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回達州是母親百日祭,在祭中我為母親送了一座紙房子。
母親走前的兩三年常問我們這房子是誰的,我們回答無數遍,是你三兒開發建的小區——鴻通花園,給你住的。
母親走前的1年,不斷問這房子是誰的?我們同樣回答了她,是你三兒的。
母親後來得知,三兒叫二兒給四兒帶口信,鳳凰大酒店從此開始收弟弟回達州住酒店費了,於是母親就常滿頭不語,母親可能後悔幾年前,不該打無數次電話給四兒說,你回達州不要再住別人酒店了,住你三哥大酒店,我給你三哥說過了,不然外人說你幾兄弟不團結。
(注,母親說了無數次後,三哥也打電話叫我回老家住他酒店,因我與三哥三觀不同常為老家事發生口角,見此我通過侄兒傳達三哥,我無償給酒店畫一批畫裱框都由我出,作為我沒白住,隨後履行,沒籤合同。幾年後的2019某日,為年邁92歲母親開會,我與三哥觀點不合再次發生口角,當晚三哥作出了以上決定,給酒店老總下了執行令!)
老母親,老大,老二,老四
母親得知此事後,無奈只能每天增加次數喊,我住這房子是誰的?我住這房子是誰的?我給帳房錢沒有?我給帳房錢沒有……母親在與三兒通電話中,只要母親問到這房子是誰的?母親隨即就聽到咚的一聲電話被放。
父母九二年重建的石橋老房子
母親是一位極聰明善說的女人,卻每天閉嘴地沉思,她心裡又清楚又繁亂。她可能在盤算,我二十多年前,我聽了三兒話賣了老家房,進城住三兒開發的房子,房子賣了12萬,這12萬如當時買這住房還剩4萬,今天這近100萬房子就是我的了。
賣老家房子的錢全借給了三兒,四兒也開口向我借過,我塞他嘴說:么兒,我是把錢借給農業銀行安全,還是借給農業合作社安全呢?這事幾個子女都說我做得不對,應給窮的四兒。
個院《汝珍池》紀念母親
三年前我把僅有20幾萬錢分給了4兒1女,三兒還訓我一頓。如今三兒開始收四兒帳房錢了,那收我這媽的帳房錢也應快了。母親這想法產生的緊迫感,使母親後悔以前該聽3個兒1女的話不該賣石橋老家的房子,這懸空無靠心理,使母親更加恐慌一天喊:我住這房子是誰的,這房子是誰的,我給帳房錢沒有……母親喊聲中有時擦淚水,在這種情況下我無數次叫母親到成都我那裡去住。母親以年齡太大拒絕無數次,有兩次同意,正行動前,她又拒絕了。
由於母親不斷喊這兩句話,三哥誤認為是幾姊妹在幕後策劃想佔這套房子,於是在母親走前家庭會上,三哥坐躺在沙發上,兩手拍沙發啪啪啪響後,大聲對兩位哥說:我給你們說清楚,我給你們說清楚,這房子是我的,是我的……人窮志短的兩個哥就低頭微聲回應:我們知道是你的,沒想你的房子,是媽自個在喊。見此我站起對三哥說:你又要幹啥子,我們三兄弟都有房子住,誰想你的房子,就算我們三兄弟沒房子住,也不會向你討……
個院《瑞琴亭》紀念父親
母親走後第二天,我和大哥分別取走了牆上櫃裡父母的照片和一些遺物作紀念,第三天我帶回了成都後給大哥電話,叫大哥最後一次去清掃父母住的屋間,1小時後大哥回電話說,老三把門鎖換了進不去。第四天大哥來電話說,老三安排人給物管和中介掛上了此房出售牌子。
聽到這閃電舉動的消息,我腦裡立馬迴響起母親不停喊的那句話:這房子是誰的,是誰的……我今天正確回答睡在地下的母親,那房子是別人的。
這就是我為啥在母親百日祭我給母親父親買個房子的舉動。
(此故事的深刻教訓是,父母的房子永遠是兒女們的,兒女的房子不是父母的。我母親陳汝珍用焦慮恐慌的喊聲,給我和讀者上了一節人生老來課)
2020.7.26於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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