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打扮十分時髦,長髮及腰的發尾燙成波浪卷,纖細白嫩的脖頸上掛著一串鉑金項鍊,紅色的雪紡上衣,藍色的牛仔裙頂到她的膝蓋那裡,穿著肉色絲襪的腿又直又長,搭配了一雙白色尖頭高跟鞋。
她一坐到椅子上就忍不住叫起來:「怎麼是男的?這個婦科不是由女醫生看的嗎?你要一個大男人怎麼給我看病呀!」
這種情況杜瑞文已經遇見過很多次,他見怪不怪了,特別是對毛還沒長齊的小丫頭。
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在我的眼裡,只分病人,不分男女,你要是嫌棄我是男人的話,可以去別家的醫院看。」
何雨愛當即變了臉色,杏仁眼睜得大大的,好似見了鬼,她張大了嘴巴說道:「周青還說你的醫術怎麼怎麼好,怎麼態度這麼不好?我要去向你們院長告狀去。」
杜瑞文做出來一個「請」的姿勢:「出門下樓往右拐,倒數第二個房門,不送。」
因為一個小小事情,他被院長調到婦科做婦科醫生,心中的鬱悶是不言而喻,每天下班周圍的同事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待自己,還要被蔣婷婷笑話,他忍了太久太久,久得他快要受不了。
糟糕的情緒就像是火山下的巖漿,隨時隨地要爆發出來。
何雨愛屁股剛離了凳子,轉念一想,又重新坐了下來,她歪著頭威脅道:「我告訴你,你最好好好給我看病,不然的話我就披露你是個人面獸心的醫生。」
杜瑞文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嗤笑:「你還是記者呀?好厲害呀,我真怕怕!」
看著杜瑞文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她從粉色手提包拿出記者證,往他桌上重重一拍:「看清楚了,這個就是我的記者證,你別對我嬉皮笑臉的。」
杜瑞文不想跟她多做糾纏,問了基本的情況後,他開了一個單子,讓她去做基本的檢查,再過來給她開藥。
半小時以後,何雨愛拿著報告單重新進了診室,往他桌子上一推:「喏,給你。」
杜瑞文瞄了一眼,冷冰冰地說道:「你有男朋友沒有?」
何雨愛立即一抹紅暈染上了白玉般的臉頰,可她還是氣勢洶洶的:「你是什麼意思?問我這樣私密的問題。」
杜瑞文平平板板說道:「你有宮頸炎,這是由於宮口感染造成的,一般夫妻生活不注意衛生引起的……」
何雨愛羞紅了臉,但是她還忍著羞恥,紅著臉回答自己的情況:「我沒有男朋友,我……我還是處女……我沒有性生活……」
她的容顏因為羞澀而變得嫵媚嬌俏,杜瑞文的心情突然愉悅無比,他決定來小小作弄一下何雨愛來懲戒剛才她的行為。
「哦……那麼,你有沒有購買成人用具用。」杜瑞文一本正經地說著。
何雨愛直接從脖子紅到了耳根,她跺足,急紅了眼:「沒有沒有,你少胡說八道,你再胡說八道,我就要登報說你騷擾女性患者!」
見何雨愛動了真火,杜瑞文也不好將這些無聊的玩笑給進行下去,看著她紅了眼圈,目光盈盈的,似乎隨時能落淚,萬一真的把她惹哭就不好了,他可做不出來。
他對何雨愛說道:「躺到那邊床上,把褲子脫了,我要跟你進行進一步的檢查。」
在用布簾隔著的一塊空間,就是專門用來做檢查病人隱秘部位的地方,作為婦科醫生,他不知看過多少女性的軀體,可他心裡沒有多餘的念頭,眼裡只有病症。
他用儀器給探測進去,同時打開了顯像儀,她身體內部那塊已經發炎了,宮頸已經潰爛,表皮不再光滑,還有出血的症狀,隱隱約約還飄來異味。
她的病情很嚴重。
杜瑞文收起了開玩笑的心思,他說道:「你的情況很嚴重,必須立刻做手術才行。」
「我不過是普通的肚子疼,幹嘛要去做手術呀?」何雨愛瞪著杏眼,驚訝地問他。
杜瑞文讓她坐起來,指著顯像儀裡面的圖像對她說道:「這個就是你現在宮頸的情況。你應該注意衛生問題的。我看,你估計還自己到藥店那邊配了藥,想要自己治好,然後又找了別家醫院來幫你治療,你是實在是拖不下去你才找我看病的。」
何雨愛啞口無言。
她的確是自己找了電視上一些洗液洗的,先是有一些效果,後來又反彈回來,她前前後後換了十幾個牌子,又找了好幾個醫生,直到問好姐妹,周青才把她介紹到這裡來看病,說他的醫術特別高明,她才抱著試一試的念頭來這裡看病的。
她終於低下了高傲地頭顱,小聲說道:「我在今年年初來月經的時候去遊泳館遊泳的,用了那個可以塞的衛生棉球,用過以後身體不舒服了……我本來以為是小毛病,所以一直拖……」
又是拖,就是因為這個拖字,把小病拖成了大病,這些毛病在農村婦女那邊是常見的,可是她一個小姑娘也這麼做就有點……
「你應該早點治療,也不會拖得那麼嚴重。」杜瑞文義正辭嚴地說。
說歸說,應該做的事情他一點不耽擱,立刻打了內部的電話,讓蔣婷婷去安排手術,然後他就準備去準備手術用的手術服。
救死扶傷,醫者天職,他不敢說自己有多麼偉大,但是他從來不會見死不救的。
剛把何雨愛的手術做完,他還沒有來得及喝一口茶,就被陳容一個電話打到了辦公室。
陳容是醫院的副主任醫師,是渾身鍍金的海龜,她信奉西醫,跟他這個還除了西醫以外還學中醫的人觀念格格不入,動輒就是唇槍舌劍,他不願意看到她,雖然她美麗又能幹,他就是跟她氣場不投。
「杜瑞文,下班你跟我去外面一趟。」陳容沒有事前跟他經過任何商量,就是直接通知他要去某個地方,姿態矜持又自傲,搭配著她一身手工定製的高級服裝,連手中的普通的咖啡都立刻身價百倍了。
她做事一向這樣,從來就是直接通知,沒有給人任何緩衝機會。
「給你算工資的,一小時一萬塊錢,夠不夠?我知道你家的條件不好,你急著回去照顧妹妹,這個一萬塊錢夠你生活好一陣子了。」聲音清脆動聽,包含著高高在上的憐憫。
杜瑞文倍感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