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城市風很大,你不要再晚回家了

2020-09-18 林裡葉落

晚上下班的時候,路燈昏黃,樹影在公交亭下來回晃動,我站在旁邊,不由地捂緊了大衣,身旁的啊瑾一直在塞著耳塞,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不停地打字。

我看了看她,踮起腳尖,視線穿過人群,望向遠處的車群,就在此時,身旁的啊瑾突然,蹲下身去,抱住膝蓋,痛哭了起來,手機被她扔在一旁,公交站亭上的人群齊刷刷地看過來。

我在人群尷尬的眼神中,撿起地上的手機,就這麼站在那裡怔怔地看著她哭,不知如何是好。

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呆在那裡,公交車亭下,人們跟什麼沒有發生過一樣,像往常一樣蜂擁擠上公交車,車停車走,似乎一切都與我們無關了。

我看著我們可以乘坐的公交車,一臺又一臺地從我的眼前溜過,深重地嘆了口氣。

公交車亭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寒風緊抓著我們兩個猛吹,我不禁打了個哆嗦,往後走到了亭子邊上靠著,看著鉛藍色的天空,我曾經覺得這裡的天空很美,不,這裡就只有天空是美的。

我最喜歡在休息天的時候,夕陽慘澹的時刻,呆坐在脫光了葉子的大樹底下,曬著讓人昏昏欲睡卻又不失溫馨的陽光。

我偶爾會在某個被夕陽沐浴已久的下午的某個瞬間,突然抬起頭來,竟不知身在何處。

空氣中都是噴泉的水汽,溼溼潤潤,周圍都是成群而圍坐在一起的老人,蹦蹦噠噠的小孩子,還有一臺又一臺的嬰兒車和環衛工人滄桑卻又不失和藹的面孔。然後突然生了自己早已提前過上了老年生活的感覺。

等到啊瑾哭到差不多的時候,她突然從地上站起來,用她粉色大衣的袖子用力地擦了擦臉,她的雙眼紅腫,看了看空空蕩蕩的大馬路,逕自地往前走了。

我拿著手機和包包跟在後面,我們穿過大馬路,又擠進了毫無溫度的人群裡,晃過了紅綠燈,就這麼一前一後地走著。

以前經常跟啊連抱怨她一點都不會安慰別人,看到別人傷心難過,就跟不認識了一樣,一句話也不說了,就在旁邊看著,其實自己跟她是一樣的,所以才會這麼清楚。

這個城市不相信眼淚,我們習以為常,我們麻木不已。

我們走過以前平時一直乘坐公交車上下班經過的路,臨近年末,旁邊的橡膠路新刷了漆,一股股刺激難聞的味道不斷鑽進鼻子,而我就在此時,透過車來車往的大馬路,看向對面一排排樹底下的大草地。

我記得當時我白天找工作,面試出來後,沒有直接在公交車亭下等公交車,而是沿著前路一直一直走。

就是這一排排樹木的大草地下,我就直接地在草地上坐了下來。

當時分不清中午還是下午,整個人落寞地在在草地上看車來車往,也不知過了多久,恍如隔世。

直到走的時候,手臂上和腿上都是被蟲子叮的包包,可奇怪的是,這過程中自己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

有的時候,我總是在想,我們收拾行李,背上行囊,背後餘溫著父母的不解與爭吵,離家越來越遠。

不遠萬裡,烈日暴曬汗滴,雨天忘記帶傘,在雨下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我們奔走,我們奔波,我們受傷,我們還是在堅持。

我們都是為了什麼呢!

從前不知道,但是從前也不曾覺得後悔過,雖然會覺得難過,但不曾想過回頭。

因為心裡有信念,為了更大的自由,相信自己會熬得過去,相信想要的就在不遠的未來,相信終會抵達。

所以我們受傷,我們難過,但我們不曾放棄。

啊瑾肯定也是這樣想的,所以走在前面的她很快就擦了擦臉,回過頭來,從我手裡拿過了手機。

她低著頭沒有看我,然後說了一句:「我的樣子是不是特別狼狽?」

「沒有,更狼狽的,我都試過。」我顯得很平靜,也覺得自己特別憂愁。

「他還是走了,沒有回頭。」阿瑾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顫抖,還伴隨著點小啜泣。

阿瑾說的他,是她平時經常提到的凌塵,他是一個警察。

我只見過他一次,我記得那是個長相非常帥氣,身材挺拔的帥哥。

當時啊瑾在公司幹得很不開心,而且對前途渺茫,正準備辭職離開這個城市的時候,就在前一天的晚上,員工宿舍要進行身份證的抽查。

阿瑾整個人頹頹地回到宿舍,他拿鑰匙開了一樓的大門之後,後面有一個人突然一下子強行衝了進來,勒住啊瑾的脖子,捂住她的嘴巴,想把她往樓梯上扯的時候,啊瑾在掙扎的片刻。

凌塵和幾個警察剛好從上面下來,剛好幾雙眼相對,說時遲那時候快,凌塵從樓梯上一個飛腿下來,一轉身,歹徒就趴在了地上。

趴在了地上的還有阿瑾的心,當時她死活要問凌塵拿微信,凌塵一開始沒有回應,後來阿瑾又糾纏著,凌塵拗不過,後來只是象徵性地問了一句,你們不會投訴的吧!

阿瑾奸笑說,這可不一定,除非你把你微信給我。

阿瑾就這麼要到了帥哥的微信。

後來阿瑾便開始了她的漫漫追帥哥旅途,很多次她想跟他聊天的時候,他都沒有時間,等到他回復的時候,阿瑾已經睡著了。

阿瑾約了他很多次出來吃飯,出來玩,但是凌塵幾乎都沒有出來過,偶爾幾次出來都是匆匆見面,但都是很快就有事離開。

阿瑾不是沒有表白過,但是凌塵的答案模糊稜可,或者是裝傻逃避。

但是阿瑾還是一直傻傻地堅持著。

最近凌塵突然發信息跟阿瑾說,他要被分配到西安去工作了。

阿瑾急忙回復,我也是可以跟你去的。

凌塵這一次沒有逃避,而直接明了地跟阿瑾說,阿瑾,你別這樣子了。以前我不告訴你,是不想傷害你,我們真的不合適。而且現在我也有女朋友了,她會和我一起去西安的,希望你能夠找到你的那個人。

阿瑾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就是和我一起等公交車的時候,她就這麼突然把手機扔了,坐在地上大哭。

後來,她拿著手機在對話框打了很多字,可是都是打了又刪了,刪了又打,最終只回了個好字。

然後點擊了右上角頁面,把他給刪了。

我們還不能釋懷,所以不能好好告別。

等到我們放下的時候,物非人非。

當初我是因為你而留在了這座城市,養成了有你的習慣,後來你離開了,我還是留在了這個城市,沒有你了,但是我已經習慣了。

這座城市風很大,路燈昏黃慘澹,但是光也很馨暖柔和,如果某一天,你在這裡迷了路,曾在深夜的街巷痛苦,曾在半夜孤零零的路燈下嘔吐不止,醉得不省人事。

那麼沒關係,擦乾鼻涕,摸乾眼淚,再次抬起頭,向前看,那裡有一個又一個路燈,光線一直延伸,它的盡頭,有人在等著你回家。

這座城市風很大,你不要再晚回家了。

相關焦點

  • 小說:我放你走,但是你要答應不要再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
    「放了你?你以為這就夠了嗎,那不是太便宜你了?」揪起溫晚之的長髮,霍少霆將她拖拽到地板上,一手去解開皮帶。明白過來他的意圖,溫晚之拼命掙扎,「不要!霍少霆,你喜歡的不是羅薇嗎?你不怕我再去告訴她?」她的話並沒有阻止霍少霆,強迫她看著自己,怒道,「說,那個男人是誰!?」一想到溫晚之在別的男人身下,霍少霆就控制不住那股怒氣!
  • 走夜路的禁忌:當你聽到別人叫你名字時,不要隨便答應不要回頭
    老一輩的人經常會教育年輕人:晚上沒事不要在街上瞎逛,如果半夜自己一個人走路,突然聽見有人叫你,不要立馬答應,也不要立馬回頭一是為了安全,二則是避免一些不乾淨的東西找上門。池塘是在小A回家的必經之路,打從聽了這個故事之後,小A能早回家就儘量早回家。
  • 小說:不要搶我的男人!不要再糾纏少霆!否則我會讓你後悔
    你以為少霆把你睡多了,在我這兒就沒精力了?」霍少霆警告過她,他們的事不允許讓羅薇知道。溫晚之趕緊擦掉眼淚,「不是的,薇薇你誤會了……」「賤.人!你以為我不知道?睡閨蜜的男人上癮了是不是?你跟你那個媽一樣賤!怎麼就喜歡搶別人的男人!」揚手一耳光打在她的臉上,羅薇居高臨下,「溫晚之,警告你不要再糾纏少霆,否則我會讓你後悔!」
  • 每月寄四千回家,出嫁前一晚我聽到爸媽對話,我決定陪嫁一分不要
    我們三個孩子之間的差距不是很大, 所以小時候我們三個的感情還是很好, 從小我們就喜歡呆在自己家裡,也不願意跟其他的小夥伴一起出去玩,而且從小我的性格就比較內向,但慢慢長大之後發現周圍的一切比我想像的要好,我高中畢業之後因為考試失利就沒有再去上大學了,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我就跟著同齡人去了外省打工。
  • 求求你不要說出去!"回不去的故鄉有我一生的秘密
    求求你不要說出去!"童年的噩夢從被寄養開始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父母因為忙於生意,經常不在家,把我送到老家一位大伯家裡代為照顧。一到兩周接我回趟家。大伯家裡還有兩個哥哥,大哥上寄宿高中,一般周末才回家,二哥在鎮上讀初中。
  • 小說:來世不要再遇見你
    「嫿兒,不要任性。過來,把東西放下。」說著衝一邊的白靜姝吼,「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叫醫生!快!」白靜姝原本幸災樂禍地看著沈嫿左腕上血流如注,突然被吼嚇了一跳,正要撒嬌,卻見男人眼眶緋紅,好似她下一刻再沒動作就要殺了她似的,急忙垂下眼往外快步跑去。只是一出了門,她的腳步就立刻放緩下來,優哉遊哉地往護士站走去。
  • 秋分涼了,你在城市的哪個角落?
    再見到他時,我剛升高中。暑假,剛下過雨的街上,他用手撐地爬跪著,蠕動著艱難前行。一個粗壯的男人,一把扛起他:「回家,煙,我替你分發」。那一刻,我淚眼朦朧。那一幕,至今刻在記憶中。炎熱的夏天,我下班回家,路上有一群人圍觀什麼。透過人群的縫隙,我忽然看見了匍匐在地的他。
  • 故事:老劉對侄子說:「你這次住院的錢我出了,以後不要再找我了!」
    如果他不願意住院,回家也可以,但是要定期來複查,怕是胸腔有淤血。」老劉說:「回家上下樓不方便,來定期複查很麻煩,就在這兒住下吧,有你在我也放心些。」就這樣,侄子就住了院。老劉又跟朋友囑咐了幾句,便回去上班了。晚上,老劉剛吃完晚飯,就接到了朋友的電話:「哥,這個病號太不配合了,實在不行,你還是讓他回家吧。」
  • 半夜有人叫你千萬不要回頭
    有人叫你可能不是什麼好事!話說有個姓劉的人膽子很大,人們都叫他劉大膽。他自己覺得自己沒有什麼怕的,什麼事都敢幹。劉大膽酒足飯飽準備回家,朋友們紛紛勸他就在這裡休息一晚等天亮才回去。可他偏偏不聽,說自己膽子大什麼都不怕。朋友們見勸不住他只能作罷,叮囑他注意安全。朋友家離劉大膽家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三四裡地。劉大膽慢悠悠走在回家的路上,因為天很黑天上只有半個月亮,只能影影約約看到大概的路。他一個不注意腳下一個踉蹌甩了個狗吃屎,他跌跌撞撞爬起來嘴裡還叫罵著。
  • 趣事說你聽
    這幾個人就互相打趣進去了公共墓地,這個墓地建在一個山坡上,面積有好幾百畝,裡面的樹也很多很大。這天晚上有月亮,初八、九的樣子,山裡黑不溜秋的,有點風,那郝偉進去以後就看不到人影了。剩下的那些人也醉的沒想那麼多,就回賓館睡覺了。一覺醒來,哪裡也找不到郝偉。幾個人一合計,就想起昨晚的荒唐事了。連忙請賓館人出面,帶他們進墓地去找。好傢夥,在半山腰找到了郝偉,這段距離離公墓出口可有四、五裡路。
  • 放學晚了,回家路上,我遇見兩位老人
    但是走著走著,天漸漸暗了下來,之前的灰白色不知何時被壓抑靜謐的灰藍色取代,連綿的青山也失了本來的顏色,成了濃重的墨;氣溫呢,逐漸低了下來,沒有風都是涼颼颼的感覺。我開始慌了,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看過的鬼故事。
  • 小說:「葉兒,不要再挑食了」「總裁你又醉了,夫人走了三年了」
    「顧太太,我把藥放這一旁,你等下就服下吧!」護士推門走進來,將幾片藥丸放到床頭柜上,對著正在陷入回憶的池葉提醒道。池葉才回過神,「你知道是誰送我來的嗎?」池葉頓了頓說道。會是他麼?可他當時已經走了。「是顧總送您過來的,不過他現在在vip97房。」小護士愣了愣說道。c城人人皆知顧氏集團總裁顧易風喜歡池家大小姐,卻莫名娶了二小姐。
  • 青年故事 |那一晚,我與兩個男人同枕共眠
    後來再與朋友共處一室,大家也都是分床而眠。他刷著抖音,我看著B站。如果還記得那晚的所言,留下大多都是「悔恨」。飯桌上聊些有的沒得,回家後分批洗澡。一切都與往常一樣,直到上了床,或許男人們的故事才剛開始。一米八的床,擠下3個加起來快要70歲的小夥子,竟還不顯得特別「擁擠」,或許是我瘦吧大家鮮有的沒玩手機,而是聊了聊最近的生活狀態。
  • 「連載小說」我在三月離開,你在四月再愛|第二章 真相
    "我只知道妳才從天津回到這座城市,那個談了兩年的男友,因為父母不接受妳們的異地戀,毅然放棄了妳,放棄了曾經刻骨銘心的,妳們的愛情。「你該不會又想從我這裡尋找寫作素材吧?我的故事一點都不精彩,還是不寫出來為好。」妳抬起清澈的雙眸看了我一眼,有些無奈地答到。「妳就不怕將來我會把我們的故事寫出來嗎?」「我們會有故事嗎?
  • 我下班都很晚的,你不會一直在這裡等吧?
    (二)「謝謝司老師,你什麼時候下班,我請你吃飯吧~」「不用,不用,太客氣了~」司音心裡都要樂開了花,才認識就要跟我約會了嗎這是!!「沒事,反正我也沒事,謝謝你這麼認真教我~」「這是我應該的~」大家互相客氣了一通。然後林危就出去了,司音也沒多想,繼續上課。
  • 那天風很大,好像揚起了沙
    「嘿,同學你看見放這柜上的財金論去哪兒了嗎?」不遠處一女孩問道    王帆扶了扶剛不小心撞歪的眼鏡。    「你可以去對面看看,我這沒有。」    「等等…」    「嗯?」女孩接過書本,平淡的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驚訝    王帆行動利索的取下眼鏡用紙巾擦拭了一下,撇嘴道:    「真想不到你一個弱女子,對金融這麼難的東西也感興趣。」    「呸,你才弱呢!」女孩氣的小臉通紅。    「哈哈,那你可是一個異類啦。」王帆笑道。
  • 那天父親回家特別晚
    那天父親回家特別晚我年紀小的時候,父親愛喝酒,膽子也不小。又一天晚上,父親從縣城騎車回家,縣城在東南方向,距家約十幾公裡,一路曲曲折折,有些是小路。農村的小路說小,其實並不太小,周圍也沒有幽深的草叢,不過是高低不平的莊稼,一眼望去,遠處的發黃的電燈光依稀可見,夾雜幾聲不遠不近的犬吠聲。月光比較慘澹,父親每次回來接近9點左右。
  • 我的女孩,我帶你回家
    不知道過了多久,靈巧輕輕地拿開印喬的手,說:「我沒事了,你走吧。」印喬輕語:「跟我回家吧。」靈巧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靈巧和印喬可以算是青梅竹馬。他們一起讀的小學,然後到初中,相約考進了同一所高中。最終,沒能走進同一所大學,但是好在仍然在自己的家鄉,在同一個城市裡。 渝城這麼大,靈巧的大學在南邊,印喬的大學在北邊。
  • 故事《等風,也等你》
    此刻無風無浪,但那畫舫既沒發出馬達聲,也沒見到船槳划水,卻是越飄越快,越飄越疾,最後如離弦之箭,破水而行。正在這時,一個清脆如黃鶯出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飄飄出塵:「默言師兄,請等一等!」「子言師妹,你出關了!」青年轉過頭來,丰神俊朗,貌若潘安,只是他笑著的時候,可以發出臉上的微微尷尬。「師兄走得如此著急,竟是不願與我道別嗎?」
  • 我的幸福小窩,經過多少年城市的打拼,其中的故事你明白多少
    我的老家是吉林省通化市,我懂事的時候,老家比較窮人多工作少,我的老家主要產藥品藥廠又多,很多很多人就加入到了藥品銷售的大軍中,我的母親也是銷售大軍中的一員,就因為我母親的工作是銷售所以我才在這個小小的三線城市安了家--河北省承德市。當年我的母親來的時候基本上沒什麼高樓大廈,我記得最高的一個樓是電業大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樓應該有6層,這是我們這個小城市最高的高樓大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