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防綠茶測試後，我的男友出軌了

1

許荔在鏡子前已經站了十幾分鐘了。

她的身體有些僵硬，抬起手時指尖發麻，這讓她想起了枯樹的枝椏，仿佛輕輕一碰就會折斷。

她看著鏡子裡陌生的容貌，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一覺醒來，就變成了男友公司的那個綠茶女同事的模樣？

思緒像纏繞的耳機線，整理到最後，她忽然將頭抬起來，自言自語道：「不會是因為昨天做了那道鬼測試題吧？」

前一天。

房間裡開著空調，冷氣吹散了張楠工作一整天的疲憊。還沒等換上拖鞋，許荔便從臥室裡衝出來，撲到了張楠身上，將他撞了一個踉蹌。

「想我了嗎？」許荔像只樹袋熊，死死地摟住張楠的脖子。

「當然想啦。」

許荔得到答案，滿意地將頭埋進男友的肩窩，像只慵懶的貓。幾秒後，她忽然警覺地抬起頭來，差點撞到張楠的鼻子。

「又怎麼了？」張楠鬆開懷抱，對她如臨大敵的表情哭笑不得。

許荔抓著他的衣角，湊過去仔細地嗅著：「你今天去哪了？身上怎麼這麼香······是香水味，哪個女人的？」

張楠的笑凝固在臉上，片刻後，他嘆一口氣，將手機打開放到她的面前，聲音冰冷：「今天去接的客戶，你看，還約了明天開會。她兒子都快上初中了，你為什麼總是信不過我？」

許荔察覺到張楠有些生氣，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輕輕搖著男友的手：「我不是信不過你，只是我沒辦法相信別的女人······現在綠茶那麼多，我怕你一不小心就入了人家的套，就比如那個劉亞。」

劉亞是張楠在公司關係比較好的女同事。

張楠沒理會她的話，將手抽走，徑直向浴室走去。

許荔小心翼翼地坐在客廳裡等，張楠衝過澡後，表情已經柔和了許多，看來溫熱的水將他的煩躁衝刷掉不少。

她鬆一口氣，照常在桌邊放了杯牛奶。每次張楠洗完澡後，她都會給他熱一杯牛奶，雖然張楠總是抱怨，說自己不喜歡喝，但為了幫助他的睡眠，許荔還是每次都強迫他喝乾淨。

張楠不情不願地喝完了牛奶，許荔倚在沙發上，獎勵給他一個冰激凌。

張楠接過來，還沒等遞到嘴裡，許荔的腦袋突然從一旁探過來，在冰激凌上「啊嗚」咬了一口。

「你不是有嗎，怎麼搶我的吃？」

許荔嘿嘿一笑，靠到他的肩膀上，聲音軟軟地道：「老公，如果有其他女孩這麼吃你的冰激凌，還主動讓你嘗嘗她的，你會怎麼辦？」

張楠嘆了口氣，又來了。他知道，自從許荔看了一部叫《三十而已》的電視劇後，就特別熱衷於給自己做防綠茶測試。

他盯著許荔的眼睛，過了好一陣才說：「我會把整個冰激凌都扔掉，告訴她我有潔癖。」

許荔咯咯笑起來，似乎對他的回答很滿意。事實上，張楠每次的回答都讓她很滿意，她相信他現在可以準確地識別身邊每個不懷好意接近自己的女孩。

張楠兩三口吃掉冰激凌，側頭親親許荔的額頭：「我們這組今年業績最好，領導獎勵我們出外地旅遊，機票都買好了，明天下午就走。」

許荔坐直了身子：「都有誰？」

「我們部門五個人，除了張曉，她周末要回家見男朋友的父母，剩下的你都認識。」

「這麼說，劉亞也去？」

張楠聽到她的聲音再次尖銳起來，微微皺了下眉頭，隨後耐心解釋道：「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再說，又不是我們兩個單獨出去，大家都在呢。你就別操心了。」

許荔輕輕「嗯」了一聲，心思卻飄忽不定。

2

許荔對張楠這樣嚴防死打，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來自這個劉亞。

以前，她和張楠剛剛確定戀愛關係，第一次以戀人身份出現在他公司聚餐會上，見到他的同事劉亞，就知道這個女孩不簡單。

劉亞留著一頭短髮，笑起來有一對深邃的梨渦，皮膚是焦糖色的，舉手投足間身體會繃出好看的線條，吸引了不少男士的目光。

初次見到許荔時，她一臉驚訝，上下打量的目光就像是在估量一件物品是否值錢，帶著些許玩味的意思。

接著，她落座到張楠的對面，對他溫柔地笑道：「這就是許荔姐吧，你總說有個多麼多麼漂亮的女朋友，我們都不信，今天一看，發現你的描述都不及許荔姐美貌的十分之一。」

張楠低頭一笑，十分受用。可許荔怎麼聽這句話都覺得不太舒服，她安慰自己只是多疑，卻不想這個女人的下一句話就打破了她的自我安慰。

「張楠，我好羨慕你啊。」劉亞湊到許荔身邊，親暱地挽住她的胳膊，後者能聞到她身上沐浴露的淡淡香味，「嫂子這麼好看，臉化得像個瓷娃娃一樣。還有還有，剛剛嫂子一進門我就聞到一股超好聞的香味，原來真是嫂子身上發出來的，一定是很貴的香水吧！」

說完，她笑意盈盈地看著許荔的眼睛，明明是抱怨，聲音裡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炫耀：「跟嫂子一比，我簡直活得太糙了，妝也不會化，也不懂打扮自己，難怪找不到男朋友。」

張楠聽到這話笑出了聲，他將一隻剛剝好的蝦放進許荔碗裡，劉亞便適時地從對面遞來一張紙巾。

許荔一直沒有說話，卻在看到那張紙巾時露了脾氣。她將紙巾從張楠手上搶過來，順勢抓著他的手，一個指節一個指節地為他擦乾淨。

「老公，別給我剝蝦了，你也多吃菜。少喝點酒，回家我還要給你熱牛奶喝呢。」

許荔相信，自己說話時的目光中一定寫滿了對綠茶的警告。

劉亞視而不見，繼續和每個人說笑，活躍著氣氛。

桌上的每個人都被她逗得開懷大笑，好像社交是她的天性。只有許荔感覺到了可怕，因為這個女人無論在和誰說話，目光中的笑意都是衝著張楠來的。

像是獵人對付野獸，她精心編制的每一句話都是為張楠布下的陷阱。

後來，劉亞常以各種理由找張楠幫忙，深夜裡給張楠打電話請教情感問題，還為他親手做了糕點作為答謝。

許荔不堪其擾，卻也一直忍耐著，直到有一次她偷看張楠手機時，發現劉亞給張楠發了一堆自己的照片。

「這是什麼？」許荔舉著手機質問張楠。

張楠卻毫不在意，瞥了一眼手機，道：「她要參加一個什麼微博選美比賽，讓我幫她挑一張最好看的照片，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那天，許荔和張楠第一次吵架。她斥責張楠看不出劉亞的綠茶行為，張楠卻無法理解，同事之間的普通交談為什麼會成為兩人吵架的導火索。

張楠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一樣，手無足措地看著許荔，出於熱戀期的炙熱情感，他還是保證今後會離劉亞遠一些。

許荔的臉色或許真的是太糟糕了，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不應該對男友這樣步步緊逼，這樣會使他離自己越來越遠，但她還是忍不住窺探著張楠的隱私，生怕看到什麼，又生怕錯過什麼。

看著許荔的眼睛被淚水浸得紅彤彤的，張楠也不好受。他將許荔抱進自己懷裡，一邊溫聲哄著她，一邊又為她的草木皆兵感到寒心。

他是喜歡許荔的，本來他們已經計劃好，年底就結婚，可是這個女孩的心思卻越來越讓他捉摸不透了。她敏感、多疑、強勢、喜怒無常，而每一樣，都讓張楠越發喘不過氣。

「今天讓你做的防綠茶測試你做了嗎？」

張楠應了一聲，從茶几上拿過手機給許荔看。後者倚在他的懷裡，認真地看著那些題目，刷到尾部，那「綠茶鑑別能力90%」的結論簡直快讓她笑出聲來。

就在許荔準備安心地關上手機時，屏幕上突然跳出來一個網站。

「想知道你的男友是否真的能抵抗綠茶嗎？只有變成綠茶，才能獲得最真實的答案。」

她點擊進去看了一下，大概內容為：註冊會員用戶有機會獲得「變成綠茶」的一次機會。只需要填寫期望成為的綠茶本人的真實姓名和聯絡方式，就可以與綠茶交換身體，為期5天。

是智商稅嗎？還是網絡詐騙？

許荔心裡不相信，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頁面，怎麼也挪不開。半晌，她在心裡安慰自己，反正不要錢，試一試又有什麼損失呢？

她點進張楠的公司群，獲取了劉亞的身份信息和聯絡方式，偷偷輸入至網頁信息欄，她的心臟怦怦直跳，震得胸腔發麻。

之後，她就睡下了，再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變成了劉亞的模樣。

3

門被砸得咣咣響，如今已經變身成「劉亞」的許荔勉強站起身子，挪到門口，門外站著張楠的另一位同事張寒。

他見到「劉亞」紅腫的眼睛，到嘴邊的埋怨話立刻悉數咽了回去。他一把扶住她，關懷道：「你怎麼這副樣子，身體不舒服嗎？」

許荔「嗯」了一聲，想起今天是張楠公司旅遊出發的日子，趕緊一把抓住張寒：「張楠呢，他在哪兒？」

張寒愣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怪異：「他已經坐今早的航班回去了，你不記得了嗎，昨晚他說女朋友心情不好，打算回去跟女朋友一起旅遊散散心。」

「昨天？」許荔拿起手機，破碎的屏幕下方顯示著日期，今天已經是張楠公司旅遊的第二天了，但她對張寒所說的「昨天」全無印象。

「劉亞，你怎麼了？」張寒滿臉關心，攥住她的手，「是不是餓了，下樓吃早餐吧，一會兒老大還說組織去景點觀光呢。」

「不，不行。」許荔趕忙抽回手，「我······我不舒服，替我跟老大請假，我也要回去。」

從請假到買好機票回家，許荔只花了五個小時。好不容易抵達家中，卻發現屋裡一個人也沒有，她焦急地撥打張楠的電話，卻發現那邊只響了兩聲就掛斷了，再打過去就是關機。

許荔沒有辦法，她現在頂著「劉亞」的身份，哪裡都去不了。況且，也不知道使用自己身份的劉亞，現在和張楠在哪裡，正在做什麼。她完全放心不下，只能去附近酒店開了一間房，這間房的窗戶能清晰地看到自家的窗戶。

盯梢到半夜，許荔欣喜若狂地看到自家的燈光亮了起來。她連忙跑回家敲開門，卻不料在看到她的瞬間，張楠就變了臉色。

他一把將許荔推出門外，然後轉身將門掩上，兩人面對面站在昏暗寒冷的過道裡。

「劉亞，我已經跟你說清楚了，你還來找我幹什麼？」

許荔顫抖著，眼淚瞬間噴湧出來，委屈得半天講不出一句完整話。張楠有些煩躁，對著她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你要是沒事，我就回去了，我女朋友還在等我陪她看劇呢。」他冷冷地說。

「張楠······不要走，我是許荔啊，我真的是許荔！」

張楠不耐煩地看著她，絲毫沒有相信，甚至露出了厭惡的神情：「瘋子。」

「我昨天······啊不，是前天······」

許荔抽噎著剛要解釋，就被張楠再次用力地推了一把，摔在身後的牆上。

「你昨天在公司的聚餐上說你喜歡我，我就當沒聽到。我明確地告訴你，劉亞，我不喜歡你。如果我以前做了什麼讓你產生了誤會的話，我向你道歉。」

「我和我女朋友年底就要結婚了，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心思，玩那些不值錢的把戲。我女朋友每天都給我做測試，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清楚的很。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摸清我家地址的，但是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你不要再找上門來了。」

警告的話說完，他大步往回走，將門狠狠摔上。

過道的燈光隨著寂靜而熄滅，漆黑的樓道裡只剩下許荔在原地啜泣。一瞬間，她竟不知是該開心還是傷心。

如果真按網站上的文字所說，就還剩4天，她可以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裡。

可一想到那個女人的靈魂正住在自己的身體裡，享用著張楠對她的好，而且他們還要在一起度過4個甜蜜的日日夜夜，許荔就嫉妒得快要發瘋。

但網站的信息是自己填上去的，現在落得這樣的下場，又怪得了誰呢？

許荔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扶著牆壁站直了身子。

她要奪回主動權，明天在公司見面，她一定要和張楠好好談一談。

4

夜晚的風裡蘊藏著日光留下的餘溫，路燈散發出柔軟的橙光，緊緊地依偎在這座城市的懷抱裡，可許荔卻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

「你今天中午有空嗎？」

「沒有。」張楠頭也不抬地回答著「劉亞」，見對方不肯放棄，忍不住又補了句，「你到底想幹什麼啊，怎麼沒完沒了。我都說了，我們是不可能的。」

許荔忍住眼淚，誠懇地乞求著：「就一個中午，我們好好聊聊可以嗎，如果你還是不信，我就不再糾纏你。」

望向他們的目光越來越多，張楠騎虎難下，只好應了，但還是不忘補充道：「不去奇怪的地方，只在員工食堂。」

「好的！」

此刻，一位路過的同事看到張楠，打趣道：「楠哥最近被嫂子照顧得很好嘛，都胖一圈了。」

張楠也不惱，笑嘻嘻地回應：「可不是，你嫂子最近這兩天對我超級好。」

許荔回到工位上，聽著張楠與同事之間的調笑，只覺得心如刀絞。

煎熬了一個上午，許荔終於得到了和張楠獨處的機會。

在餐桌旁落座，她深吸一口氣，將這些年來她與張楠相處的點滴瑣事巨細靡遺地說著，隨著回憶的深入，張楠的表情也起了變化。他一開始還震驚著，後來卻越來越淡定，仿佛猜透了什麼。

「你說完了嗎？」

「嗯？」許荔的回憶訴說被打斷，一臉錯愕。

張楠卻突然笑了起來：「你是從哪裡得到的這些消息，收買了我的朋友？還是偷偷翻過我的手機？」

許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卻見他突然低頭在手機上翻著什麼。片刻後，他將一個網頁打開推到許荔面前，那上面的頁面她熟悉得很，是之前總讓張楠做防綠茶測試的頁面。

「這裡面的題，我女朋友都讓我刷過。其中有一道就是，『女孩對你說，她知道你的所有事情，其實是想讓你產生她很關心你的錯覺，從而上了她的套』。」

此刻，許荔卻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幾乎要吐血。

「所以，你還是不相信我對嗎？」

張楠冷笑著看她：「難道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5

一整個下午，許荔都坐在劉亞的工位上生氣。

一半是氣張楠不相信自己，一半是氣自己以前讓他做了那麼多防綠茶測試題。許荔覺得，自己必須出個大招才能讓張楠相信自己了。

下班後，許荔尾隨著張楠回了家，在他進門後，她也在門上輸入密碼，走了進去。

今天本來是她的夜班，為了不讓張楠產生懷疑，頂著自己容貌的劉亞一定會乖乖去上班，不會出現在家中礙事。許荔就是算準了這個才來的。

進屋後，許荔看到擺放在餐桌上的花，只覺得那些花瓣似乎都幻化成了一根根尖銳的小刺，不偏不倚地扎進了她的眼睛裡。

張楠從浴室出來，看到「劉亞」正坐在自家的沙發上喝茶，整個人嚇得後退了兩步。

「你是不是瘋了，你怎麼進來的！我跟你說不明白了嗎······報警，我現在就報警！」張楠緊張地尋找著自己的手機。

許荔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家的指紋鎖密碼是4472，銀行卡密碼是978837，重要的證件都放在衣櫃左邊的第二個抽屜裡。你習慣回到家就去衝澡，這樣能緩解疲憊，每次你衝完澡，我都會強迫你喝一杯熱牛奶，即使你不喜歡牛奶的味道。」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還是忍不住染上一層哽咽：「張楠，這回你相信是我了吧？」

房間裡陷入寂靜，許荔閉上眼睛，等待著張楠做出反應。然而，張楠咽了咽唾沫，做出了一個她意料之外的反應，他找到手機毫不猶豫地報了警。

在派出所，「劉亞」被批評教育了一頓，好在由於張楠和「許荔」決定不追究，她才躲過一劫，沒有被拘留。

深夜，躺在床上的許荔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她慶幸張楠對自己的衷心，卻還是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真的會有人在接收到那樣直白而有力的證據時，還能對自己的判斷堅信不疑嗎？

她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麼了，雖然強烈的嫉妒讓她心臟一顫一顫的疼，但事到如今，她也無力去做什麼多餘的事情了。

6

許荔就這樣靜靜等待著，直到5天過去，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張楠的身旁。

她激動不已，死死抱住張楠，親吻著他的臉。

張楠緩緩睜開眼，表情中帶有初醒的稚氣：「寶貝，睡醒了？」

「嗯，這一覺真是太長了。」許荔握著他的手，突然哭了出來。

她小聲啜泣著為自己之前那些毫無證據的懷疑向張楠道歉，但後者只是溫柔地為她拭去淚水，笑著搖頭說沒關係。

「別哭了，乖。」

「你不懂，我這是喜極而泣。」

許荔縮進張楠的懷抱裡，在他的睡衣上抹乾眼淚：「我再也不會懷疑你了，也再也不會讓你做那些亂七八糟的測試了。」

「我老婆懂事啦，真好。」張楠在她耳邊笑起來。

兩人似乎回到了熱戀的初期，沒有猜疑，沒有煩惱。

看著床邊再次安心睡去的許荔，張楠輕聲走出臥室，掩上門，到陽臺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喂，我女朋友回來了。」

對面傳來了嘻嘻的笑聲：「這幾天陪你玩的開心麼，雖然身體是一樣的，但體驗可是完全不同吧？以後要不要也······」

「不了，我也玩夠了，以後咱們就相安無事。」張楠回頭向房間的位置看了一眼，將陽臺的門又拉嚴了些，「你最好閉緊你的嘴，別讓許荔聽到半點端倪，我和她可是年底就要結婚的。」

「行，知道了，不就是露水姻緣嘛，我不會糾纏你的。」那邊咯咯笑起來，聲音像只歡快的小鳥，「不過說句實話，我幫你打消了女友的懷疑，甚至她以後都不會再懷疑你了，開心吧？」

張楠呵斥她閉嘴，深深吸了一口氣：「劉亞，你記住，掛了這通電話以後，咱們就當這幾天什麼都沒發生過。」

「好，不過，記得處理冰箱裡的牛奶。」劉亞的聲音聽不出絲毫對張楠的留戀，「你不是總說，你女朋友會逼你喝牛奶嗎，這幾天沒喝，別露餡了喔。」

7

張楠掛掉電話，感覺一身輕鬆。

許荔是完美的結婚對象，她漂亮、懂事、和他門當戶對，這樣的女人是他想要相伴一生的。

可是，誘惑當前，抵擋不住又怎麼能是他的錯呢？

從劉亞的靈魂鑽進許荔身體的第一天，他就發現了。當時正是公司組織旅遊的第一天晚上，他和同事們在酒店聚餐，酒過三巡，劉亞忽然借著酒意向自己表白。還沒等同事起鬨，她的臉色忽然一變，露出了迷茫的眼神。

同事們都只當劉亞是喝醉了，只有張楠看出了異常，那是屬於許荔的眼神。

雖然很不可置信，但他還是連夜向老大告辭，回到家中去找許荔探探虛實。果然，一如他的猜想，劉亞和許荔互換了身體。

「5天。」擁有許荔外貌的劉亞對他說，「我腦子裡有個聲音，告訴我，我們會互換身體5天。」

「到底是怎麼回事？」張楠一頭霧水。

「我也不知道······」劉亞沮喪地低頭，緩緩靠進張楠懷裡，「楠哥，我好怕啊。」

張楠愣了片刻，隨即一把將她抱在懷裡。

雖然不清楚因由，但他把這當做上天給的機遇，順水推舟地向許荔演了一齣好戲，順便和劉亞一起快活了幾天。

不過現在，時間已經到了，新鮮感過後就該回歸平靜了。

張楠拉開陽臺的門，想去處理掉冰箱裡的過期牛奶，卻發現許荔不知何時已經起床了。

許荔正站在客廳裡，背對著他發呆。他悄聲走過去，從後面環抱住了她，親吻她的脖頸：「在幹什麼？」

「一個人的習慣是不會騙人的。」

「什麼？」

「沒什麼。」許荔將手裡的一樣東西丟進垃圾桶，轉過身笑著說，「以前，我總怕你分辨不出綠茶，現在想來不是這樣的。」

張楠低頭，看到了垃圾桶裡的過期牛奶盒，渾身一緊。

許荔的笑容裡藏著無盡的嘲諷：「男人不是分辨不出綠茶，而是抵擋不住綠茶，你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