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衛真實版「河神」，長遊海河76裡成名，一生救過上百名溺水者

河神

天下霸唱小說《河神》講述老天津衛河神郭得友的故事，成為當下影視圈最火IP之一，《河神2》上線再掀熱潮。可能有些朋友不知道，天津還真有一位「河神」，叫馮耀先，幹了一輩子水上治安民警，守護海河，潛入河底救出過168名溺水者，同時也協助打撈屍體、救護遇險船隻、打撈犯罪兇器或贓物、為群眾打撈物品。天津官媒公開報導稱他為「河神」，他的故事成為傳說，甚至在娘娘宮大殿裡有人專門為他焚香。他的人生故事，把天津人不服輸，講面兒，仗義的性格展現得淋漓盡致。

馮耀先從9歲開始遊泳，1949年加入到民警行列，先後在侯家後前街派出所、襪子胡同派出所、東北角派出所當民警。1960年，31歲的馮耀先受登山英雄事跡鼓舞，給市領導寫信表示，要以登山的毅力從解放橋遊到塘沽。市領導非常支持，市體委和公安局派人幫他出謀劃策做準備。7月的一天早晨8點多，風力只有二三級，風向西南，馮耀先從開到解放橋下的汽艇上躍入海河，在救護船的跟隨下向東遊去。

河神馮耀先

中午12點半遊過崔家碼頭，這時天上黑雲壓頂，不一會雷雨交加，風向轉逆，河床變成一片水霧。馮耀先在水裡與風雨搏鬥，下午6點烏雲才退散，天氣晴朗起來。夜晚的海河格外寧靜，馮耀先繼續前進，到達葛沽時是夜裡10點40，雖然已遊了五十多裡，但他的自由遊滑水動作仍是每分鐘五十次，沒有絲毫疲態。第二天凌晨3點半，馮耀先遊到塘沽新城附近，十九個小時過去，他整整遊了七十六華裡，沿途進行了七次營養補充，但始終沒出水上船。

馮耀先長遊海河一舉成名。天津體育學院要調他去做遊泳教練，但公安局沒同意，把他調到市公安局水上巡船隊，由此開始了他的水上警察生涯。

但是，馮耀先遊海河的紀錄只保持了二十多天。1960年8月6日，軋鋼三廠青工黃維敬、董玉芝、秦法鴻長遊子牙河一百五十華裡，轟動天津。馮耀先心裡也較勁，他每天早晨圍著天津城東南西北四條馬路長跑，練雙槓、舉槓鈴，還開始練冬泳，冬天下大雪街上沒什麼人，他把衣服脫了，只穿褲衩在雪地裡走路練習耐力。

馮耀先

馮耀先在結冰的海河上

功夫不負有心人，1965年8月5日清晨7點，他與青年民警田寶然一起，從子牙河上遊滄州獻縣藏家橋入水，途經獻縣、任丘、河間、大城、靜海，到天津西郊。田寶然在7日午夜0點遊到大城縣子牙鎮上岸，馮耀先於7日晚上8點到達楊柳青大閘，六十一個小時，他在子牙河長遊三百二十二裡，刷新紀錄。這個過程中，他們每四小時吃一頓飯，由大夫檢查一次身體。

水上巡船隊常年在海河巡行，馮耀先救人無數，也有幾次在危險中險些喪命。1963年天津地區發生特大洪水，他被派到獨流減河打撈屍體，當時河面一片汪洋，水流大得嚇人，他跳入水中尋找屍體，幾次被水流衝得失控。

1964年，水上巡船隊購進三套專業潛水衣，馮耀先試穿入水，沒想到由於缺乏專業訓練，氧氣使用不當，遊到廣場橋附近的河底時發生窒息，在水中失去知覺，岸上的人發現不對勁兒，馬上拉動繩索把他拽上來，發現他已憋得滿臉通紅，兩眼突出，趕緊搶救，打那起他再也沒穿過潛水衣。

河神馮耀先

人在水下不可能換氣，只是屏氣，馮耀先也曾模仿電影中的鏡頭，試著口銜空葦子管在水下呼吸，但不成功，他估計那是電影導演空想出來的辦法。他在水下最長可以堅持三四分鐘不換氣，遠遠超出常人。

80年代的夏天，海河遊樂場增添了划船項目，有龍船、鴛鴦船，年輕人在船上喝酒打鬧，或者小孩自行划船，遇上海河航行的汽艇、機船湧起浪頭，遊船經常翻船，遊人落水，馮耀先每天都要下河救人。

有一天深夜，一外地流竄到天津的犯罪嫌疑人，在天津站售票廳被值勤民警發現，奪路而逃跳入海河。正在值班的馮耀先脫衣服躍入河中，嫌疑人想把馮耀先按入水中，兩人搏鬥了二十多分鐘，終於把嫌疑人抓上岸。

河神馮耀先

還有一次，晚上7點多，水上俱樂部一名駕駛員在北安橋海河快艇碼頭擦洗快艇時，不慎將電子手錶滑落水中。此處水深四米，這名駕駛員當即下河打撈，沒撈到。恰遇馮耀先乘巡邏艇巡邏至此，二話沒說脫衣服跳入水中。附近乘涼的人聚集在岸邊觀看，大約過了二三分鐘，馮耀先頭露出水面，深吸一口氣，再次下潛。又過了兩分鐘，他的頭再次浮出水面，右手高高舉著手錶。岸邊的人們大聲鼓掌叫好。

1990年，62歲的馮耀先離休，先是在和平路派出所返聘做內保，後來又到塘沽海濱浴場治安派出所做救生員，負責海上救生，河神成了「海神」。1993年，他受聘組建華旭駕校，又幹了十幾年，無論在哪，他都離不開海河，一年四季常常在海河遊泳，海河邊的人都知道這位「河神」。（文：何玉新）

河神

天津解放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