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庫房,一群黑衣人圍成一圈。
已經換了乾淨西裝的聶丞安坐在中央的椅子上,薄唇勾起一抹笑,逼近跪在眼前的男人,「人在哪?」
他神情淡定如斯,就好像剛才面不改色將匕首插進對方手掌的人不是他一樣。
「我不知道,聶總,我真的不知道……」男人的手被死死釘在桌面,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只是機械地不停磕頭,冷汗直流。
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竟然招惹了這樣一個活閻王!
那天的那個女人素麵朝天,縱使是一張傾城的臉蛋,可是誰能猜到她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聶太太?
聶丞安依然在笑,只是那笑已經變成了遇神殺神的冷笑,他鮮血淋漓的手掌握著匕首,在對方傷口裡慢慢旋轉。
「不知道?那麼,我幫你回憶一下。」
「她那天來救你們綁架的人,後來是你們將她帶走……」他挑了挑眉,重複了一遍,「所以,人在哪?」
男人痛得脫口大叫,整個四肢劇烈抖著,一股騷味從褲襠溢出來,頃刻濡溼了地面。
「聶總饒命!我說,我說!那天梟老大回來看上她,強行把她要走,後來我們就聽說她不堪受辱跳崖自盡了……」
他每說一個字,聶丞安的黑眸就更沉一分,變得深不見底。
到最後,聶丞安突然把匕首拔出來,迅速抵住對方的勁動脈,眼底浮動著碎冰,語氣卻輕柔。
「你哪一隻手碰的她?卸下來。」
她真的就這麼死了?不,他怎麼能相信!
沈嫿,你等著,等我替你報仇之後,無論你藏在哪裡,我都會找到你。
男人吞吞吐吐地,目光躲閃。聶丞安輕輕呼出一口氣,用刀面拍拍對方的臉,「還是說——你兩隻手都碰了?」
冰涼的鐵器閃著寒光,猶如毒蛇的信子撲在臉上,男人兩股戰戰,竟然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聶丞安鄙夷地冷笑一聲,不再多看,將刀子在男人衣服上擦擦,卻發現擦不乾淨,索性扔在地上。
「卸了兩條胳膊,是誰的人,就扔回誰的地盤。」
他接過保鏢遞來的毛巾仔細揩乾淨手,再抬眼已是凌厲非常,「至於你們,立刻跟我動手。有誰抓到鄭梟之後好好看著,不許殺,我要親手弄死他!」
鄭梟是芒城最大的地頭蛇,地下勢力盤根錯節,可是聽老闆這語氣,居然像是要把他連根拔起!
幾個人急忙低頭稱是,同時感覺到脊背漫上來一陣涼意。
他們一向冷靜自恃的總裁,竟然為了一個女人,什麼也不管不顧了麼?
至於那場火拼,在之後的好幾年裡,一度流傳為芒城上下茶餘飯後的談資。
有人說,聶丞安出動了國外的勢力,連空警都為他效力,從各個方向圍追堵截對方幫派的殘餘勢力。
有人說,聶丞安拼著硬生生挨了一槍,幾度垂死,終於親自抓到了鄭梟本人,並秘密送到國外處決了。
還有人說……
但無論怎麼傳,大家都在一件事情上達成了統一:這位芒城呼風喚雨的太子爺,了自家失蹤的妻子,整個人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