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修年沉默了。
他想起,自己同許一念表白那會。
他藉口請她喝咖啡,把她叫到了樓頂,將咖啡遞到她手上時,也說出了那句醞釀了很久的愛意,「許一念,我喜歡你。」
她接過咖啡,沒有因為這句表白而慌亂,而是喝了一口咖啡,笑道:「修年哥,你這個表白的方式真乾脆,你們男生會喜歡嗎?」
「是啊,很喜歡。」其實,那時,他是想等著她一句乾脆的回應,回應說喜歡他。
可是,她只是笑了笑,「我很喜歡,很喜歡一個人,喜歡了很多年,一直想著表白來著,可是……又害怕表白之後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回頭如果可以的話,鼓足勇氣的話,我一定要試一試修年哥這種方式。」
長久的沉默後。
她將咖啡放在天台的欄杆上,道了一句,「所以,修年哥,去找一個喜歡你的女孩吧,我啊,不值得的。」就那樣離去了。
這樣溫柔的拒絕方式,讓俞修年如何甘願放棄,所以他才會道:「沒關係,我會一直等你。」
而他等到現在。
依然抵不過慕向北的深深情誼和至死方休。
虧他曾經還說,如果有機會,一定不會再把她讓給慕向北,想想自己還挺好笑的。
不過也罷,畢竟他跟她之間沒有那些驚天動地,只有短暫的暖意,這樣就知足了。
「慕向北,我不阻止你帶她走,只要你能帶走她,她回了江城,我也會跟著她一起回江城,我會把她當做妹妹來看待,然後監督你,適不適合陪她看餘生的風景。」
……
數月後。
江城,慕宅。
慕向北拿了筆記本,在院子裡辦公,眼神時不時瞥向許一心和慕曉星,跟曉星在一起的許一心,比較像個普通人。
他想起,在澳大利亞的時候,起初許一心是很排斥的,排斥著跟他走,於是,他卑鄙地用曉星做誘餌,讓她不得不跟了過來。
她還鬧脾氣的鼓起了腮幫子,特別的可愛。
叮叮叮,電話響了起來,慕向北一看來電顯示,激動地接起來,「怎麼樣……找到了,真的找到了,還活著,確定!」
他高興地走到許一心的面前,抱著她,對著她的面頰親上一口,「太好了,太好了。」這樣的擁抱,許一心已經習慣了,也習慣和曉星還有這個男人安穩入睡的感覺。
「當初欠你的,我會盡力彌補的。」
他總是在她耳邊說著彌補的話,她不懂,他欠了她什麼,因為,他總是那樣深情地望著自己,讓她覺得很是安心。
可是安心的同時,也會覺得害怕。
「一心,一會我要出去一趟,晚點才回來,你跟曉星在家裡,張嫂會照顧你們,記得,誰來了都不要開門,」他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加重而來語氣,「俞修年來了,也別開。」
……
天上人間。
薛溫暖剛被一個客人折騰完,腿都快合不攏了,她捏著客人給的小費,眸底滿是怨毒,還不等休息一會,又被點了臺,要去陪客,慕向北下了命令,她無法拒絕,只能走了進去,包廂裡的人吞雲吐霧的,薛溫暖嗆的難受。
「說來,慕總好久沒有出來玩了。」
「他現在有小嬌妻陪著,哪裡顧得上其他,你們猜,那小嬌妻是誰來著?」
「誰?」
「就那個去世的許一念的孿生妹妹,許一心來著,聽說是被賣到了山裡救了回來,腦子有些不正常,我無意中見過一次,跟許一念啊,還真是長的一模一樣。」
聞言的薛溫暖,忘記接客,轉身衝了出去。
客人吼道:「誒,她怎麼跑了?」
她打的,一路趕到了慕宅,按了門鈴,沒人來開,她就一直狂按著,不多時,從門裡走出來一個人,走路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慢悠悠的走到了門邊。
透過月色,薛溫暖看清楚了,沒錯,是她恨煞的那個人。
「許一念,你怎麼還活著。」
薛溫暖兇神惡煞的樣子,把她嚇壞了,她往後退著,因為緊張一屁股坐在地上,薛溫暖用力踢著鐵門,「快開門,開門啊,你這個賤女人,把我害成這樣,我要弄死你。」
許一念?
這個名字,讓她渾身顫抖了起來,整個人哆嗦了起來。
張嫂到處找許一心,看到了在門口撒潑的人,急忙打電話給慕向北,然後走到院中,將許一心護在了懷裡,關切道:「太太,沒事吧。」
太太?
薛溫暖的怒火更勝了,「太太,我TM才是慕向北的未婚妻,才是慕太太。快給我開門。」
張嫂扶住許一心,往裡走著,回頭看了一眼薛溫暖,嫌棄道:「瘋子!」
她居然被一個下人給嘲諷了,薛溫暖重重搖晃著鐵門,「瘋子?你懷裡的這個才是瘋子,是神經病,我是慕太太,整個江城都清楚,我是慕太太。」
空氣中突然傳來一句嘲諷的話語。
「慕太太?薛溫暖,你可真會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薛溫暖回頭,看見了慕向北,他似乎趕的很著急,衣服都亂了,也不停喘息著,薛溫暖委屈地走向前,「向北,我們都被她騙了,許一念她根本就沒死,她就是想離間我們的感情,慕向北,我們和好吧。」
薛溫暖向前,想要擁住慕向北,被他一腳踢開。
他著急許一心,打開門進去,從張嫂的手中接過她,「一心,不怕,壞人我都會消滅的,不要怕。」
一心?真的是許一念的妹妹?
如果不是許一念,慕向北他寶貝個什麼勁。
薛溫暖跟著衝了進去,「慕向北,她不是一念,你幹嘛那麼對她,還讓下人叫她太太。」
「我想讓誰當我太太,還要經過你的批准嗎?」他冷冷笑著,拿起電話打給天上人間,「薛大小姐不工作,大晚上,跑慕宅來發瘋,還不給她帶回去!」
又要抓她回去嗎?
她每一次逃跑,都會被他抓回來,然後狠狠被虐待。
憑什麼?!
「慕向北,許一心知道嗎?你當初是怎麼折磨許一念的嗎?知道你怎麼害死她姐姐,又怎麼害死她爸爸的嗎?」
他剛想著反駁幾句,懷裡的許一心突然開了口,那樣堅定的語氣,「沒有,他沒有!」
她一說話,別說是慕向北,即便是薛溫暖都愣住了,許一心的眼睛瞪得老大,看著薛溫暖,薛溫暖居然覺得有些不寒而慄。
「向北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絕對沒有!」
許一心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只是覺得,那個一直護著她,晚上將她緊緊圈在懷裡的男人,絕對不是這個女人口中說的那個。
她堅信著。
「張嫂,把這個瘋女人給我趕出去。」許一心的話,讓慕向北內心都開花了,他現在不想同薛溫暖糾纏,他現在只想同許一心兩個人待在一起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