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候在山東文登縣有一個叫景星的人,飽讀詩書,人稱才子。有個鄰居陳生,和他的書房只隔一個矮牆。有一天傍晚,陳生路過一片荒地,聽見樹林子裡隱隱傳來女人的啼哭聲,不禁好奇心起,走近一看,一個女人正要上吊自殺。陳生大驚,急忙跑過去救了下來。問她為什麼要尋短見,女子一邊擦眼淚一邊回答說:&34;說完,她又哭了起來。
陳生聽後也唏噓不已,感嘆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又說既然沒地方去,不如找個人嫁了。女子說也想過這個,只是擔心沒有可以託付終生的人。陳生就邀請女子暫且寄住在他家,女子同意了。
回到家,陳生點上燈,再仔細端詳那女子,發現她竟然十分漂亮,陳生一下子就看上她了,想要和她交朋友。那女子不肯,大喊大叫,拼命抵抗,叫喊聲傳到了隔壁景星的耳中,景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跑來察看究竟,陳生這才放開女子。
可女子一看見景星,竟然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了好長時間,才向門外跑去。陳、景二人都跑出去追她,人卻跑的無影無蹤了。
景星回到書房,關上房門正要睡覺,房間裡忽然走出一個人,仔細一看,竟是剛才跑掉的女子。
景星十分驚訝,問她為什麼到他這裡來。
女子回答說:&34;
景星一聽非常高興,因為女子的言外之意是在說他景星是可以託付終身的人。
景星問女子的姓名,女子說:&34;
兩人言來語去,眉目傳情,最後成了好事,阿霞也就此住了下來。
話說景星畢竟是個才子,家中經常有人出入,每次有人來,阿霞總是躲在裡屋。
幾天後,阿霞說:&34;
景星問她家住哪裡,阿霞說:&34;
於是次日大清早阿霞就離開了。到了夜晚,果然來了,兩個人如膠似漆,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又過了幾天,阿霞對景星說:&34;
景星問:&34;
阿霞和景星約好十天後相會。
阿霞走了以後,景星暗自思忖書房不是久住之地,如果帶阿霞回家,還擔心妻子妒嫉,他想來想去不如把妻子休了。
打定了主意,景星便開始對妻子惡語相加。妻子不堪忍受他的欺辱,又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有一天心裡堵得難受,竟然尋了短見,幸虧被人救了過來。
景星冷冷地對她說:&34;
於是不斷催促妻子快點兒離開。
妻子哭道:&34;
景星一心想著迎娶美嬌婦,哪裡還有心思聽她的解釋,只是催著讓她走,妻子無奈只好滿腹冤屈走出了景星的家門。
妻子一走,景星就讓家人把牆壁重新粉刷了一遍,又把房間裡裡外外打掃得乾乾淨淨,準備迎接阿霞的到來,可誰知阿霞如石沉大海,音訊全無。
景妻被休回娘家後,多次拜託景星的好友來求情,希望能夠復婚,景星就是不理,沒辦法她只好改嫁給了夏侯氏。
夏侯氏家與景星家是隔壁,兩家又曾因為田地的邊界問題發生過糾紛,因此結下了世仇。
景星聽到前妻嫁給了夏侯氏,心裡雖然十分忿恨,但也沒辦法。
而且他現在一門心思的仍盼望著阿霞能夠快點兒回來,誰知又過了一年多,阿霞還是一點兒消息沒有。
有一天,正值海神的壽辰,景星去祠廟遊玩,遠遠看見一位女子非常像阿霞。他拼命往前擠,想要到近處看一看,最後卻因為人太多,而把人跟丟了,景星無奈,只好滿腔悵恨地回到家裡。
又過了半年,景星正在路上走著,迎面看見一位騎驢的紅衣女郎,後面還跟著一個僕人,景星看那音容相貌,跟阿霞十分相似,但又不確定。於是跟那個僕人打聽,僕人說是南村鄭公子的繼室。
景星又問:&34;
僕人說:&34;
景星暗想,會不會是搞錯了。
這時紅衣女郎也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回過頭來看,正和景星的目光相遇,景星一看,竟然真的是阿霞。
想到自己苦等兩年的心上人竟然一聲不吭的嫁給了別人,他滿腔的怒火燃燒起來,大喊道:&34;
僕人聽見有人斥責主婦,上前就要打,阿霞急忙阻止了他。
又對景星說:&34;
景星說:&34;
阿霞說:&34;
一席話說得景星無言以對,阿霞已經騎著驢飛一樣地走遠了,景星站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這場鄉試,景星果然名落孫山,而考中第六名的人正是王昌。
阿霞的丈夫鄭生也榜上有名。
從此以後,景星的才名被寡恩薄情的惡名所代替,人們也都瞧不起他,直到四十歲時還打光棍,家境也日益衰敗,以至於經常到親友家裡蹭飯吃。
有一次,景星偶然到了鄭家,鄭生款待他,並留他住下。
阿霞在後面窺視來客,看到景星一副落魄的樣子,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憐惜。
她問丈夫鄭生:&34;
鄭生回答說正是他,並問她是怎麼認識的。
阿霞說:&34;
鄭生認為阿霞的話很有道理,於是給景星做了一身新衣服,又留景星在家裡住了幾天。
一天夜裡,景星正要就寢,有個丫環拿來二十多兩銀子贈給他。
正詫異間,聽見阿霞在窗外對他說:&34;
景星十分感激。回到家裡,花十多兩銀子娶了一位縉紳家的丫環,雖然醜陋又刁悍,但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兒子長大後還考中了進士。
那鄭生的結局呢?
哈哈,他後來對媳婦唯唯諾諾,說啥是啥,後來竟然做到了吏部郎官。
至於這名女子嘛,只知道她不是人類,至於是狐?是鬼?是精?是怪?那就不得而知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