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還好麼？

2020-09-05 燕說舊事

這其實是一個真實的事，事情過了好幾年，一直在我心裡，如鯁在喉，每每想起，心裡便非常不是滋味，老人的樣貌，苦笑無奈，當時醫院的場景歷歷在目，如同就在昨天。

那是2015年，我的孩子在上高三，我去學校陪讀的時候～

一天晚上不太舒服，去醫院遇到的一位老人，那是一位個子高大的老人，身材魁梧，但偏瘦，一副骨架，一臉慈祥；

來的時候是被救護車送到重症監護室的，當時就在我旁邊的病床，來的時候是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孩子們大約都是四五十左右的樣子，從他們的談話中知道老人突發狀況偏癱了，兩個兒子站在床邊，小兒子對大姐說，醫生說了，這次病得嚴重估計看不好了，我看不用住院了，我沒有時間服侍；大兒子不說話，女兒在旁邊抹淚，說，有病不看怎麼行，不能抬回家等死啊？別人不笑話嗎？小兒子說，要住院可以，三千塊錢押金哪個出，哪個服侍？女兒不說話了，直哭。我偷偷看看老人，老人看著我苦笑，不說話；夜半，孩子們都回家了，老人看我還沒有睡，就和我聊了幾句，說他的外孫女剛才來看他給了他三百塊錢，說到外孫女，他臉上是開心的；我問他幾個兒子，他說三個，大兒子當不住家，兒媳婦非常厲害，二兒子是單身漢，沒有來，小兒子有點橫不講理，女兒一家條件不太好；我說，那你平時跟誰住？他嘆口氣說，三個兒子都推脫，最後商量用石棉瓦在村邊搭個簡易棚子住，說到這裡他連嘆氣幾聲，我不知道他是累了還是難過了，我想大概都有吧。歇了一會，他又說，他們不想給我看病，回家又不能動，石棉瓦又蒸又熱，恐怕活不了幾天了啊;說到這裡，他哽咽了，我看見他眼裡有淚光;我說，不多想，你這病不要緊，偏癱，不是要命的病;他好像輕鬆了一些說，真的麼，我想也是的;第二天早上醫生查房，醫生問怎麼辦；他小兒子，說，住吧，住三天；咦，昨天不同意，今天怎麼就同意住院？突然我想起來了，農村合作醫療需住三天以上才報銷!醫生說，住三天？看病住院不是開玩笑!小兒子說，這麼大歲數了，有什麼看頭!醫生直搖頭。

我想老人現在一定是老淚縱橫也或者根本就哭不出來……

我不敢看他，我也想給他留點尊嚴……

時隔五年，我想老人應該早已不在人世了，不知道他的兒子們現在過得怎麼樣了？是不是省了給老爹爹看病的錢，他們就很富有了呢？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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