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媽知道,你們這兒可以……」
「啪!」
我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沒想到兒子一下將門狠狠甩上,隔著大門,我聽到他在裡面衝著我喊道:「媽啊,不是兒子不願意養您,您知道的,我這裡沒有空出來的屋子,我是最想撫養您的,但是我實在無能無力啊!」
兒子說完,裡面便再沒了動靜,我提了提背上的麻袋,眼中失望之色盡顯。但我再也沒有敲他的門,因為我知道,大兒子不是沒有房子,而是根本不願意我進他的門。
我的三個兒子都住在城裡,如今老伴離去,落我一人在世,總歸是無依無靠的,無奈之下,才行如此之舉。
我背起麻袋再次趕往二兒子家裡,開門的是二兒媳婦,二媳婦抱著孫子在門口,看見我時,竟然單腳跨出門外,我抬首望著二兒媳,向她綿綿道:「二媳婦,媽有些事想要跟你說…」
「媽,您有什麼事情,您說吧。」二兒媳婦說道。
我張了張唇,向她道:「你爸走了,媽年紀大了,如今媽腿腳不靈利,想要在你們這住一陣,所以…」
我還沒說完,孫子在二媳婦懷裡突然嚎啕大哭,我趕緊放下麻袋,想要接過孫子哄一哄,沒想到兒媳婦撇過身便進了屋,「媽,您看啊,你三個孫兒我每天都忙的焦頭爛額,您在我這裡,肯定被吵的休息不好,要不您去三弟那吧媽!」
「媽這麻袋裡裝的是自己種的蔬菜,你拿一點吧?」我向兒媳婦喊道。
她頭也沒回,摔了門便再沒了聲。
我再次將麻袋背上,趕往小兒子家裡。
自小我這么兒便是最孝順的,我想,他定然不會將我拒之門外。
可我見到么兒時,他正在家裡打遊戲,帶著耳機急匆匆給我開了門,屋裡泡麵桶,食品袋全都堆積在一起,我跟著他進了屋,向他道:「么兒,媽幫你收拾收拾吧。」
沒想到他卻將耳機一扯,皺著眉頭看著我,「媽,您發什麼瘋阿?您來我這裡有什麼事情嗎?有事情你先找大哥二哥呀。」
「媽老家裡的房子沒了,想在你這裡住上一住,不要多久,等媽腿腳靈活一些,媽就走…」
「媽啊,您在說什麼啊?我這裡您要住啊?我天天做遊戲直播,哪能讓你在這裡住下呢?」他不耐煩衝我喊道,我想說些什麼,他又高聲大喝,「哎呀您快些走吧,我沒有時間的!」
我再次被趕出了家門,如今我才七十三歲,我自認為,還能幫著兒孫做些什麼,若是以後不能動了,更加不知道他們幾個孩子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我一步步朝外走去,恰巧碰見女兒開著車在街角,我看見她的時候,她也看見了我。
但女兒卻不是我親生的,她是我的養女。
「媽,您怎麼在這兒?」她喊我,向我奔來。
我含淚看著她,心中一陣酸楚,將肩上的麻袋放下來遞給她,「媽來投奔你啊…」
她將麻袋接過去打開一看,大睜著眼當場便嚇愣了!結結巴巴道:「媽…這這是?」
女兒將我扶上了車,將麻袋放在了我身邊,她坐到駕駛座的時候,仿佛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