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漢看著被兒媳婦砸了玻璃的窗戶,他心痛不已,他冷得打著哆嗦,老淚縱橫。
他正想著該怎樣換上玻璃的時候,他家的院門開了,他的二女兒拿著很多東西領著他的老伴走了進來,他在那瞬間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興奮地就要跑出去,可是他又站住了,他看著這滿地的玻璃,再看看憔悴的二女兒,他愧疚呀!
「爸,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窗玻璃怎麼都碎了?」他二女兒把東西放下焦急地問。
「你弟媳婦砸的,因為要過年了,你弟弟給我拿了五斤白酒, 她說那酒是給她爸的,她來看我正喝著那酒,她生氣就把酒倒了,也把窗玻璃砸了。」張老漢哽咽著說。
「她太過分了!爸,你別擔心 ,我一會兒就去買玻璃,你跟我媽先去我家呆著吧!」他二女兒邊打掃碎玻璃邊說。
「我去找她去!」張老漢的老伴很生氣地說。
「媽,你也別生氣,你們快去我家吧,我打掃完就去買玻璃。」他二女兒說。
「孩子,給你錢。」張老漢拿著一些錢就要給女兒。
「爸,不用你們的錢,我給你們買,你們快過去吧,這屋冷,今天是周末,孩子在家學習呢。」她二女兒說著,她量完窗戶尺寸就去買玻璃去了。
他們沒有去二女兒家,他們沒有說話坐在家裡的炕上沉默著。
過了好久,張老漢哽咽著說「老伴,我當初錯了,我就該聽你的話,就要她們姐倆多好,為了超生要這個兒子,我們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累呀,倒過來我們換回來什麼!我們有病都是閨女們拿錢給我們治,大小事情很多時候都是二閨女跑來跑去,兒子都不來看看我們,今天好不容易來了,你看玻璃就被砸破了,我們指不上這個兒子呀,當初家窮,為了讓他可以去讀書,二閨女學習那麼好我都不讓她念書了 ,而兒子卻不是學習的料,你看當初學習不如她好的幾個同學都上大學了,在城市工作結婚了,再看看咱們家孩子明顯就比人家衰老呀,我這個爹不合格呀!」張老漢越說越傷心,他哭了起來,當初他二女兒哭著求他「爸,求你讓我讀書,我愛讀書,我沒念過書夠呢,求求您別不讓我讀書……」的情景又浮現在他眼前,他心如刀割!
「老頭子,別哭了,一會兒二閨女回來看見你這樣,孩子該擔心了!」張老漢的老伴邊給他擦眼淚邊說。
「可惜時光不能倒流,如果能的話,我一定聽你的,不刻意去生兒子,只好好地供我們的二閨女上學,讓她也像她的同學那樣可以在城市工作安家,讓孩子沒有遺憾,我能感覺到孩子不願意參加她的同學聚會,她自卑呀!」張老漢仍哽咽地說。
「老頭子,我們現在後悔也沒用了,我們自己要注意身體,少讓孩子操心吧,她丈夫常年打工在外,她一個人照顧家,還得照顧我們不易呀!」張老漢的老伴也哽咽著說。
「好,現在開始我不再喝酒了!」張老漢含著淚說。
「你也不總喝,偶爾喝酒也花不多少錢。」張老漢的老伴感到奇怪地說。
「這不光是錢的問題,還有身體的原因,不能總拖累這個孩子了,大閨女雖然也孝順,但是她的家在外省離我們遠,很多時候都是咱們的二閨女為咱們操心,你看你不剛讓二閨女領著看完病嗎?」張老漢感慨地說。
「是呀,老頭子,我也把煙戒了!」張老漢的老伴下著決心說。
「好,我們把酒和煙都戒了,為了我們自己的健康,也為了讓孩子少操心。」他們含著淚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地說著。
很快,他們的二女兒買回來了玻璃,她幫著上好了,家又溫暖起來了。
晚餐,她們的二女兒給他們做了她剛買回來的排骨,她讓她的孩子也過來了,他們家傳出來歡聲笑語,只是這歡聲笑語中,也有張老漢無限的愧疚,他知道他註定要虧欠二女兒了,他在心裡默默地說「孩子,爸對不起你呀!如果有來世,爸一定不會重男輕女,一定要好好地供你讀書,一定讓你沒有放棄學業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