你二舅媽捨不得穿,捨不得抹,還捨不得吃。她省下來的錢全讓老紫給花了,二舅媽就是一個地地道道農村婦女,也不注重形象,有的人還打扮收拾,可二舅媽就說幹活,就只有一股子幹勁。這也是你二舅離開的原因之一。
媽媽去年想去北京旅遊,我對媽媽說叫二舅媽也去,終於二舅媽出了趟遠門,而且是去北京。北京回來二舅媽特別高興,媽媽說高興就好。
第二年秋天,媽媽要收莊稼,其他田裡的苞米賣了,剩下一點要自己收,我來給媽媽幫忙,二舅媽也來了,們三人有說有笑的幹活,活沒幹完,二舅媽有點暈,坐在田埂上休息了一會兒,堅強的性格一直堅持到下午。
收完莊稼後,二舅媽頭疼的厲害,媽媽帶著二舅媽去了當地小診所的醫院,又去神婆子瞧!可就是不見好,姐姐來了,說要去做檢查。這一檢查,頭沒病,卻查除了腸癌晚期,這驚天消息,讓我們不知所措。
堅強的二舅媽一下子倒了,沒病不知道,一有病心裡防線被擊破了,人不再有以前那樣走路帶風,說話有勁。
病越看越嚴重,三個哥哥還有姐姐湊足了錢,當然,二舅也出了兩萬塊錢,本來打算要開刀,可醫院說太晚了,腸癌自己擴散到肝上了,沒有必要了,而且已經70多的年齡了,真的不適合動手術了。
可這些二舅媽都不知道,只知道肚子疼,偶爾還拉血,舅媽說對媽媽說:我這病啥時候好啊!媽媽微笑著回答,肚子不疼就好了。
我知道了這一切,我說所有的都怪二舅,是他拋棄了二舅媽,如果他沒離開,二舅媽有個頭疼腦熱,肯定趕緊去瞧瞧的。不至於把病拖到晚期。姐姐後悔的大哭,原來二舅媽這個病早些年就開始了,原來一直偶爾拉血,還當做腸炎來看的,姐姐責怪自己沒早早給看病。
媽媽說了句實話,如果二舅在,一切都會正常的,你二舅沒在,沒人陪著看,越拖越耽誤。你二舅媽也捨不得浪費糧食,愛吃剩飯剩菜。加上你二舅媽太能吃苦了,原來起因在這!
大家都說吃苦好,可二舅媽吃了苦,卻不好了。之後,我們一家人去看二舅媽,媽媽一進門,二舅媽痛苦了一場,姐妹倆抱在一起好好的大哭一通,哭的是想念啊!哭的是我病了,在見不到你了!
病情惡化了,二舅媽沒回老家,一直住在哥哥姐姐家,到底是農村人樓房住不慣,二舅媽嘟囔著要回老家,半年沒回老家的她,回來很高興。
越來越虛弱,吃不下東西,胃裡沒東西難受,不敢吃,吃上不消化。就這樣餓著,等待著。
這一天還是來了,凌晨5點,二舅媽走了。
二舅媽生病期間,二舅來了就沒回去,一直照顧著,醫院跑,家裡跑。二舅對媽媽哭了一次,說虧欠二舅媽太多了,也許年輕時候太輕浮,老了,覺得對不住二舅媽。
送二舅媽的那天,我和媽媽站在院子裡放聲大哭,這麼好的一個人這輩子卻過得這麼辛苦,無論是生活,還是情感。二舅媽對我和媽媽有情也有義,以前回娘家,二舅媽總是來串門,以後回去,再也看不見二舅媽了。
人只有在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
二舅在二舅媽離世後沒回去,一個人住在二舅媽的大房子裡,不知道是不舍還是什麼。
人世間,生死與離別都是大事,不由我們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們人是多麼小,多麼小!可是我們偏要說:「我永遠和你在一起,我們一生一世都別離開。」 好像我們自己做得了主似的。是的,無法自主。可是,為什麼還要忍不住奢望,奢望可以執子之手。
二舅媽的溫暖全部都給了二舅,可二舅留給二舅媽的是滿滿二十年的遺憾啊!
還是那句話,緣起緣滅,緣濃緣淡,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我們能做到的,是在因緣際會的時侯好好的珍惜那短暫的時光。
我是 ,(寫到這想念我的二舅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