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死黨王超的電話。再一看時間,早晨5點10分,看來是有急事。
「喂,咋了?」
「哥,我不想活了。」
「你在哪裡?」我聲音高八度喊到。老婆不滿意地踹了我一腳。
「我在南大橋上,想跳下去,嗚嗚嗚。」手機裡傳出王超的哭聲。
「老弟,別做傻事,等我,我這就過去。」
耳邊傳來大哭的聲音。
一邊穿衣服,一邊跟媳婦說王超有點麻煩,我過去看看。
南大橋離我家不遠,走路五分鐘就到。
我一口氣跑到南大橋,天微微亮,視覺受到一定的影響。稀稀拉拉的幾個晨練的人,並沒有王超。
打電話關機,急得我滿頭大汗,無意中在橋墩下面看到了一件衣服。我跑過去,撿起衣服,看到王超在不遠處的地上躺著。走過去一看,兩眼空洞失焦,難道……已經……死了?
我大驚失色,手哆哆嗦嗦的掐人中。
「你幹啥?」
「看看他死了沒有。」
「死了沒?」
「沒有,有呼吸。」
我突然驚醒過來,誰在跟我說話?
站起來,看了一下周圍,就我和一具「屍體」。
「別找了,是我。」王超從地上坐起來。
「你咋了,才一天不見就這樣了?」
「昨天下午,媳婦跟我離婚了。」
「那你就同意了?」
「不同意沒辦法,又打又鬧,不離婚也不回來,東西都拿走了。」王超低下頭,聲音沙啞的說:「為什麼會這樣?我哪點做的不好?她為什麼這麼對我?老天啊,我上輩子做的什麼孽啊?需要這麼懲罰我?」
從前,離婚是一件困難且痛苦的事;而如今,離婚就跟換件衣服一樣簡單。
我陪他一直坐在橋墩下,看著他淚流滿面,失聲痛哭的樣子,我知道,男人,只有在真正無助的時候,才會這般模樣。男人不是不哭,平時把淚往肚子裡咽。
太陽已經升上天空,我打電話請假後,把他已經沒電的手機揣在兜裡,扶著王超回我家。在路上順便買了早點。
王超不吃飯也不喝水,就那麼幹坐著。
我跟他說話,他也不回答,一直在自責,沒能給她最好的生活。
等他手機充滿電後,我撥通了她媳婦的電話,手機剛撥過去就掛斷,再撥,繼續掛斷。
我用我手機撥了過去,通了。
「你好,弟妹,我是大力。」
「大力哥啊,有事嗎?」
「剛才的電話是我打的,你們兩個離婚了?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找到真愛了,所以離婚了。別勸我,你只能恭喜我,今天是我領結婚證的日子,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我就想知道為什麼,能給我一個答案嗎?」
「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找到真愛了。這就是答案,而且我也沒虧了王超,不信你問他,好了,不說了,我們這就出門,去領結婚證了。」
手機裡傳來陣陣盲音!
我想去民政局門口,問問事實的真相,但又不放心王超一個人在家,徵得王超同意之後給王超的父母打了電話。其實,王超沒表態,我就當默許了。
過了半個小時,王超的父母趕來了,王超抱著母親又一次大哭起來。問他為什麼離婚,他還是說不知道。
這時候王超的母親提供了一條信息,前幾天,在市裡某三星級酒店的門口遇到了兒媳婦,兒媳婦說同學聚會,一會兒就回家。
這就好辦了,我一個客戶穎,是王超媳婦的同學兼閨蜜。我可以問問她。想到這裡我就撥通了她的電話。
「美女就上班沒呀?我有點兒事想跟你聊聊,有空嗎?」
「有空,大哥你是不是想問王超的事兒啊?」
「是啊,王超要死要活的,一問三不知,我想知道怎麼回事,也好勸勸他。」
「可以,一個小時後,在轉角咖啡店見面。」
還有時間,我開車把王超一家送回他家後,就去了轉角咖啡店。
從咖啡店出來我不禁感慨萬分:二十年的感情,抵不過初戀的情懷!
王超和媳婦麗結婚9年,王超39歲,麗38歲,有兩個女兒,王超在外面跑業務,月薪一萬多,麗在家裡帶孩子,偶爾上上班。四口之家的日子過得很幸福。
年前麗的高中同學發起了聚會,畢業20年再聚首。據說說有人發財了,費用全出,吃喝玩樂一條龍。
麗就去了,在聚會上,看到了他——初戀情人,也是這次聚會的出資人——建。
兩個人在人群中互相望了一眼,就再也沒能離開彼此的身影。
麗的心亂蹦,他還能認識我嗎,我今天的穿扮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誰跟麗說話,麗都心不在焉,一直偷看建。
偶爾建也偷看麗,兩人經常對眼,這個情景跟上學時偷摸談戀愛一樣。麗和建又找到了以前的感覺,他看她一眼,她看他一眼。一個眼神彼此竟然能理解其中的含義。
建是聚會的主角,有錢人,身邊一直圍繞著帶著各種目的的同學,想抽身也抽不出來。
終於聚會到了尾聲,建提議去KTV繼續狂歡,然後隔著人群給麗一個眼神。麗讀懂了建的眼神。看看時間才下午兩點多,麗也就在人群中點了點頭。建就招呼大家先去,自己去結帳,麗故意找藉口,走在最後面。
兩個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在櫃檯相遇了,二十年來兩個人第一次見面,時間並沒有抹去曾經的默契,兩人誰也沒說話,很自然的手挽著手,走到了建的車裡。
建一邊開著奔馳一邊說:「見到你真高興,你還好嗎?」
「還行,嫁了個普通老公,過著普通的日子,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你呢?你媳婦還是小蜜怎麼沒帶來?」
「我單身,兩年前離婚了,也沒孩子,身邊沒女人。」
兩人沉默了。
建把車停在路邊,伸手握住麗的手,把麗拉過來,就吻了上去。
麗沒掙扎,激烈的回吻。就像20年前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建的手機響了,兩人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原來是同學們看到建還沒到KTV打電話過來問問。建說馬上就到。
麗說:「放我下去吧,我已經結婚了,兩個孩子的媽媽了。」
建:「我不在乎,我等你。」
麗:「我就在這下車,讓同學看到我跟你在一起對你名聲不好。」
建說了很多話,麗堅持要下車。
「什麼時候能見到你?」建依依不捨的問。
「下次聚會就能見到了。」麗說完就下車了。
建看不到麗的身影后,才發動車走了。
麗在一處轉角偷偷的看著建把車開走,一回頭看到一輛捷達停在身邊,車窗搖下來,原來是閨蜜穎。穎家裡有事,就沒去KTV,想不到在這裡看到了剛才的一切,就問麗是怎麼回事。
麗不知不覺的把曾經的事情告訴了穎。
麗和建是高中同學,兩個人在高二的時候談戀愛,那時候學校管的嚴,但兩個人還是偷偷的發展地下情,高三的時候,兩人就偷吃了禁果,兩人學習都不好,肯定考不上大學,就相約畢業後就結婚。
建的家裡強烈反對,把建鎖屋裡不讓出門,背地裡替建報名參軍。建直到走的那天才知道要去參軍,可是沒法跟麗說。
麗在家一直等建的消息,得到的卻是建去參軍了。麗很失落,決定繼續等建。
這一等啊,將近十年,眼看著麗就要過30了,家裡著急,硬是逼著麗結婚。這期間,建的家搬走了,麗再也得不到建的消息。
突然有一天,麗收到了建託人送來的一封信,信裡把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麗也明白了當初為什麼建不告而別。
信中,建說自己下個月就要結婚,祝福麗找到另一半。麗慢慢的想開了,結婚,生子,但心裡一直期望能再次見到建。
直到這次聚會。
穎問麗打算怎麼辦,麗回答說不知道。
一個星期後,建發起了第二次聚會,不過這次聚會有些特殊,是在麗的家裡。
麗聽到這個消息後,趕緊把孩子和老公打發走,收拾屋,迎接同學們的到來。
大家在麗的家裡一起包餃子,一起聊天,很開心。
同學們一個個都走了,就剩下建了。
兩個人把門關上就抱在一起,上了床。
第二天,麗去了建所在的酒店,兩人度過了美妙的一天。
「跟我走吧。」建說。
「我,我已經結婚了。」
「離吧!」
「我有兩個孩子。」
「我不在乎,我可以養她們。」
「對王超不公平。」
「可是我真的愛你,離不開你了。」
兩人輕聲細語一邊調情一邊商量。
麗回家後就提出離婚。房子、車和存款都留給王超,麗只拿走了幾件衣服,帶走兩個孩子。
王超不同意離婚,麗說:「不管你同意還是不同意,我都會離開,如果你想要孩子,可以給你一個,我覺得孩子還是跟我吧,那邊能給她們更好的條件。」說完就走了。
王超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綠了,也不知道為什麼麗會離他而去。
我邁著沉重的步伐,心裡一直在尋思怎麼才能開導王超。到了門外,深深呼了一口氣,敲門。
進門後,我看到王超好點了,應該是被父母勸的想開了。
王超問我麗為什麼要離婚。
我把事情跟始末全部說了出來。
王超聽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已經這樣了,我能說什麼?命啊,都是命啊。」
王超的父母也在一旁長籲短嘆,一會罵麗,一會罵自己當初瞎眼,沒看清麗的本來面目。
我在一旁小聲的勸著王超,事已至此,想開點吧。
王超過了一會對父母說:「爸媽,你們放心,我,我想開了,再也不會自殺,我還要給你們養老送終,我還要孝順你們。」
王超又一次發呆了,不過這次時間不長。
我說:「有時候,放手也是一種愛,讓她去追尋真愛,你也要振作,你還有父母,以後的日子長著呢。咱們再找一個好女人結婚生子。」
王超拿出手機給麗發了條信息:聽到你們的故事,我很感動,祝福你們,請善待孩子!
然後又一次掉眼淚,看得出來,他真的很愛麗。他也真的放手了。
麗回了條信息:你的工資卡在床鋪下,裡面給你存了娶媳婦的錢,請收下,密碼是你的生日。是我對不起你,孩子我會照顧好,勿念!
取出卡,用手機查詢餘額,竟然有70萬。
告別了王超一家人,我疲憊地回到家裡。
媳婦很高興的對我說:「明天同學聚會,你說我穿什麼衣服去比較好?」
我……我……
「咱能不去嗎?要不我陪你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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