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頭》 楊海光
2020-11-16 魯楊說故事企業破產老楊頭在家拿了200塊錢走了。
外出幾年老楊頭打工養過豬
幹過工具機
趕集賣過包子
有點積蓄老楊頭註冊了食品公司
再次創業手裡這點錢如杯水車薪，能借給錢的親戚朋友更是九牛一毛。不是Ta們不行，是自己不行了；老楊頭這麼想，如果自己行在北京出北京說回家就有到北京接他的；還好，老楊頭還有4個孩子。想起4個孩子老楊頭還真有點驕傲，給孩子們張張嘴。萬般無奈，有一線之路也不願意給孩子們張嘴，經過一番心理鬥爭，試試吧：
八月十四
老楊頭的大閨女北大碩士畢業，在省級事業單位工作，月工資萬八，她有錢。老楊頭下狠心撥通了大閨女的電話：「小樣啊？我跟你商量個事。」
沉默片刻「嗎事？你說吧爸爸。」聲音很低跟才睡醒一樣。
「我想借你10000塊錢，用一個月就還你。」
電話那邊很長時間沒動靜，一會「啊，啊，我沒那麼些錢。」
「借給多少也行就用一個月。」
又吭哧半天「洗衣機壞了，我剛買了洗衣機。」
「奧，實在沒有就算了。你沒事吧？」
「沒事。」
老楊頭掛了電話。
二閨女在市事業單位工作，收入不如大閨女高，少張點嘴。老楊頭又撥通了二閨女電話「二樣啊，你上著班了？」
「爸爸你有事啊？」
「你借給我5000塊錢用一個月。」老楊頭沒再客氣直接張嘴就借。
「哦——，我沒那麼多錢，等我發了工資給你，我手裡也就2000來塊錢，明天十五了，我的給大隊長買禮品；小狗病了，我的給狗去打針。」
「奧，到時再說，如果用我再給你打電話，你沒事吧？」
「沒事。」
老楊頭掛了電話。
老楊頭大兒子二十五了，大學畢業，在一家外企跑業務，參加工作二、三年了。
老楊頭給大兒子發了個微信：兒子借給我
5000塊錢用一個月。知道發了也是白髮，因為前段時間打過電話：「兒子，我跟你商量個事。」
「嗎事啊？說吧。」
「你最不願意聽我說什麼？」
「錢。」一個字很乾脆。
老楊頭隨口說：「我最不缺錢，我有錢。」本想借錢，不能張嘴了。
「那是什麼事呢？」他納悶了。
「我手機壞了，你有壞了不用的手機嗎？我修修用。」
「沒有。」
「好，沒事了。」老楊頭又問兒子「你沒事吧？」
「沒事。」
老楊頭為這事還寫了一首小詩：
《試兒》
身世浮沉雨打萍，電話試兒問錢蹤。
暑伏蘿蔔由籽種，一個蘿蔔一個坑。
兒子的錢是兒子自己掙的，那有多餘的。
老楊頭的小兒子還在上學。
雖然從幾個孩子手裡沒有借到1分錢，老楊頭並沒有灰心，心想明天就八月十五了，今天不借給錢，明天過節了，那個不給個三頭兩百的。
今天老楊頭送貨跑了3個縣市，卸完最後一家的貨已是夜間1點多了，他把車停在路邊，在車上睡了一會。回去裝車再去下一個客戶，不能誤了客戶十五早晨6點往外批發貨，十五要貨的多，忙。
八月十五
下午2點多，老楊頭把車停在路邊稍作休息。4個孩子沒一個打電話的也沒微信，往年節假日或老楊頭生日，4個孩子沒一個忘的，給錢的給錢祝福的祝福。
過節了。今年孩子們也有了孩子，問候一下Ta們，大閨女給他生了個外孫女，3個多月了，小名丹丹。老楊頭給大閨女發了個微信：叫我看看丹丹又長什麼能幹了。想起外孫女丹丹老楊頭高興。3個多月長能幹了，抓著她小腳丫她就往上竄，從床的這頭能竄到那頭去。
一小時後大閨女回微信：爸爸雙節快樂！下面是一枚小可愛外孫女的照片，長的和她媽小時候一樣，老楊頭臉上露出了笑容。正在看微信小兒子打來了電話：「爸爸中秋節快樂。」
聽到小兒子的聲音老楊頭急問：「兒子你放假了？」
「沒有，我們不放假，不是疫情嗎，不叫外出，放假的到年了。你幹嗎了爸爸？」
「我開車送貨了。」
「奧，你開車慢點，注意安全。」
「沒事兒子。」老楊頭又囑咐兒子「你一定要好好學習，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怕影響你學習，不給你打電話，有事你給我打電話。」
「我知道，爸爸。爸爸你不要太累。」
「沒事兒子，我不能永遠這樣。」
「加油爸爸！」
……
八月十六
老楊頭停車下車方便，一輛轎車從他身邊超過，一些樹葉隨車往前跑。已是中午11點半，十五二閨女一點動靜沒有，也是想外孫子了。二閨女的孩子6個多月了，叫墨墨。二閨女可疼孩子了，如果孩子磕著碰著她會哭半天，三天兩頭在微信朋友圈曬孩子。產假後第一天上班，頭一次離開孩子，上班的路上她哭了一道。老楊頭給二閨女發了個微信：大墨墨呢？沒回。方便完老楊頭開車上路。
二小時後，二閨女回微信了，老楊頭停下車看，微信上五個字：剛睡醒玩了。以前都是發幾張照片或小視頻，往年的爸爸中秋節快樂也沒了。奧，老楊頭忽然想起來今天不是中秋節是八月十六了，都是借錢惹的。小時候，我是Ta們的榜樣；長大後，Ta們是我的驕傲；現在，我在Ta們面前已變的不再重要。哎！別胡思亂想了，反正走到那裡也是一個人，買飯吃飯去，一個人吃飽了連狗都不餓了。老楊頭在路過超市花3塊錢買了盒方便麵，在超市要熱水泡上，
吃飽喝足了什麼也不怕了。
開車，一切向前看，加足馬力，走起——
車輪滾滾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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