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的親事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外甥的幸福有了著落,魏嬰開始琢磨起思追和景儀的事情。這兩人與金凌和歐陽子真年齡相仿,一樣到了定親的年齡。魏嬰回想起他們這輩的幾個人,因為當年的罰溫之事,自顧不暇,根本沒時間考慮個人問題,因此這一耽誤就耽誤了十六年之久,他們這幾人——他與藍湛,藍曦臣、江澄,無一不是這一兩年才解決了終身大事,而他的老同學聶懷桑,至今為止還單身呢。
想到這裡,魏嬰嘖嘖嘖幾聲,在一旁看書的藍湛看了他一眼,魏嬰摸著鼻子嘿嘿一笑,見藍湛放下了手中的筆,魏嬰湊了過去,幫藍湛捏起了肩膀。藍湛問道:「魏嬰,剛剛你在笑什麼?」魏嬰邊捏邊答道:「藍湛,我在想金凌已經定親了,思追和景儀的親事也得開始考慮起來,否則好姑娘都被人搶走了!可別落得跟我們幾個一樣,都三十幾歲了才成親!」
藍湛握住魏嬰的手,問道:「三十幾歲……很老?」魏嬰轉了轉眼珠,答道:「嗯……這個嘛……要看三十幾歲的是誰,若是你我和兄長江澄這樣的,就不老,若是換成別人嘛,那就老了些,都是大叔了!」魏嬰嘿嘿笑了幾聲,說道:「思追和景儀也不知道喜歡什麼樣的,我這當長輩的也好有個目標……」
藍湛看著一直念叨個不停的魏嬰搖了搖頭,說道:「緣分的事情,不必強求。」兩人正聊著,景儀在門外求見,身邊還跟著小綿綿。兩人進門之後,小綿綿就一直低著頭,魏嬰看了看兩人,開口問道:「景儀,你倆一起來有什麼事?是栩的事?」景儀搖了搖頭:「栩弟很好,思追正陪著他,他無事,其實,是師弟……他有事!」
景儀說著拉了拉身邊的小綿綿,小綿綿方才抬起頭來,魏嬰一看,這孩子的眼睛紅紅的,似乎剛剛哭過。藍湛見狀,詢問景儀是怎麼回事。景儀噼裡啪啦說了一通,原來小綿綿的母親——也就是那位羅青羊姑娘,自從與夫君回了老家之後,便會定期用魏嬰贈送的傳音符與小綿綿聯絡,但自上次聯絡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羅青羊一點消息都沒有,小綿綿沒收到母親的傳信,便開始著急了。
小綿綿心思重,她在雲深不知處這段日子,成長得很快,她剛來的時候還是一個不諳世事遇到人就害羞的小女孩,但隨著學到的東西越來越多,她的眼界也越來越開闊,現在她考慮事情,已經有了大人的思維。儘管羅青羊一直極力掩飾,但從母親傳回來的隻言片語中,小綿綿推斷,她父母在老家的日子不那麼好過。
她知道她爺爺又續弦了一位繼妻,還生了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兒子。而她爹爹當初又是被爺爺「流放」出來的。按著她看到過的書中的情節,繼母和繼子,必定是一對天敵,不拼個你死我活最後是不會消停的,故而,小綿綿一直很擔心自己的父母。這次這麼久沒有他們的消息,小綿綿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因此她非常不安。
她不好將種種猜測對別人說,只能悶在自己心裡琢磨。然而,她畢竟還小,有了心事遮掩不住,尤其她身邊這兩人——思追不用說了,極其聰明,景儀呢,又是把小綿綿當成親弟弟看待的,自然很快察覺了她的不對勁。
還沒等思追開口,景儀就先忍不住問了,小綿綿被景儀一問,連日來心裡的擔心和委屈都化作了眼淚,哭得景儀簡直肝疼。景儀知道了怎麼回事,就直接把她帶到了魏嬰和藍湛面前,看看能不能想辦法聯絡上她的父母。
藍湛聽了景儀的一番描述,看向魏嬰,問道:「魏嬰,你可有辦法聯絡上羅姑娘?」魏嬰摸著下巴想了想,說道:「我試試吧!只要她身上還帶著傳音符,應該可以聯絡上。」小綿綿聽了魏嬰的話,眼中閃著希望,景儀催道:「先生!您那麼厲害,一定能聯絡上,先生,您快試試!」
魏嬰掃了一眼焦急的景儀和滿眼渴望的小綿綿,嘆了口氣,對藍湛說道:「藍湛,我要是聯絡不上羅姑娘,你能不能不要讓他們在我眼前哭啊?我最受不了的就是看別人掉眼淚!」藍湛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你盡力即可。」又吩咐景儀二人:「若聯絡不到,再想其他辦法,不可哭鬧。」景儀和小綿綿忙連連點頭。
魏嬰取出一枚符咒拋向空中,又喃喃地念了一堆聽不懂的咒語,手指輕點符咒的四角,那符咒便靜靜停留在半空中,幾個人屏氣凝神,生怕打擾到魏嬰,等了半晌,符咒卻沒有任何反應。魏嬰想了想,又揮手在空中畫了一道符咒,對著之前的符咒拍了過去,片刻之後,只聽到了一句「魏公子救命」,那符咒便迅速墜落在地。
幾人都聽到了那句「魏公子救命」,小綿綿聽到母親求救的聲音,便軟軟地癱倒在地,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她跪到魏嬰面前,連聲求道:「先生……含光君……求求你們,救救我娘親!」景儀一邊心疼地扶著小綿綿,一邊也求到:「先生,含光君,救救師弟的母親吧!」
藍湛和魏嬰忙起身扶起二人,魏嬰對藍湛說道:「藍湛,羅姑娘那裡恐怕是遇到了麻煩!我看,不如我親自走一趟,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藍湛點了點頭,說道:「理應如此,我與你一同前去。」兩人囑咐景儀照顧好小綿綿,讓她最近不可離開雲深不知處,若是有人來找,也不可露面,一切等他們回來後再說。
景儀帶著小綿綿回了自己院子,魏嬰和藍湛與叔父道明緣由之後,便御劍趕往羅青羊夫君的家族所在地——阮家莊。羅青羊的夫家姓阮,這阮氏是當地的首富,靠經商起家,他們家富得很,方圓百裡沒有不知道的,自然很好打聽。兩人到了阮家莊之後,立刻找了一家客棧落腳,魏嬰又發揮他套話的本事,很快便打聽到了阮家的最新消息。
然而這個消息卻不是一個令人愉快的消息——據客棧的小二說,阮家從外地回來兒媳竟然是個無惡不作的妖婦,據說鎮子上最近丟失的幾個小孩兒都是被她抓去煉成了小鬼!當魏嬰皺著眉毛問這兒媳現在如何的時候,那小二搖了搖頭,說道:「這妖婦有幾分本事,阮夫人求了仙門的人來收拾她,她聽到風聲就跑了,現在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小二知道的也不多,魏嬰看著他搖頭晃腦地走了之後,低聲對藍湛說道:「藍湛,恐怕羅姑娘是中了別人的圈套!我們得想辦法先找到她再說!」藍湛點了點頭,問道:「羅姑娘的夫君在哪裡?」魏嬰小聲說道:「這小二說了半天,還真沒提到他,我再去問問!」魏嬰晃晃蕩蕩下了樓,邊走邊喊:「小二——有沒有酒?」
半晌後,魏嬰回來了,打聽出來的消息是阮家的長子,也就是羅青羊的夫婿,半個月前就被阮老爺子派出門去了,至今未歸。魏嬰嘆息一聲道:「羅姑娘是個俠義之人,心思又正派,他夫婿又是個孝順的,這兩個老好人,怎麼就偏偏遇不到好事呢?藍湛,你說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藍湛看了看魏嬰,說道:「夜探阮府。」魏嬰點了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