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得了癆病?
「一個個遭瘟的,趕緊的給我滾出去,得了癆病還死賴在家裡,是想把我們這一家子人都害死嗎?」
「就是~得了癆病乾脆死在外面算了,還要作死的跑回來害人,滾,趕緊給我滾的遠遠的。」
穆清渾渾噩噩醒來的時候,耳邊迴響的就是這兩句話,狠毒又刻薄的話。
伴隨在耳邊的除了陣陣叫罵聲,似乎還有孩子的哭聲,隱約又似有什麼重物被丟到了地上。
身邊的吵鬧告訴穆清,看熱鬧的人似乎不少。
過分的嘈雜,讓穆清覺得本就暈乎乎的腦袋更有種撕扯的痛意襲來。
她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只能無力的聽著耳邊的噪雜聲,心底疑惑而無奈。
「娘,您讓我帶著大春和孩子去哪啊?大春他這樣也是為咱們這個家啊,您怎麼能就這麼趕我們走呢!」
一道柔弱的婦人聲音在耳邊響起,聲音裡的無助,聽了就叫人心酸。
「哼,你還有臉說,你們這一大家子這些年,吃老娘的喝老娘的,還少嗎?就老大做苦力的那幾個銅子,能頂多少用,都不夠你們塞牙縫的,別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老娘可不管你們一家子死到哪裡去,只要不死在我屋裡就行,廢話少說,麻溜的帶著你這幾個拖油瓶子滾蛋。再賴著可別怪老娘不客氣了。」
門裡一道沙啞難聽又尖酸的聲音傳來,那是柔弱婦人的婆婆,也是此刻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穆春生親娘趙氏。
此刻的趙氏正雙手叉腰,一臉兇惡的站在自家門口揚聲叫罵著。
「行了,娘,這些個癆病鬼,您跟他們多口羅嗦什麼,別沒得過了病氣,剛剛咱們可是動了他們的髒東西,還是快些進屋去洗洗乾淨的好。」
另一道女音響起,語氣同樣的刻薄,說著砰的一聲便將大門關緊,那是穆春生的弟媳王氏。
不等喬氏再說什麼,兩個女人三言兩語就這麼輕易的,將那一家子給隔絕在了他們曾經的家門外。
那些看熱鬧的人本圍成了一個小圓圈正看著熱鬧,但在聽到癆病兩個字的時候,紛紛退避三舍。
小小的圈兒,瞬間擴大了三倍不止,可即便如此,依舊阻擋不了這些人議論的熱情。
「這趙氏可真是夠心狠的,親兒子就這麼往外趕,還是人嗎?」
「哼,你才知道她那心狠啊,我跟你說,她這叫心黑,之前這大春兒在外面累死累活的錢可全都是被老太太管著的,你瞧他那幾個孩子長的跟個豆芽菜似的。這次的病指不定就是在外面做苦力給累的。」
「就是,就是,我聽說大春兒跟著跑漕運可辛苦了,這家裡地裡的事全靠他,這麼沒日沒夜的幹下來,可不得把人給累壞嗎!這趙婆子還真是夠沒良心的,錢拿了那麼多,也不知道給自己兒子治病。」
圍觀圈裡的幾個婦人一起交頭接耳的議論著。
「嗚嗚~大春兒,這可怎麼辦啊,我到底要怎麼辦啊……」
被婆母給趕了出來的喬氏,趴在昏迷不醒的丈夫身上哭的悽慘無比。
第二章 被趕到茅屋
她身後那如豆芽菜一般的小男娃見娘親哭,也跟著哇哇大哭起來。
「嗚嗚嗚~娘……爹和姐姐是不是快死了?嗚嗚嗚~」
「風兒~」喬氏聽到兒子的哭聲,轉過身子抱著兒子,淚如雨下哭的更加悽慘。
平時她在家就是個說不上話,進門十幾年也不曾得過婆家一個好臉色,婆婆又將家中銀錢管的死死的。
如今自己一家被趕出來,丈夫女兒生死未知,又身無分文,除了哭她是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行了,大春家的,你還是先別哭了,趕緊的先找個安生的地方吧,如今才是正月裡,這大春若是再在這地上躺著,怕是真該不好了。」
有看不下去的好心人善意提醒道。
「可……可是,我們還能去哪?」喬氏放開兒子摸了把眼淚,抽噎著問道。
「我記得咱們村西頭小河邊兒還有間廢棄的小茅屋,你們要是沒地方去,可以先去哪兒呆兩天。」
之前那人,再次好心開口。
迫於現實的無奈,喬氏只得帶著孩子和丈夫去了村西頭的小茅屋住下。
丈夫和女兒都昏迷著,兒子還太小只有六歲,喬氏只能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費力的拖著門板去了村西的小茅屋。
不過是從村東頭到村西尾一兩百米的距離,喬氏卻足足花了兩個多時辰,才將丈夫和女兒全都移過去。
不是村裡人狠心,而是他們想幫也不敢幫,癆病啊,那可是能傳染的,在這醫療落後的古代。
一般人染上,手裡沒銀子就別想再治好,只能慢慢熬著等死。
路上穆清腦子疼的厲害,明明可以聽見那些人說話,但就是睜不開眼,也動不了,最後乾脆在喬氏的折騰下給暈了過去。
穆清真正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日後。
「嘶~」
穆清睜開眼,還沒動作腦中就已傳來陣陣刺痛,讓她忍不住低呼了一聲。
「姐,你醒啦!」
穆清剛剛坐起身子,破敗的茅屋外面便跑進來一道小小的身影,見她起身驚喜的叫道。
穆清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經過這幾日所聽所聞,穆清知道自己這是穿越了,而且是一次十分悲慘的穿越。
原身的爹娘,原是家中的長子長媳,卻偏偏在家裡一點不招人待見,反而一直是被壓榨的對象。
就連原身的父親如今的病也是這些年給累的,而原身則是因為自己爹爹病了,去河裡撈魚給爹補身子,結果自己身子太弱,得了風寒。
最後魚沒到爹嘴裡,反倒是因為高燒自己給丟了小命,轉而讓她來到了這個世界。
這原身的娘嘛,就不用說,若是個有能耐的,她們一家如今也不至於住這小茅屋了。
眼前的這個小豆芽菜便是原身唯一的弟弟穆風,今年六歲,目測個子發育的倒還算正常,只是那一身瘦的皮包骨的樣子,讓穆清看了就覺得心寒,怎麼能將一個孩子養成這樣呢?
穆清卻沒注意倒自己,全然比這個弟弟好不到那裡去。
「姐,你終於醒了,我以為你快要死了呢~」
小豆芽見姐姐望著他發呆,眼睛紅紅的,像個受驚的小兔子,可憐巴巴的看著穆清。
第三章 初初醒來
「好了,姐沒事兒了,風兒不哭,乖!」
穆清對孩子向來沒什麼抵抗力,經過這幾天的半昏迷狀態,心裡早已接受了現實也漸漸接納這個『新家』。
「清兒~」
這邊穆清正在哄著快要哭出來的弟弟,門口再次傳來驚訝的聲音。
「娘……」穆清有些乾澀彆扭的開口叫了一聲,努力適應著自己的新生活。
這幾天的照顧中,穆清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原身的母親。
這女人除了有些軟弱,其他沒毛病,對於丈夫和兒女的更是全心全意的愛護。
「哎,清兒,我的好清兒,你終於醒了,娘還以為,還以為……」
喬氏聽著女兒熟悉的聲音,連忙丟了手裡的野菜簍子,一把抱住女兒嚶嚶哭泣起來。
「好了,娘,沒事了,沒事了啊!」穆清伸手輕撫著喬氏的背,輕聲安慰道。
「娘,我有點餓了,有吃的嗎?」穆清癟著嘴,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看著喬氏。
她是真的餓極了,昏迷的這些日子喬氏餵給她的大多數是一點類似米湯的糊糊,到底是什麼穆清沒看到也不清楚,但此刻的穆清真的是餓到能吃下一頭豬的感覺了。
「有,有,清兒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做,等著啊~」
一聽說女兒餓了,喬氏忙抹乾了臉上的淚水,起身抄起地上的野菜籃子,朝門外走去。
可是才到門外卻又忍不住掉了眼淚,女兒才醒,可她卻只能給女兒吃野菜糊糊,那點粗糧還是隔壁的林嬸子好心給她的,怕是連女兒這一頓都吃不飽吧!
默默擦掉眼淚,喬氏這才開始動手做吃食。
屋裡的穆清抬頭打量了一下自己身處的這間破茅屋之後,深深的嘆了口氣。
真是沒有最破只有更破,這風雨飄搖的小房子,只怕是一陣風都能颳倒的。
「風兒,你扶我起來去看看爹爹。」穆清將手伸向床邊的弟弟,示意他幫自己一把。
小傢伙雖然長的瘦弱,人卻是很機靈的,見姐姐叫他,立馬跑上前去,將穆清扶起。
「姐,你慢點,小心~」
六歲的小個子,體貼的輕聲提醒著。
軟軟糯糯的聲音聽的穆清心裡一疼,不由伸手摸摸小傢伙的頭,真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麼小就懂得這般體貼人了,若換在前世只怕還在地裡玩泥巴吧!
在穆風的攙扶下,穆清來到隔壁一個稍微大點的隔間茅草屋。
屋裡除了一張簡陋到不能再簡陋的竹床,再無一物,而原身的父親穆春生,此刻就躺在這張簡陋的竹床上。
在原身的記憶裡,這個父親,性子雖有點懦弱,甚至是有點傻呼呼的,但對妻兒還是很不錯的。
每次進城回家,總是會偷偷給姐弟倆帶一點兒松子糖,雖然很少,但是卻是兩姐弟童年裡最甜蜜的回憶。
穆清輕輕坐在床邊,看了看這個便宜爹爹的臉色,轉頭對身邊的弟弟道。
「風兒,你去給爹端點水來吧,你瞧爹的嘴都幹的裂開了。」
「哦,好,姐,你等著,我這就去。」穆風聞言,看了眼爹真的已經有些乾涸起皮的嘴唇,立馬一陣風的跑了出去。
第四章 真正病因
見小穆風出去,穆清伸手快速敲住穆父的手腕,一臉凝色開始為其把脈。
前世的穆清本是某大學醫學院的天才學子,無論中西醫都是最出色頂尖的那一個,只可惜在實習期間,遭人陷害,出了醫療事故,無論她怎麼辯解,最後還是沒能得到公正的解決。
心灰意冷之下的她放棄了醫學,乾脆躲回老家過起了『閒雲野鶴』的日子,整日研究各種美食……
片刻時間,穆清便已為穆父診脈完成。
好在,結果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差。
穆父的病症並非所謂的癆病,只不過是長久的積勞成疾,沒有好好休整調養,才會傷了身子,出現類似癆病一般的咳血症狀。
不過即便是癆病,對於她一個現代醫學者,也不是太大的問題,治好只不過是時間長短而已。
「姐,水來啦!」
穆清剛收回自己的手,穆風手裡端著一個破了口的粗陶碗出現在身後。
「嗯,來,給我吧!」
穆清點頭,接過弟弟手上的碗,輕輕將穆父的頭抬起,慢慢餵下去。
見穆春生迷糊中將水都喝完,穆清才將人放下,轉身朝身邊的穆風問道。
「爹一直都是這樣昏睡著嗎?可有再咳血?」
「唔,爹爹大多數都是這樣昏睡著,有時候會醒一下,但也是迷迷糊糊的,咳血倒是沒有了。」
穆風主動接過姐姐手上的碗,仔細想了想,點頭回答道。
「嗯,咱們出去吧,讓爹好好休息。」
問清楚情況,穆清便帶著弟弟往外走,也許是起來緩和了一下,穆清感覺自己的身子好像好多了,沒了之前那種沉重的枷鎖感。
那種如同靈魂和身體得到了完美的契合一般的感覺,讓她感受到絲絲舒適的暖意。
「清兒,飯做好了,快來吃~」
喬氏端著一碗野菜粗米糊糊進門,朝穆清道。
「嗯,娘咱們一起吃吧!」
穆清聞言,點頭道。
「哎,你先吃,鍋裡還有呢,我和風兒等會兒再去盛了吃。」
喬氏將碗遞到穆清手中,雙手在那已經補了又補的圍裙上摸了摸,有些侷促的道。
「嗯,娘快去盛了吃吧。」
穆清點點頭笑著朝喬氏說道,等到低頭看向碗裡的東西時,卻僵在了原地。
這……這是什麼玩意兒?
穆清心裡不由得低聲問自己,那一碗顏色黑綠黑綠的東西,真的讓她瞬間石化在原地。
不過只是一瞬間,她心底又了解了。
如今他們一家被趕出來,除了一些用過的被褥,和幾件破衣裳,其他的東西實在也沒有了,如今能有這些吃已經是不易了。
咬咬牙,穆清一口氣將那碗野菜糊糊吃了個乾淨,雖然不算好吃,甚至是很難吃,但是對於已經好幾日沒好好吃東西的她來說,依然難能可貴。
穆清擦擦嘴角,卻發現弟弟和娘親依舊站在破茅屋裡望著她沒動,忍不住問道:「娘,你們怎麼不去吃啊?快去啊!」
穆清眨巴著大眼睛,疑惑的看著兩人。
「姐~家裡只有一個碗……」穆風站在那裡,捏捏衣角,舔舔嘴唇說道。
第五章 一碗刷鍋水
「啊?」
穆清驚訝的張大嘴,家裡居然就只有一個碗?
回過神來看看自己手裡那隻碗,還真是,就是之前給穆爹餵水的那隻。
「清兒,吃完了,就再休息一會兒吧,把碗給我吧,我還得給你爹喂。」喬氏低首垂目斂去眼中閃現的淚水接過那隻破碗,無奈道。
「哦。」穆清的大腦還在當機中,任由喬氏拿走自己手中的破碗,好半天才回神。
穆清知道家裡很窮,但沒想到,能這麼窮,一家子上下四口人,就只有一隻碗,這是人過的日子?
難道這喬氏和那穆春生平時就一個銅子也沒私藏過?這是不是太傻了點?
還有那趙老婆子還真是夠狠,把人趕出來了不說,連個碗筷都不捨得給上一套。
簡直就是李扒皮,不,是比李扒皮還李扒皮。
穆清原以為這就已經是最差的了,卻沒想到,更差的還在後面。
等到穆清回神的時候,娘親喬氏,早已上前拿過她手裡的碗,出了房門。
過了一會兒喬氏又端進來小半碗稀一點的糊糊,走進後面那間茅屋,去給丈夫穆春生餵下。
穆清有些不放心的跟了上去,以如今穆父的身體,繼續吃著這些,就算不會病死怕也是會被這沒有油水的生活給拖死了。
給已經是半昏迷狀態的穆爹餵飯,是一件艱辛的事,折騰好久,才勉強算吃完那一小碗糊糊。
「好了,清兒,你才剛好,就再屋裡躺著好好休息吧,別跟著忙活了。」
喬氏安頓好丈夫,站起身看著額頭溢出汗水的穆清,一臉的心疼道。
「嗯,好,娘也別太擔心了,我看看爹這樣子像是在慢慢恢復了,應該就快痊癒了。」
穆清點頭,朝著緊鎖眉頭的喬氏安慰了一句。
「嗯,娘曉得,你好好休息,風兒,跟娘親去吃飯去。」
喬氏點著頭,拿著那獨一個的破碗,帶著小兒子去了外間灶房吃飯。
回到自己那風雨飄搖的小茅屋,坐在屋中唯一的竹床上,穆清腦子裡飛速的搜索著。
她努力的搜尋原主的那些記憶,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快改變這個家的現狀,至少先能填飽肚子再說。
突然想起原主的死因,穆清眼神一亮心裡有了個好主意,想著便想出門去跟喬氏說一聲。
誰知她才一推門就看見了讓她那一生難忘的一幕。
「娘……」剛踏出門的穆清,在看到茅屋左側門口蹲在地上的一大一小的兩道身影時,話音頓時停住。
幾乎是一瞬間,穆清的眼睛覺得酸酸的漲漲的,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快要奔湧而出。
眼前的喬氏母子倆,正蹲在地上,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著一碗湯……不,甚至是都不能稱之為湯的東西。
那是一碗清可見底,飄著零星青黃色的野菜葉的湯水。
在穆清眼裡,最多能算是一碗刷鍋水。
比之她剛剛吃的的那碗還算濃稠的野菜糊糊簡直是天壤之別,穆清突然覺得自己剛剛吃下去的東西變得格外的擱心,那種心酸的感覺瞬間襲卷了她整個人。
第六章 咽得下這口氣?
「清兒,你怎麼,怎麼出來了,你才剛好,快些回去去歇著吧。」
喬氏看見女兒的神情,一下子顯得十分的無措,說話都有結巴。
穆清在眼淚將要落下的一瞬間轉過頭,動作極快的將眼淚擦去,再轉回頭來,卻只輕輕的問了一句。
「娘,家裡有刀嗎?」
「刀?倒是有一把生鏽的鐮刀,許是之前有人落在著茅屋裡的,清兒你要刀做什麼?」
喬氏的眼睛也是紅紅的,回身望了望她身後那用幾塊石頭砌成的鍋灶邊的一把刀,轉身又朝穆清問道。
「家裡要用的,能用的東西太少了,我想去砍點竹子做些東西。」
穆清收斂了自己的心思,正色答道。
喬氏臉上滿是窘迫,如今家裡的確需要很多東西,但看著女兒這般的懂事,她的心裡便又是一番苦澀。
不等喬氏回答,穆清看著喬氏又道:「娘,當初咱們被趕出來的時候,就只帶了這些嗎?」
雖然心裡有數,但穆清還是想再確定一下。
「嗯,除了我們一家的換洗衣服和那幾床被褥,就沒別的了。」
說起這個喬氏便是滿臉的黯然神傷,那個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快要絕望了。
但想著她還有風兒,只要他們父女還有一口氣,她就不能放棄。
如今女兒的醒來,就像是老天爺看到了她的堅定,又給了她新的希望一樣。
「那他們可有給我們分家的文書或是什麼?」
穆清又問道,這個他們自然是指的趕他們出來的穆家人。
喬氏搖首,不知道女兒為何這般問。
「娘,你還是去請村長作主,找他們要一紙分家文書。」
穆清在心裡反覆想了想,還是開口道。
「清兒,你……」
喬氏被女兒的話給震驚到了,抬起那雙有些渾濁的眸子驚訝的望著穆清。
他們這個地方叫做周雍國,民風雖較前幾朝更加開放,但卻是極為注重孝道律法的,所謂父母在不分家,這是所有人都遵守的規矩。
可是女兒如今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穆清對喬氏心中所想自然是知曉的,但她也知道,在這個朝代,不光是注重孝道,對於家庭和諧,上慈下孝亦是同樣重要。
如今趙氏這般,自然是算不得什麼慈善之輩的,只是他們這當事人沒找到村長那裡去,所以目前還沒人插手過問罷了。
若是此時喬氏提出分家,甚至是斷親都是可以的,只是需要去衙門領上五十個板子。
「娘,這些年,你和爹為了那個家做了多少你們心裡清楚,可最後的結果呢?你看看弟弟這一身的皮包骨,還有躺在床上爹,那一身病不全是累出來的?如今爹爹病成這樣他們不給治,反倒將我們全家趕了出來,什麼也不給,讓我們自己等死,娘心裡就能咽得下這口氣?」
穆清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喬氏心裡一陣的難受,卻又無奈,難受的是女兒說的全都是事實,無奈的是,她一個女人家又能如何?
穆清審視著喬氏的神色,見她目露猶豫糾結之色,便又開口加了一記料。
未完待續
點擊「左下角」閱讀後續精彩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