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倏然收緊，滿地都是豔紅的血液，流淌著，從女人的心臟處緩緩流淌著。
剎那間，腦子裡翁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斷裂了。
理智在那一刻潰散，莫聞霆的拳頭完全不受控制地狠狠砸到了孟康臉上。
血沫飛濺而出，染紅了孟康半邊臉，也映紅了莫聞霆的雙眼。
「啊！莫聞霆你瘋了嗎？」孟康雙臂緊緊抱住自己的頭，左右閃躲著莫聞霆的拳頭，「你想幹什麼？」
他想幹什麼？
莫聞霆沒有回答孟康這愚蠢的問題，只用自己的行動表達著此刻的憤怒。
屈氣腿，一腳踢到孟康的小腹。
「咳咳……」
孟康蜷著身體，咳出一口血水，和著牙齒。
骨頭折斷的聲音伴隨著孟康低啞的呻吟充斥著整個房間，但是卻沒人敢上去勸架。
「莫聞霆你這個小人，主動送女人給我原來是想陷害我。」氣息奄奄的孟康撐著最後一口氣，呻吟著說。
他送的？
莫聞霆冷著臉，眼中的暴戾將他整個人席捲。
他像看著一個死物一樣注視著孟康，眼底沒有一絲溫度。
「莫總，再打下去人就要死了，而且夫人現在需要救治。」
「林晗……」
莫聞霆緩緩轉過頭，血泊中的女人是那樣瘦弱不堪，本就蒼白的臉色如今看來透露著兩分死氣。
心臟猛然一抽，疼得他擰緊了眉頭，疼痛之中，他竟還有一絲恐慌。
他直直地盯著林晗的臉，腳步沉重地走到她面前，蹲下了身子，抬起了林晗的臉。
那張臉上，除了紅腫突出的幾根手指印，沒有過多的顏色，眼角的淚水莫入鬢髮，悽慘、狼狽。
「林晗，沒有我的允許，你沒有死的資格，你不能死！」
狀似沉著冷靜的聲音，沒有一絲顫抖。
如果不是微顫的手指，連莫聞霆自己都不相信，他竟然還有恐慌這種情緒。
在意識清明清明與混沌的間隙之間，她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是那樣的熟悉而又陌生，是她追尋一生，求而不得的懷抱。
上天在這個時刻讓她得到這個懷抱是給她補償吧，老天爺也知道自己不容易了。
「都結束了……真好。」
她緊緊抓著男人的衣襟，任淚水橫流。
「我沒說結束，林晗，你逃不掉。」莫聞霆眼球布滿紅血絲，咬牙道。
逃不掉麼……
「當年……為什麼要讓我……遇到你，我寧願，寧願從來沒有遇到過你，寧願你從來沒有救過我。」
放不開過去，才造成了自己現在這境況。
莫聞霆瞳孔微閃，十三歲他生了一場大病，忘記了太多東西，十三歲之前的記憶是一片空白。
林晗嘴裡說的相救，是什麼時候？
他們以前認識嗎？
莫聞霆心臟漏掉一拍，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他低頭看著懷裡的女人，她的氣息越來越微弱，連帶著他的心臟都緊縮了起來。
「你說的什麼？你很早之前就認識我嗎？」
莫聞霆的眼神像老鷹一樣深邃而尖銳，直直地盯著女人的臉。
然後這一次，他沒有得到任何回音，林晗已經慢慢閉上了雙眼。
腳步越邁越快，他不能讓她就這樣死了，她一定知道些什麼，那些被自己遺忘的東西。
他要她告訴自己。
「快點！」
莫聞霆不敢抽出沒入林晗胸腔的水果刀，他只能小心地捂著她的傷口，讓血液不再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