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小昭所乘的大艦上號角聲嗚嗚響起,兩船一齊揚帆,漸離漸遠。但見小昭悄立船頭,怔怔向張無忌的座船望著。兩人之間的海面越拉越廣,終於小昭的座艦成為一個黑點,終於海上一片漆黑,長風掠帆,猶帶嗚咽之聲。
這段文字最後兩句,連接用了兩個「終於」,終於把離別的傷感推向頂點,終於把每個男人心中的小昭發配向遙遠的波斯,東西永隔如參商。
張無忌少年時候命不好,但是成年後命就太好了,不然以他那種情商(智商也不是太高),不可能有各種各樣的美女喜歡他,圍繞在他身邊,爭風吃醋。
比如說小昭,他算是那麼多美女裡最不爭風吃醋的一個,美麗、溫柔、貼心,成為「倚天」中金光閃閃的主要配角和讀者心中最佳情人。
幾乎所有讀《倚天》的讀者,都會喜歡小昭,喜歡都忘記她曾經是小奸細這一不光彩的經歷。為什麼?
因為他是個美人,還是個混血美人,張無忌在光明頂的時候,曾在短時間內連續三次讚美她。
張無忌嘆了口氣,道:「原來你……你這樣美!」那小鬟抿嘴一笑,說道:原來她既非駝背,更不是跛腳,雙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頰邊微現梨渦,直是秀美無倫,只是年紀幼小,身材尚未長成,雖然容色絕麗,卻掩不住容顏中的稚氣。
這是第一次見到小昭的真實面目,張無忌嘆了口氣才說你這樣美,這個嘆了口氣有意思。為什麼要嘆口氣再贊呢?可能有兩個原因。
一是張無忌他媽臨時前告訴他,越是漂亮的姑娘越會騙人,朱九真等美女也用詐騙事實告訴他「這是真的」!從此美女會騙人就在他心裡根深蒂固了。剛好這次又被小昭裝駝背跛腳騙了一次,不由深深嘆了口氣,暗罵自自己太蠢太單純。
二是覺得小昭太美了,美得讓人自慚形愧,兩人想要發展估計沒啥希望了,不由嘆了口氣,稱讚一句,博美人開心也好。
(張無忌)側頭向她一笑,冰雪上反射過來的強光照在她的臉上,更顯得她膚色晶瑩,柔美如玉,不禁讚嘆:「小昭,你好看得很啊。」
又過了沒多久,
月光在她清麗秀美的小小臉龐上籠了一層輕紗,晶瑩的淚水尚未擦去,海水般的眼波中已儘是歡笑。張無忌微笑道:「小昭,你將來長大了,一定美得不得了。」
才隔了一個密道和一個光明頂的距離,小昭被贊了一句又一句,看來金庸和張無忌都是有多喜歡這個膚白貌美,藍眼睛、大酒窩、高鼻子的美女啊!
還因為他定位明確,溫柔溫順。無論張無忌身邊有多少美女,小昭的定位永遠都是一個服侍教主的小丫鬟。
這種在其他美女看來是以退為進的做法,牢牢套住了張無忌。
小昭其實出身很高貴。在波斯,他媽明教總教聖女,在中原,她媽還是明教四大法王之首的紫衫龍王,她爹是靈蛇島島主銀葉先生。
這麼顯赫的出身,初見的時候,就因為張無忌在點炸藥時,下意識擋在小昭前面,就讓小昭感動得哽咽。
「張公子,你……你和我素不相識,為甚麼對我這麼好?」張無忌奇道:「甚麼呀?」小昭道:「你為甚麼要擋在我身前?我是個低三下四的奴婢,你……你貴重的千金之軀,怎能遮擋在我身前?」
她對張無忌的稱呼永遠是「公子」,還表態「只要能在公子身邊做一輩子的小丫頭就好。」
所以在趙敏和周芷若眼中,她是一個沒威脅的一個小丫鬟,甚至趙敏很樂意借出倚天劍給他斬斷鐵鏈,還笑道「好漂亮的小丫頭啊,你們教主一定愛煞你了。」會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一點都不把小昭當作競爭對手了。
不想著上位,不參與爭風吃醋(偶爾吃一下還是有的,這裡不展開說),一直善解人意地守候在張無忌身邊,實現每個男人理想中的紅袖添香的遐想。恰恰是這樣的無欲無求,才讓她從出場以來,能一直陪伴著張無忌,直到被波斯人搶走……
金庸在《倚天屠龍記後記》中說,我自己心中,最愛小昭。只可惜不能讓她跟張無忌在一起,想起來常常有些惆悵。
張無忌和讀者們也很愛,愛得甚至在強敵環繞的大都賊巢穴中的某家客棧裡,「聽著她手上的鐵鏈偶爾發出輕微的錚錚之聲,只覺心中平安喜樂,過不多時,便合上眼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