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為了續香火,兒媳進門前,準婆婆悄悄收起兒子的病危通知單

2020-10-03 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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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早晨7點,仁西醫院神外科的患者和家屬們,已陸陸續續地起床。洗漱的、打開水的、吃早餐的……

這些因為各種原因住進來的患者們,有的沉默不語垂頭喪氣,有的精神抖擻好吃好喝,也有相互之間說幾句俏皮話,開幾句玩笑,坦然地相互調侃病情或是鼓勵的。

一切都在平靜中與往常並無二異地進行著。

這種平靜突然被走廊裡一聲尖銳的咆哮所打破。一些愛看熱鬧的,忍不住從各自的病室裡探出頭來,四下尋找罵聲的來源。

13病室的門口站著一個年約50歲的女人,看長相和衣著打扮,都極其普通。

從她甚至帶著幾分面善的臉上,實在是看不出她是一個如此凌厲的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毫不顧忌地破口大罵的人。

被她罵得抬不起頭的是個20多歲的女孩,兩人眉眼間有幾分相似,讓人不難猜出這是一對母女。

從女人的罵聲中也能確定兩人的身份,只聽她怒聲道:「你現在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當沒生過你。天下男人死絕你非得跟著他?他得什麼病你不知道?還是他自己不知道?!」

「他沒幾天好活,怎麼,你要跟著陪葬?你媽我還沒等著你給養老送終呢,你這是要先給別人送終了是吧?」

女孩說不出話,只能一個勁兒地哭,從抽泣到嗚咽,再到後來,直接蹲在地上,敞開嗓子放聲大哭。

「愛,愛有個屁用?」那女人接著道,「他要是愛你,會這麼耗著你?瞅著人模狗樣的,誰知道安的什麼心思,他將來死了一了百了,想過你嗎?」

「你自己瞅瞅,你在這兒為他挨罵,他連出來替你說句話都不敢,就這種慫包,你到底愛他啥?!」

說著,她彎下腰去扯地上的女孩,拉拽不起來,乾脆上手照著她胳膊狠狠地擰了一把,女孩吃痛地發出一聲尖叫,反手朝她媽揮去,擋住她又要來撕抓她的手。

兩人爭執間,陶小桃和柳南一路急匆匆地從護士站跑過來,衝到母女倆之間,一人拉住一個,用力把她們扯開。

「這裡是醫院,又不是你們家客廳!」陶小桃性格潑辣,厲聲地呵斥著因為激動而滿臉通紅的女孩的媽媽,「請保持安靜好嗎,考慮一下其他人的感受!」

女孩的媽媽甩手掙脫掉陶小桃扽住她的手,扭身走到了幾步之外。

陶小桃跟上去,改為好言相勸:「有什麼事你們回家再說,擱這兒鬧不是給人家看笑話嗎,母女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呢。」

在陶小桃的幾句勸慰下,女孩的媽媽方才還如同鬥雞一般的氣勢瞬時低了下去,一扭頭,眼圈居然紅了幾分。

蹲在地上的柳南見狀也拉起身旁的女孩,勸她道:「先跟你媽回家去,再怎麼說她也是你媽媽,無論她說什麼,出發點肯定是為你好。」

女孩站起來,漸漸收起了哭聲,卻用堅定的聲音,朝她媽放出狠話:「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我不只要陪著他,我還要嫁給他,我明天就跟他去領證結婚,你別想阻止我,你也阻止不了。」

她話一出口,陶小桃和柳南立刻心下叫苦,這女孩這麼擰,母女倆一時半會肯定消停不下來,再過一會兒,醫生要開始查房了,都圍在走廊裡,肯定是不行的。

陶小桃迅速伸手拉住女孩的媽媽,生怕她又要朝女孩撲過去,同時腦子裡飛快地運轉著,想著用什麼法子能讓這母女倆離開這裡。

誰知女孩的媽媽在掙扎了一陣之後,掙脫不開,突然就洩了氣,她顫抖著手朝她女兒狠狠地指了指,又無力地垂下去,悲愴地說了一句:「田芮希,有種你永遠都別回去。」

說完,居然踉蹌著步子轉身離開了。

女孩站在原地默默地流淚,柳南輕聲對她道:「要不你先去哪散會兒心?」

見女孩不言語,她繼續問道:「你吃早飯了嗎?醫院對面有家餛飩店,有蝦仁餡兒的,特別鮮,要不你先去吃個飯?」

女孩搖搖頭,擦了把眼淚,跟柳南說:「我去洗個臉。」說著,她紅腫著眼睛朝身邊的兩個護士點了下頭,一轉身就朝走廊盡頭的洗滌間跑過去。

柳南和陶小桃對視了一眼,互換了一個無奈的表情。她們大概已經清楚了眼前的情況。

13病室的37床是個帥小夥,名叫馮端陽,今年28歲。因為腦裡長瘤被寧醫生收治,昨天上午才辦的入院手續。

剛才那個女孩,一定是馮端陽的女朋友,而她媽媽在此大鬧一場也無非是要拆散女兒和一個腦瘤患者的戀情,實在不過是人之常情。

2

馮端陽躺在病床上,臉上蒙著被子,聽著外面漸漸安靜下來。他躲在黑暗裡默默嘆了口氣。所有人都在逼他,他父母逼,田芮希逼。

為什麼他一個腦子裡長了瘤,還不知道能活多久的人,就不能得到他們的同情,進而放過他呢?他們看著自己左右為難,在各種負疚中煎熬,是不是都很開心?

被子的隔音效果太差,他聽見他媽憤恨地說了一句:「什麼素質!一口一個送終,我兒子還好好活著呢!她也不嫌丟人現眼。」

他爸接過話:「要不是端陽那情況,我早就出去轟她了,能忍她這麼久?」

一陣沉默之後,他媽嘆了口氣,仿佛怕別人聽見一樣,輕聲道:「算了,說來我們也理虧。」

馮端陽翻了個身,依舊蒙著腦袋,開始回想這段時間的事,以求不去聽他父母的對話。

一個月前,他的左腿開始出現麻木的症狀,因為沒有任何誘因,且日漸嚴重,他半個月前去公司附近的醫院做了檢查。

一系列的排查做下來,他怎麼都想不到,最後會查到腦袋上,醫生給他開了顱腦的核磁共振檢查,結果在他的右側丘腦上發現了佔位性病變,也就是俗稱的腦瘤。

為了進一步確定腫瘤性質,他在父母的陪伴下來到了仁西醫院。

正想著,他聽到一陣腳步聲,從聲音上判斷,是田芮希進來了。馮端陽在被子裡可以想像,他床邊的3個人,此刻有多麼尷尬。

他再次聽見他媽的聲音,腔調與方才的憤恨大相逕庭,是長輩對喜歡的晚輩的慈祥:「芮希,我跟你叔都知道你是個好姑娘。」

千萬別信。馮端陽在心裡說:他們不過是餵你糖衣炮彈,就為了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媽的話太過分了,」田芮希的聲音鑽進來,「我替她給你們道歉。」說罷,她頓了一下,試探著為她媽說起話:「她也是關心我,你們能不能原諒她?」

田芮希的確是個好姑娘,配自己這種慫包簡直就是暴殄天物。馮端陽也想不通,像田芮希這麼美好善良的姑娘,到底喜歡自己什麼。

他曾經很認真地問過她,田芮希說因為自己對她好,可他明明對誰都一樣。

馮端陽緊閉著的眼睛突然感受到一片亮光,他睜開眼,田芮希站在床頭,掀開了他頭頂的被子。

「不悶嗎?」她問他。

「還好。」馮端陽說。

馮端陽又說:「你先回家去吧,你媽肯定氣得夠嗆,回去哄哄她。」

「她沒事,你別多想。」田芮希說,「我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等氣消了,她想開了就好了。」

「我爸媽都在這兒,人手夠用,你呆這兒幹什麼呢,醫院又不是什麼好地方。」馮端陽覺得能把田芮希勸回去,最好永遠都別再來醫院,一定是件功德無量的事,「你回家去吧,聽話。」

田芮希注視著他堅定地搖頭。越是這個時候,她越是不能棄他而不顧。她愛他,就要陪著他,就不在乎他得了什麼病。她內心油然而生出一種生死相依的悲壯,這才是她嚮往的愛情。

馮端陽突然長嘆一聲,特別心累。沒人聽他的,從來就沒人聽過他的。他前所未有地突然希望自己趕緊死去,一了百了。

馮端陽再次拉起被子,把被角死死壓在腦袋下,蒙得嚴嚴實實。他蜷縮的身子在被子裡彎成了一個悲涼的形狀。

3

8點40分,寧靜堯帶著劉立文和另外幾個醫生才查到37床。對年紀輕的患者,他總是會比對老年患者更加地謹慎。

這並不是說老年患者不重要,而是面對遭遇不幸的年輕生命力,每個人都會不自覺地產生一種本能的痛惜,期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能改寫他們的厄運。哪怕這種機會微乎其微。

寧靜堯面對著半臥著的馮端陽,說給他及他父母聽,也是說給身邊的一群住院醫師們:

「這幾天主要是完善術前檢查。會給你安排磁共振的成像、波譜和灌注,通過影像提示,找到最佳的靶點,做穿刺活檢術,確定腫瘤的性質。下一步,就是根據腫瘤性質制定治療方案。」

馮端陽的媽媽發出疑問:「寧醫生,您剛才說的什麼成像,還有什麼波的,怎麼這麼多檢查?是必須得做的嗎?還是可做可不做的?對身體有危害嗎?」

寧靜堯一向是吝於向患者和家屬解釋太多的,倒不是怕他們聽不懂,而是他們似懂非懂,接下來還有無數個無稽問題等待解釋。

這對他有限的時間是一種極大的浪費,那些糾纏的時間,他希望可以用來多看幾個病人。

但也因為懶於解釋的原因,三不五時地遇上比較強勢的患者,他總要被投訴一番。被投訴他本來也不太在意,但他怕的是被投訴多了,又要被主任拉去一頓教育。

楊樹森身上有一種可怕的氣質,他不怒自威間的一身正氣,很容易讓人無地自容。但若說他怕楊樹森,好像也談不上,或許這就叫做「敬而生畏」。

迫於此,現在的寧靜堯一般會耐心地向患者多解釋幾句。

就像此刻,他解釋道:「平時我們說得比較多的磁共振檢查是指磁共振成像,它能發現患者腦子裡長了東西。」

「但是因為不同性質的腫瘤在成像裡,表現得差不多,很難鑑別,所以就需要藉助其他的檢查手段。波譜和灌注能更好地鑑別腫瘤類型,對身體也沒什麼影響。」

「這些是最好的檢查手段嗎?還有更好的嗎?」馮端陽的媽媽追問道。

「這些都是最必要的。」

4

回到辦公室,寧靜堯在洗手臺洗手,門口進來一個姑娘。她站在那兒,怯生生地叫了一聲:「寧醫生。」

寧靜堯對她有印象。剛才他進13病房查房時,37床正窩在被子裡,是這個姑娘見他們進去,慌忙跑到床頭把被子掀開,見馮端陽懶洋洋的,又急著跑到床尾把病床搖起來。

「你找我?」寧靜堯擦著手,問她。

「我是37床的——」田芮希找了一個她相當滿意的、合適的詞介紹自己,「未婚妻。」

寧靜堯瞭然地點了下頭。那姑娘已走到他面前,依然是有些怯懦的聲音:「我想問問我未婚夫的情況。」

她跟著寧靜堯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寧靜堯看了眼時間,他的第一臺手術被排在10點半,他頂多有20分鐘的空閒時間。

「坐吧。」

在他的示意下,田芮希在椅子上坐下來,緊張地問道:「寧醫生,我未婚夫的情況嚴不嚴重?」

「他沒跟你說嗎?」關於馮端陽的病情,無論是哪種性質的腫瘤,情況都不容樂觀。當初,馮端陽和他父母來看診時,他就跟他們說得很清楚。

田芮希茫然地搖了搖頭:「我只知道他腦子裡長了瘤,具體的情況他卻不肯告訴我。」她急著又解釋了一句:「他怕我擔心。」

寧靜堯從她刻意強調的語氣裡聽出了幾分不自信。

他把馮端陽的情況簡短地跟她說了說,不出意料的,女孩兒的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寧靜堯很想安慰她幾句,但他實在是不擅長安慰人。他一直都不知道李安澤那春風化雨般潤物無聲的溫和是怎麼練就的,他學不來也做不到。

女孩乞求他:「寧醫生,您一定要救救他。他還那麼年輕,還有好多理想都沒實現,我們也還沒結婚,我捨不得他……」她情緒洶湧,終於泣不成聲。

寧靜堯從桌上抽了紙巾遞給她,等她情緒稍稍緩和,才道:「病人的意志很重要,他的意志很大部分來自身邊的人,首先你要樂觀面對,才能給他打氣。」

田芮希連連點頭,看寧靜堯又抬眼看時間,趕緊起身跟他道謝,這才離開。

傍晚在食堂吃飯,寧靜堯從幾個小護士嘴中聽說了早晨發生在37床病房外的吵鬧事件,他跟著說笑了幾句,並沒往心裡去。

可寧靜堯沒想到的是,一天後,37床的特別性給他帶來了很大的難題。

馮端陽的術前血檢結果出來了。

馮端陽的爸爸瞅瞅四下無人,趕緊把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並守在門口,怕有人進來。

馮端陽的媽媽懇求他:「寧醫生,您千萬別在我兒子得艾Z的事,在他女朋友面前說漏了嘴,不能讓她知道我們端陽的病。倆孩子感情很好的,馬上就要結婚了,千萬不能出什麼岔子。」

為了續香火,兒媳進門前,準婆婆悄悄收起兒子的病危通知單。

「您體諒我們這做父母的,一把年紀了,端陽這腫瘤已經把我們擊垮了,我和他爸再也經不起別的事了。」

這話不禁讓人錯愕。

對馮端陽的女朋友來說,她有最起碼的權利知道即將與自己同床共枕的伴侶會給自己帶來什麼風險,並作出選擇。馮端陽及其父母對她的故意隱瞞,無疑是缺德的。

見寧靜堯不說話,馮端陽的媽媽繼續道:「端陽這病……」想到傷心事,她突然說不出話來。

哽咽了一陣才勉強道:「還不知道能有多少日子。我們就他這一個孩子,到了現在,也沒什麼別的念頭了,除了盡力救他,還想給他也是給我們留個後。」

寧靜堯問她:「你們知道這病意味著什麼嗎?」

「知道。」馮端陽的媽媽說,「我問過端陽了,他們還沒同房。我和他爸也去醫院諮詢過,可以用抗病毒的藥物把病毒控制在很低的水平,降低感染率。」

「總有法子,能生個健康的孩子出來。」

聽得出,這件事他們已經深思熟慮過,但他們深思熟慮的內容並不包括替那個深愛著馮端陽的姑娘著想。

那個即使戀人身患絕症、不惜跟母親弄成仇人也一意孤行地要嫁給他的姑娘,正被他們自私地算計著。

門口馮端陽的爸爸覺得他老婆說得太多。這是他們的家事,犯不著跟醫生說這麼多。他站在那裡,不敢把話說得太重,怕得罪了寧靜堯,但奉承的話裡卻隱含著威脅的意思:

「寧醫生,我們都知道您是個好醫生,也知道您很有醫德,這是我兒子的隱私,您是講職業道德的,說什麼您得替他瞞好了。」

患者和家屬似乎都知道,尊重患者隱私和為患者保密是醫生必須遵守的倫理學原則。

但他們不一定知道的是,如果保密會危及確定的第三方重大健康風險,那麼,醫生是可以違背保密原則的。

馮端陽的媽媽顯然是不認同丈夫的說法。既然有求於人,就不如把話全都說透了。醫生也是人,人非草木,總有共通的情感。

她繼續哽咽道:「我們快60的人了,還有什麼能比晚年喪子更悲涼的呢。人活著,活的就是一股希望,如果什麼希望都沒了,跟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

「我們這一輩子,為了這個兒子,操碎了心。好不容易這兩年算是上了正軌,他朋友談了,也打算結婚了。」

「我就想著,好好生個孩子,我們給幫著帶大,好日子都在後頭啊,誰知道……我真不知道我造了什麼孽,老天要這樣懲罰我……」

說著,馮端陽的媽媽又嗚嗚哭起來。

5

馮端陽看著田芮希在他床邊不停地轉來轉去,一會兒把床頭柜上他杯子裡的涼水換掉;一會兒問他要不要把床搖起來,靠著舒服一些;一會兒又把水果盒舉到他面前問他吃不吃。

真把他當成了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人。

馮端陽忍不住說她:「我需要什麼能自己來,你坐那兒別動就行了。」

田芮希把放在床尾的他的睡褲疊起來,不經意地說:「這是我該做的。」

她轉過身把睡褲放進靠牆的衣櫃裡,囁嚅道:「你就讓我做點什麼吧,除了這些,我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了。」

馮端陽很想吼一聲「我什麼都不需要你做」,但他強忍著把話咽了回去。

事情到了今天,他雖然一直認為自己是被動的,是被身邊這群人半推半逼著走到這一步的,但他無法否認,他是可以拒絕和反抗的。

是他自己的逃避和優柔寡斷,讓他陷入如今這種被良心和道德反覆噬咬的境地,身心煎熬。

田芮希是他第一個帶回家的姑娘,之所以帶她回家,完全是為了應付他媽不勝其煩地、一哭二鬧三上吊地逼著他相親的戲碼。

他想著非得帶個「女朋友」回去給他們看了,讓他們放心了,才能換得幾天耳根清靜。

所以去他家之前,他就跟田芮希說得很清楚,只是幫他一個忙,演一場戲,救他於水火之中,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意思。

可誰想到,接下來的劇情完全出乎他意料,見了面的田芮希和他爸媽迅速進入各自期望中的角色,立刻親得像一家人一樣。

馮端陽時常很沮喪,為什麼當初要找田芮希呢。田芮希喜歡他,他一直是知道的,面對她暗戳戳的小心思,他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

如果他當初隨便找個其他的姑娘,誰不能幫這個忙呢。哪會像後來那樣,在假戲真做的田芮希和殷切盼望他結婚生子的父母面前,他不得不逼著自己配合演出。

再到後來,他覺得這齣戲沒什麼不好,田芮希笑得越來越明媚,他爸媽再也不要死要活地逼他去相各種類型的姑娘,而他,不過只需要跟田芮希多說幾句話,牽一牽手,多笑一笑。

僅此而已,皆大歡喜,多好。

可劇情總要往前發展,接下來是催婚環節。他媽信誓旦旦地保證:只要把婚結了,孩子生了,以後就再也不幹預他的任何事。

聽起來很美,他被控制了二三十年的人生終於有機會屬於自己了。但結婚生子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奢望。他笑著問他媽:「我有病的,怎麼結婚生子?」

他眼睜睜地看著他媽身體晃了兩晃,伸出兩隻手緊緊地攥住他的胳膊,燒紅著眼問他:「你說什麼?!」

他媽臉上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看得他特別舒坦。

可他實在是低估了他媽的戰鬥力。

沉寂了幾天之後,她跑遍了各大醫院,給他帶回了「好消息」:這婚是可以結的,孩子也是可以生的,只要他肯,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他覺得他媽像個不可理喻的瘋子,一輩子都在對他糾偏的路上狂奔不止。不僅要把自己兒子的一生徹底毀掉,還要連累一個無辜的女孩子。

他試圖跟田芮希分手。

他跟田芮希說:「我們分手吧,我沒那麼喜歡你。」

田芮希說:「沒關係呀,我喜歡你就夠了,你早晚會喜歡上我的。」

他說:「我會連累你的。」

田芮希說:「傻瓜,你人好,工作好,家庭好,能連累我什麼呢,我不連累你就不錯了。」

他不耐煩地說:「你怎麼聽不懂話呢,我要分手。」

田芮希笑著嗔怪他:「別鬧。好好的,分什麼手呀。」

他不得不說:「我喜歡的是別人。」

田芮希卻不當回事:「那你說你喜歡誰吧。」見他啞然,她撇撇嘴:「我才不信呢。」

田芮希把衣櫃收拾整潔,扭頭看見馮端陽正注視著天花板發呆。

「想什麼呢?」她問他。

馮端陽在想,腦子裡長的這顆瘤一定是上帝對他的救贖,上帝覺得他太難了,所以乾脆把他收走。

「你過來。」他叫過田芮希,等她在床邊坐下,他真誠地跟她說:「你若堅持跟我在一起,你會後悔的。我不想害了你。」

田芮希拉過他的手:「做了不願意做的事才會後悔,我心甘情願的事,後悔什麼呢。」

6

馮端陽的父母穿過外科樓的長廊,往仁西醫院人煙最稀少的西南角走去。

「我能有啥辦法?」馮端陽的爸爸洩氣地長嘆一聲:「聽天由命。」

「聽天由命……」馮端陽的媽媽喃喃地咀嚼著這幾個字,一股悲憤突然衝向胸口:「我命怎麼就這麼苦。」

「保胎保了6個月才生下這麼個兒子,小時候體弱多病,6歲以前恨不得天天住在醫院裡,要不就是半夜三更往醫院跑。」

「熬到上學,學習生活上對他無微不至,生怕他行差踏錯一步;成人了,又不走正道,我就盼他能過上正常的日子,將來有老婆孩子相互照應。」

「我到底錯在哪兒?我哪兒都沒錯。可為什麼我費盡心血養大的兒子,到頭來跟我像陌生人一樣。要麼就是不吭不哈,看見我像沒看見一樣;要麼就是冷嘲熱諷陰陽怪氣地說話。」

她喘了口氣繼續道:「這些我都不計較,誰讓我生了他,可現在倒好,連這麼個不貼心的兒子我都留不住。」

「我不指望他承歡膝下養老送終,我就只想他平安幸福地活著,這個要求很高嗎?不高啊。為什麼老天爺就不能可憐可憐我,可憐可憐端陽呢!」

說完,她突然站起身,徑直朝大路上走去。馮端陽的爸爸趕緊站起來追她:「你去哪?」

「我去找寧醫生。」她頭也不回地說道。

「你先回來。」

馮端陽的爸爸把她往回拉,皺著眉頭道:「這事要從長計議。」

「還計議什麼?!我去求醫生,求他大發慈悲,不僅救端陽的命,也救救我們老兩口以後的命。」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馮端陽的爸爸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

「你不會……」馮端陽的媽媽狐疑地問他:「打退堂鼓了吧?」

「想想這事兒幹得還是不磊落。」

「磊落?」馮端陽的媽媽苦澀地冷笑了一聲:「我磊落了幾十年,老天爺善待我了嗎?」

讓馮端陽和田芮希結婚生子並不是在馮端陽發現患了腦瘤之後他們夫妻才有的想法。他們是真的挺喜歡田芮希這個小姑娘,真心實意地盼著她能嫁到馮家來。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一切都向好的日子突然在某一天被兒子扔下一顆炸彈,把他們的心態炸得七零八落。

他們怎麼能想到,每天在眼皮底下晃蕩的兒子竟然在3年前染上了病——那種在傳聞中不是好人才會患上的、難以啟齒的絕症。

他們也並不是從來沒為田芮希考慮過。多方的諮詢讓他們知道,只要做好安全措施,兒子的病並不會傳染給她。

所有這一切,都不會危及芮希的健康,只需要找個正當的藉口把她瞞好了,這就是一個完美計劃。

他們甚至想過,一旦田芮希嫁過來,就像待女兒一樣待她。

可生活總是不遂人願。這個沒省過心的兒子如今讓他們連哭的勁頭都沒有了。伴隨著悲痛的是麻木。沒有東西是他們能抓得住的。

認識到這一點,他們更迫切地需要抓住一些能抓住的東西——比如說,一個新生的生命——以此向命運證明,他們還有生的希望。

「我去找醫生,你別再攔我。」說著,馮端陽的媽媽推開丈夫的手,頭也不回地大步朝外科樓走去。

7

寧靜堯望著坐在眼前的女孩兒,她灼灼的目光裡滿是執著和堅毅。

他不知道她叫什麼,但他記得她是37床馮端陽的未婚妻。

女孩兒開口問他:「寧醫生,馮端陽每天就只能做一項檢查,其他時間都沒什麼事,他能請假離開醫院嗎?」

寧靜堯回答她:「如果不是有必須外出的理由,這個恐怕不行。」

女孩兒有些失望,旋即又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幾個小時都不行嗎?我想明天跟他去領結婚證。」

寧靜堯聞言感受到一股煩躁的情緒。

寧靜堯的一剎那是猶豫的,但幾乎是瞬間,他下意識地說了一句:「結婚啊,你們做婚前檢查了嗎?」

女孩兒臉上閃過一陣錯愕,不明所以地盯著他。

這個下意識的反應讓寧靜堯自己都吃驚,這不失為一個解決方法。

寧靜堯說:「婚前檢查是十分必要的。」

「比如說一些先天性的遺傳方面的疾病,可以通過醫學檢查篩查出來,這樣就可以在醫生的指導下提前幹預,對男女雙方和下一代的健康來說,都是有利的。」

女孩兒思索了片刻,猶疑著問:「我身邊的同事朋友,並沒有多少做婚檢的。真的有必要做嗎?」

寧靜堯道:「作為醫生,我建議你們最好還是做一個。畢竟影響下一代健康的風險,能避免是要盡力避免的。沒幾個人能承受給下一代帶來遺傳缺陷的痛苦。」

女孩兒似是聽進去了,又問他:「仁西能做嗎?」

「可以的。」寧靜堯回答道,「正規的醫院都能做。」

又是一番誠意的感謝之後,女孩告辭了。

8

馮端陽一臉寒霜地躺在床上,田芮希不敢再跟他多說。

就在剛才,她告訴馮端陽,她去找了寧醫生,想給他請半天假去領結婚證,結果寧醫生並沒準他假,並建議他們做個婚前檢查。

因為怕馮端陽的父母多心,她特意趁著他們不在,才跟他說這些話。本想著為了下一代著想,馮端陽必會贊同婚檢的事兒,可誰知,他聽著聽著臉越拉越長。

在發現腦瘤之前,馮端陽在她眼中一直是個溫文爾雅的人,極其紳士又樂於助人。自從發現這個病,他好像變得特別易怒。

田芮希在網上悄悄查過,很多腦瘤患者因為腫瘤的壓迫,的確會引起性格和脾氣的改變。

了解之後她便釋然了。無論馮端陽現在怎麼對她,她都把他的異常行為歸咎於病因,並總是讓著他。

沉默了一陣之後,田芮希又小心翼翼道:「你不願意咱們就不檢查。你別生氣,本來現在身體就不好,更不能隨便生氣。」

馮端陽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他不是生氣,他是煎熬。他也不是對婚檢有意見,而是對田芮希執意要跟他結婚的行為,感到焦慮。

在發現自己患了腦瘤之前,面對父母的逼婚,他的態度一直是猶豫不決的。他對父母的感情,用「複雜」這個詞都難以概括。

他怕他們,更愛他們;一心想遠離他們,又三番五次地不舍他們;他用冷言冷語刺激他們,又用順從的態度服從他們。

他們都活在自己的執念裡,以愛他的名義,從來不理會他的想法。

他一個快要死的人了,還要為別人而活嗎?

田芮希繞過床腳,像只貓咪一樣湊到他面前,用手揉了揉他的臉,輕聲哄他:「好了嘛,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你起床,我們下去走一走好不好?」

馮端陽不為所動:「讓你婚檢是為你好啊,你就不能堅持一下?」

田芮希聽不出他到底什麼意思,只能揣摩著他的情緒:「身邊那麼多朋友,都沒做過婚檢,不都好好的嘛。」

「你什麼都順著我的樣子,真的很討厭。」馮端陽突然惡狠狠地說。

他看著田芮希的淚花在眼眶裡轉了轉,又消失不見。她撐起笑臉,去拉他的手:「起來啦,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更不能躺在這兒胡思亂想。」

馮端陽甩開她的手,突然坐起來,以一種解脫前的解恨語氣,帶著諷刺的意圖問她:「知道醫生為什麼建議你做婚檢嗎?」

「不是為了下一代的健康嗎?」田芮希遲疑著說。她從沒見過馮端陽如此兇神惡煞的樣子,一時愣在了那裡。

馮端陽冷哼了一聲,站起身,扯過她的手大步往病房外走去,「來,我告訴你。」

9

劉立文在門口與那女孩兒擦肩而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女孩進門來,沒等寧靜堯問,先說道:「寧醫生,我以後都不會再來醫院了。馮端陽雖然一直在欺騙我,但他是個好人。我還是想來拜託您,一定要盡力救救他。」

她一口氣說完,給寧靜堯深深地鞠了個躬。不等寧靜堯張口,她便匆匆地離去了。

寧靜堯望著她的背影,心裡突然鬆了口氣。

他原本打算著,如果這個女孩還要一直被蒙在鼓裡,他就準備跟馮端陽好好談一談,曉之以理也好,動之以情也罷,無論結果如何,他總要盡一盡力。

現在看來,事情已經解決了,女孩也作出了自己的選擇。

10

馮端陽的活檢報告出來,果然是3級的星型細胞瘤,這是惡性膠質瘤的一種。經過多學科的診治討論,確定了手術方案。

手術前一晚,寧靜堯按照慣例去病房看看他的情況,馮端陽把父母支開,想跟寧靜堯單獨說幾句話。

他們來到走廊上僻靜的角落裡。

馮端陽問他:「做了手術,我能活多久?」

寧靜堯答非所問:「手術之後會根據你的情況給你制定個體化的放化療方案。」

馮端陽鍥而不捨:「放化療之後呢,我能活多久?」

寧靜堯說:「這不是你現在該考慮的問題。」

馮端陽笑了一下。即使寧靜堯不說,他心裡也有數。隨便搜索一下,無數人會在網上告訴他結果。中位生存期3到4年,如果足夠幸運的話,還可能更長一點。

「其實我想謝謝你,」馮端陽說,「不是謝你給我手術,而是謝你促使我擺脫了煎熬。」

「什麼意思?」寧靜堯問。

「我一直不知道是該跟田芮希結婚,還是該告訴她真相。」馮端陽一直苦於沒人可以傾訴,他突然發現,寧醫生其實是一個可以傾訴的人。

「那你父母……」

「他們早就知道。」馮端陽一眼就看出他想問什麼,「這也是讓我痛苦的一部分原因。」

「如果不是這次入院,我的人生可能就如他人所願地隨波逐流了。這幾天躺在病房裡我想了很多。現在,」馮端陽笑得很輕鬆,「我釋放了。」

寧靜堯能感受到馮端陽由心底釋放出的舒暢。

寧靜堯鼓勵他:「既然如此,你就安心配合治療,病情是一方面,信心也是一方面。」

馮端陽認真地點點頭:「我好不容易釋放自我了,當然要多活幾年,活出真正的自己。」

寧靜欣慰地說:「那就好。」

馮端陽的手術被安排在第二天上午的第一臺,他被護士推進手術室,寧靜堯在那裡等著他。

麻醉前,寧靜堯對他說:「馬上要開始手術了,你別緊張。」

馮端陽笑著說:「我不緊張,我很期待。期待醒過來之後全新的自己。」 (作品名:《醫者: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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