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我還沒來得及好好體會做媽媽的喜悅,就真真的領受到了痛心疾首。
下午醫院來電話說我可能是宮外孕,讓我回去做個檢查再確認一下。
沒有任何醫學常識的我,急急忙忙的趕到了醫院,但不是上午的那個醫生。
是個上了些年紀的女醫生,我問她孩子有什麼問題,她有些言辭閃爍。
「來,先喝點水吧。」
她倒了杯溫水遞到我手上,我也確實有些口乾舌燥,沒多想就慢慢的喝了起來。
往後每一天的日子,我都因為自己的愚蠢而深深自責。
我將一次性紙杯放到桌面上,又急切的問道,「醫生,麻煩您告訴我,真的是宮外孕嗎?現在可以做檢查嗎?」
我感覺自己的心很慌,坐在椅子上都是一陣的天旋地轉,想扶住桌子,也摸了個空。
她臉上是得逞的奸笑,「不是宮外孕,至於是什麼,你很快就知道了。」
我不解的皺皺眉,「什麼……什麼意思?」
眼前的畫面越來越模糊,我重重的喘息,豁然明白了她話語裡的意思。
我想跑,跌跌撞撞的站起來往門口走去,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挾制住了我。
「你放開……放開……我……」
我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意識也……
眼前的燈,好亮,好刺眼!
這是在幹嘛?
「薄太太,骨髓捐獻已經完成了,確定要墮胎嗎?」
這個聲音……我記得!
就是那個女醫生,我陡然清醒過來,這不是在做夢!
捐獻骨髓!墮胎!
我想要掙扎的起來,身體卻綿軟無力,只能用盡力氣的喊道,「你們在做什麼!滾開!」
「林小姐,請你冷靜點,你要是不配合,受苦的也是你自己!」
女醫生尖細的聲音讓我恐懼,我瑟瑟發抖,「你要幹什麼?」
坐在手術臺不遠處的蘇夢絲毫不像已經剛流產的人,踩著高跟鞋精氣神十足的朝我走來,停在手術臺前,臉上是陰森森的笑容,「你說幹什麼呢?你不是想跑嗎?不是懷孕了就不想捐獻骨髓給小斯了麼?我偏不如你的意!」
我哆哆嗦嗦的護住小腹,惡狠狠的瞪著她。
「你瞪我幹嘛?要是沒有雲深的支持,我也不敢這麼做,你要怪就怪他好了。」她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我抬手就想甩她一巴掌。
雲深……仿佛有重錘不斷的落在我的心上,這也是他的孩子啊!
蘇夢輕輕鬆鬆握住我的手腕,「幹嘛呀……你勸你還是配合點,把孩子給做了,捐獻骨髓很傷胎兒的呢,就算生下來也十有八-九是個天生殘疾的智障。」
她的話,刺得我五臟六腑都疼,疼的快要喘不過氣來!
我的孩子啊!這是我的孩子!
我眼淚刷刷的往下落,哆哆嗦嗦的搖著頭,「我不要……不要!」
蘇夢滿意的笑了,示意女醫生道,「她都說了不要孩子了,你還不抓緊?浪費時間!」
女醫生趕緊上前來將我摁在手術臺上,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忽的掙開了她。
我胡亂抓了把手術刀在手裡,光著腳踉蹌的往手術室門跑去,發狂一般的吼道,「你們不許過來!你們休想,休想傷害我的孩子!」
女醫生迅速跑上來,想要再次抓住我,我揮舞著手裡的刀,「來啊!來我就捅死你!」
我不想活了!
也不想讓這些傷害我孩子的人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