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丹楓輸得很慘——我看《聯劍風雲錄》-評梁羽生十四

2020-08-26 山東孫繼


　　《聯劍風雲錄》緊接《散花女俠》，繼續講述於承珠、葉成林、鐵鏡心、霍天都、凌雲鳳的故事。從《散花女俠》的結尾可以看出，劇情是作者早就設定好的。鐵鏡心做了雲南沐國公的郡馬，過了七年花前月下、平靜安逸的生活，也許是生活太過平淡，「樣樣都太如意了，就每每令他臨風感嘆，嘆自己在富貴叢中繁華夢裡，消磨了壯志雄心。」正好新君登基，各省紛紛向皇帝貢獻禮物祝賀，雲南省押送貢品的任務，就落在了鐵鏡心的身上。各省的貢品紛紛被劫，而劫取貢品的，卻是大俠張丹楓的二弟子張玉虎。故事由此開始。鐵鏡心還是七年前的鐵鏡心，依然自負驕傲，但隨著其他人武功的提高，他的武功卻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了，已經連小虎子也打不過了。


　　該書前半部分，基本上是以張玉虎、龍劍虹這對青年男女為主線展開的。七年前的小虎子，在張丹楓的調教下，已經成為一名武功高強、見多識廣、頗具江湖經驗的少年俠客，主導了劫奪皇貢的大戲。在第三回，小虎子「見部下將到，忽地將沐璘拉到身邊，並肩一站，悄悄說道：小沐，我比你高半個頭呢。在這裡叫我小虎子無妨，等下到了山上，請你叫我的名字吧，我叫張玉虎。」這是他在強勢向世人宣稱，自己已經長大成人，此後以大號稱雄江湖。

張玉虎


龍劍虹


　　張玉虎剛一出世，就碰到了一個和他年齡相當的神秘少女龍劍虹，處處和他作對。不打不相識，後來兩人就變成了一對戀人。——這是梁羽生的套路寫法，主角們必定要「對上象」「戀上愛」。龍劍虹是天山派凌雲鳳的義妹，自小跟隨義姐長大，學得了一套美妙的劍法。一對戀人經常聯手對抗邪惡力量，一個使刀一個用劍，刀劍合璧風生水起，虎嘯龍吟豪氣頓生。

　　然而從第二十九回往後，主要人物變成了霍天都、凌雲鳳夫婦。他們是天山派的創始人，在這本書中已經頗有成就，武功已經漸入一流境界。他們夫妻聯劍，已經鮮有敵手。書中也多次出現夫妻聯劍對敵的描述。甚至從書名看，他們仿若是男女主角。但是他們兩個，雖然經歷過出生入死，卻志趣不同。凌雲鳳想的是用手中的寶劍去行俠仗義，為朋友寧可兩肋插刀。而霍天都則想著隱居天山不問江湖，一心一意創出天下無敵的劍法。在這裡我想說的是，不要因為霍天都不願出手相助別人，就去上綱上線，以「自私自利」「性情冷淡」的帽子壓人，霍天都願意一心一意研究武功自創門派，就像一個人專心鑽研學問一樣，而他最終獲得成功，這正是他踏實勞動的結果，難道不值得我們欽佩嗎？

霍天都


凌雲鳳


　　到了結尾，天下第一高手張丹楓戰勝大魔頭喬北溟之後，「凌雲鳳眼眶裡滿是淚水。原來霍天都知道妻子的心意已決，無可阻攔，他們彼此有不同的抱負，誰勉強誰跟從自己都將令對方鬱悶終生，因此，他們在沒有半點爭吵的情形下分手了。」可見，夫妻聯劍雖然天下無敵，卻因為性情不和最終還是「風起雲湧」，分道揚鑣。

　　這本書的結尾，也是高潮。邪派第一高手喬北溟經過刻苦修習,發揮了自己的聰明才智和超人的悟性，最終達到正邪合一的最高境界,把修羅陰煞功修練至無上的第九重。張丹楓運用玄門正宗內功抵擋了喬北溟的九重修羅陰煞功,成就了他們的巔峰之戰。按照書中描述，張丹楓最終把喬北溟弄得遍體鱗傷苟延殘喘，意思是張丹楓大勝。可是，喬北溟逃生以後，活到了一百多歲，張丹楓卻因為硬接了喬北溟的一掌而折壽四十，最終只活了不到六十歲。那麼，這一場巔峰對決，到底誰贏誰輸誰勝誰敗？喬北溟雖敗猶勝，才是王者。張丹楓勝得不值，其實輸了。

張丹楓


喬北溟


　　《聯劍風雲錄》大約四十八萬字，最早連載於一九六一年七月三日至一九六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的《大公報》。這是我第一次讀這本書，大概是由於工作忙的原因，我從二〇二〇年七月十七日一直到八月十三日看完，用了接近一個月的時間，比起以前，有些慢。總體感覺，這本書寫得還算不錯，脈絡清晰，結尾很強。

　　2020.8.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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