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24小時,我和死神在賽跑

2020-09-04 臨沂姑娘光芒萬丈

女人把孩子重新輕輕放在病床上,為他蓋好被子。她從我身邊經過,低著頭,滿臉的淚。


全民故事計劃的第427個故事 —



2009年,爸爸在單位體檢後,又經各大醫院複查,最終被確診為肺癌。2010年五一,我們在北京租了房子,陪爸爸看病。母親全天候在北京照顧爸爸。我在北京和家之間來回跑,姐姐也經常請假過去。

夏天,爸爸做了左肺全切手術,一個月後,開始四個療程的術後化療。化療第一個療程,用藥第三天的早晨,爸爸突然渾身暴發出一片片深紫色的瘀斑。他的臉色變得像剛被推出手術室一樣蒼白。

我和媽媽嚇壞了。我跑到醫院,意料之中,當天的號已經掛不上,我只能給爸爸的主治醫生打電話。醫生為爸爸加了號。

等我辦完加號,回去接了爸媽過來,門診大廳走廊裡已經人滿為患。雖然爸爸病情危急,但我們仍然無法提前。前面二十幾個號都是像我從前給爸爸掛號一樣,是提前一周從夜裡三四點排隊排來的,哪一個號都得之不易,醫生能給加號已經實屬不易。

媽媽扶著爸爸在角落裡站著,我心急如焚地在走廊和大廳裡擠來擠去,想為爸爸找一個能坐的位置。三十多分鐘後,我終於在候診大廳裡等到了兩個座位。

十一點十分,終於叫了爸爸的號。醫生掀開爸爸的衣服,前胸後背都是大片大片的暗紫色瘀斑,比我們早晨時看到的還要嚴重。

醫生滿臉的震驚,語速明顯快了許多。她迅速開了一系列檢查,並告訴我全部開的加急,催我趕緊在中午下班前帶爸爸去檢查,並說:「出了結果,就趕緊送過來。」

我擔心結果出來後,醫生已經下班了。醫生安慰我說,趕緊去吧,後面還有加號的病人,她下班不可能太早。

醫生囑咐我,你先跑著去檢查室排上隊,再回來接你爸爸過去,否則可能要下午三點以後才能出結果了。

我在大樓的一層到三層之間穿梭不停,問路,跑窗口,排隊交錢,在不同的檢查窗口遞上不同的檢查單,問清大致還需等待多久,心裡默算著先查哪一項更節省時間,再迅速跑回門診大廳來接爸爸媽媽。

接著,我和媽媽分工,媽媽陪著爸爸等某項檢查,我趕緊到另一個該做檢查的地方去排隊。

因為是加急,中午一點二十,各項檢查結果都出來了。門診大廳裡沒有上午的熙熙攘攘,只剩下兩個診室外還有三兩個等待的病人及家屬。

一上午的忙碌讓本就虛弱的爸爸頭暈目眩,臉色蒼白得嚇人。爸爸的主治醫生仍然在診室為加號病人看病,我敲了門,醫生中止了看病,招手讓我進去。

醫生迅速翻看了一遍各項檢查結果,說:「你爸爸的情況很嚴重,要命的,趕緊辦住院吧!我們科現在住不進來,只能先住急診科。我聯繫急診科,你抓緊時間辦住院手續!」

醫生給急診科打電話,說這裡有一位危重病人,血色素和血小板都超過低限,診斷為化療藥物過敏引起的「暴發性出血性紫癲」。

聽到這個冷冰冰的專業名詞和「危重病人」,我和媽媽幾乎無法呼吸。

急診科同意接收。醫生和急診商量治療方案後,問能不能送個平車過來,說病人現在頭暈得厲害。急診很為難,說剛送來兩個急重病人,全員都在忙,騰不出人手。

「一會兒有人辦出院,能空出一個平車,讓家屬趕緊過來推吧。」

醫生告訴了我急診的位置。我千恩萬謝。

進了急診,我大吃一驚。這裡比早晨的門診大廳還要人滿為患,整個急診大廳及走廊過道,到處都是躺在平車上的病人。

我小心翼翼地繞過平車和林立的輸液器,找到醫生辦公室。裡面一群忙碌的醫生。一位圓臉的男醫生問了爸爸的情況,寫了幾張單子,遞給我說:「你先去辦住院手續吧,平車還要等一會兒,患者家屬正在辦出院手續。」

每個辦理住院的窗口和收費窗口前的隊伍都很長,我心急如焚地排著隊,隔一陣子就和媽媽通個電話,詢問爸爸的情況,再告訴他們我這邊的進展。

辦好手續,我回到醫生辦公室,醫生說平車空出來了,門口過道的就是,護士已經換過床單。

我謝過醫生,又怯怯地問:「一會兒我把我爸從門診大廳推過來,平車放在哪裡?」

醫生一直在低頭寫病歷,聽到我的問話,抬頭詫異地看了我一眼。

我說:「我進來的時候看了,到處都是病人,我不知道該把平車推到哪裡。」

醫生收回目光,低下頭繼續寫病歷。他說:「你自己找個位置,只要不擋著醫生辦公室的門就行。」聲音沉靜而平淡。

沒過一會兒,我就明白了醫生表現出的詫異。

我和媽媽推著爸爸進了急診,在門廳的大門處停了好久。舉目四望,最好的位置,是四周靠牆、長長的布簾隔開的一間間臨時病房,每一個隔斷裡滿滿當當六張病床,滿滿當當的病人和家屬,我們進不去。

其餘的地方,無論是靠近門口、走廊還是開水爐,都沒有位置。每一個好一點的空隙都被利用了起來。平車擁擠不堪地停泊著。

我在病床間穿來穿去,想找到一個位置。轉了好幾圈,好像也只有醫生辦公室門口的左邊還能勉強放得下。我們推著平車,小心躲避著其他病人以及林立的輸液器,把爸爸推到了醫生辦公室旁邊。

一會兒,圓臉的男醫生出來了。看見我一愣,說:「不是不讓你挨著門口嗎?」我為難地說:「除了這兒,好像沒有其他位置了。」

男醫生沒說什麼,幫我把平車往前推了推,緊靠著隔斷的布帘子,這樣醫生出門能順暢一些。我看著擁擠的走道,實在是沒有辦法。

急診科的呼叫器聲此起彼伏,醫生護士急匆匆地過來過去。不時有病患家屬跑到醫生辦公室來敲門,在門口叫某某醫生去看某某床。我擔憂地看著爸爸,心裡像這周遭的環境一樣亂。

醫生護士又給爸爸做了一些檢查,按照醫囑輸上液,已是下午四點半。因為來得匆忙,爸爸只帶了水杯。我去急診科外買了些簡單的生活用品。折騰了近一天,我擔心年近七十的媽媽吃不消。安頓好爸爸,我讓她回去休息。媽媽不放心爸爸,又心疼我,說什麼也不肯走,要我先回去休息,明早再來替她。

圓臉的男醫生突然開門叫:「12床,來個家屬。」我趕緊過去。醫生說:「你爸急需輸血漿和血小板,你趕緊去辦手續,繳完費,拿著繳費條和單子去負二層血庫約上。你得快點兒,再晚怕約不上今天的。」

我的心提起來,跑著辦完手續。下到負二層,交了條,我站在窗口不走。血庫的醫生說:「別在這兒等,你回去等醫生通知吧。」我只好去醫生辦公室的門口等。

半個多小時,還沒有等來通知。我心神不寧地敲門去問,幾位醫生正圍著研究病人的CT。

圓臉的男醫生轉身看著我,說:「什麼時候血庫來電話,讓去取了,才會通知你。中心血站最近供血緊張,約不上的時候也會有,不要總來問,等通知。」

天色已晚,我們都沒顧上吃午飯。我一邊擔心血庫的通知,一邊跑到醫院門口買了三碗粥和包子。扶著虛弱的爸爸坐著喝了半碗粥,吃了一個包子。我跟媽媽說:「你趕緊回去休息吧,一會兒讓去幹什麼,醫院大,你不好找,跑來跑去的,你也吃不消。」

媽媽不肯走。我說:「你放心吧,我要跑出去辦事,會先委託護士幫助照看一下的。你回去睡一覺,明早再來替我。咱們得輪著,都在這裡守著不是辦法。」好說歹說,我才勸動了媽媽。

晚上八點多,我終於聽到醫生叫:「12床,家屬來一下。」是血庫來了電話,讓去取血漿。我跑到血庫的窗口,取了血漿,問醫生血小板的情況,醫生說:「還在等市中心血站的通知,先別急,回去等吧。」

爸爸輸上血漿,臉色稍有好轉。身上大大小小的紫斑仍然密密麻麻,不見一點點消褪。一天的折騰,讓爸爸疲憊不堪。

爸爸說:「我看別的病人家屬都有摺疊躺椅,你去打聽打聽,看是人家自己帶的,還是醫院裡的。你又不肯和我擠,有把躺椅,你至少有個休息的地方。」

打聽之後,一位大姐給了我一個手機號,告訴我說:「躺椅是找這個人租的,打這個電話就能來送,一天40,押金200。」我打電話過去,不到十分鐘,躺椅就送到了。

過了晚上十點,隔斷的布帘子都拉上了。隔斷裡的大燈也關了,只剩下床腳的地燈亮著。

爸爸的平車上方正對著一盞燈,明晃晃的,有些刺眼。我詢問了護士站的護士,她說:「廳裡的燈都不能關,說不定哪會兒就有突發情況。」我只得讓爸爸背對著過道、面朝裡側躺。

即使到了夜晚,各個方向的呼叫器仍然響個不停。每位醫生護士都步履匆匆地忙來忙去。時不時地,臨時檢查和搶救的機器設備被推來推去,我和其他病人家屬得不時站起來,把躺椅收了,為機器讓道。

120救護車的鳴笛由遠及近,越來越近。值班室的門開了,兩名男醫生走出來,神情嚴肅。救護車停在急診室大廳的門口,車頂閃爍不停的燈熄了。有平車從救護車上推下來,救護車上的醫生和急診的醫生簡單說了幾句話,幾個人推著平車跑著穿過了門廊。

幫我租躺椅的大姐低聲說:「救護車上的病人看來挺嚴重,直接送去搶救了。」我心裡一驚。

「媽媽,我疼……」一個小孩子突然哭了起來。

循聲看去,孩子大概四五歲,光光的小腦袋,哭叫著,躺下,坐起來,又躺下。媽媽俯在孩子的身前,一邊護著病床邊的儀器,一邊不停地安慰他,可孩子仍然哭泣不止。

媽媽焦急地坐到病床上,把孩子摟在懷裡,和他低聲說話,用手輕拍他的背,撫摸他的胳膊和腿。許久,孩子才安靜下來,睡著了。

媽媽把孩子重新輕輕放在病床上,為他蓋好被子。她從我身邊經過,低著頭,滿臉的淚。

凌晨十二點多,120救護車又送來一個病人。醫生護士忙碌一陣後,病人家屬推著平車往我們這邊走來。


平車在過道裡緩慢地轉來轉去。推平車的是一位老阿姨,七十多歲,瘦高個,面容憔悴。

沒有可以停放的位置,老阿姨推著平車轉了一圈,又回到我們這邊。我起身收躺椅,阿姨低聲說謝謝。我看到病床上躺著一位更老的老人,他不停地呻吟,眉頭緊皺,瘦削的臉上全是痛苦。

老阿姨把平車推到緊挨我爸爸病床的位置,緊貼著隔斷的布帘子。立刻有人出來制止:「這是過道口,不能擋在這兒,醫生護士都沒法兒進來了。」

老阿姨手足無措地說:「那怎麼辦,怎麼辦,沒有位置了,我就先停這兒一會兒,醫生護士來了,我讓開行不行?」

隔斷裡的人,嘟嘟噥噥地合上帘子,進去了。

平車上的老人還在不停地哼哼。不一會兒,隔斷裡探出一張憤怒的臉:「您這還讓不讓人休息了?堵著道兒也就算了,還吵得要死!」

老阿姨十分驚慌:「對不起,對不起,攪擾著您了。我這也沒有辦法。我老父親也不知是怎麼了,深更半夜的,渾身疼,疼得受不住了,才叫了120。」

老阿姨低頭央求道:「爸爸,您小點聲兒,我知道您難受,可咱這已經到醫院來了。您稍忍著點兒,別吵著別人。」

老人的呻吟聲低了些,可沒過一會兒,又高了起來,帶著無法壓抑的痛苦。我聽見他斷斷續續地說:「水,喝水。」老阿姨急得滿臉是汗。

我看爸爸的吊瓶裡還有不少液體,血漿袋暫時也輸不完,就走過去說:「阿姨,開水爐在那邊,我帶您過去接水。」老阿姨一臉無奈地說:「來得太急,什麼也沒帶。」

我告訴她急診室門口有個小商店,晚間要買東西可以敲窗戶。阿姨急慌慌去了,買了瓶礦泉水。老人躺著配合不了她的餵水動作,水灑了半個枕頭。老阿姨急得臉都紅了,忍不住數落她父親。我為她找了根吸管,老人好不容易吸上一口水,卻搖頭嫌水太涼。

我帶阿姨去開水爐兌一點開水。路上,她忍不住傷感地抱怨:「我今年七十七,老伴走得早,孩子在國外。老父親九十七,就我這一個女兒。這半年他常鬧病,光120我都打了好幾回了。我真感覺照顧不動他了。我真怕自個兒走在了他的前面……」

頭髮花白神色憔悴的阿姨,低聲嘆著氣,話語裡都是茫然和無助。

凌晨一點半,我聽見醫生開門叫爸爸的病床號。換了一位滿眼血絲的瘦高個男醫生。他遞給我兩張單子:「市中心血站的血小板送來了,你拿這個去地下二層的血庫取。」

我一直提著的心,這會兒稍稍踏實了一點。

醫生又遞給我幾張單子:「這個是白天要輸的血漿和血小板預約單。你爸的情況,用量大,也不能停,這一段供血緊張,早點約。」

拜託了老阿姨幫我看一下爸爸,我快步出了急診室的大廳。

一個瘦小的女人吃力地推著平車上的男人,也準備出大廳的門。我幫她開門。平車上有輸液器及其他儀器,她推得磕磕絆絆歪歪斜斜。我幫她推得儘量平穩些。快到手術室的門口,有護士走過來招呼她,女人直起身對我說謝謝。我才看到她滿臉都是汗水,衣服已經溼透了。

白天坐過的電梯都已經停了,我穿過急診室外的走廊找步梯。走廊的幾張長椅、靠牆的地上,躺的都是合衣而臥的病人家屬,有的拼了幾個地墊,有的就躺在幾張報紙上。

步梯靜悄悄的,空無一人。沿階梯往下走,昏暗的燈光下,只能聽到我急匆匆的腳步聲。越往下走,我越膽戰心驚。

到了地下二層血庫,除了走廊的中部有燈光,兩邊都是黑暗。長長的走廊空空蕩蕩,靜得嚇人。偶爾有幾個無處休息的病人家屬,歪歪扭扭地坐靠在黑暗處的牆壁上,頭低低地垂著,仿佛剛剛死去。我感覺頭髮都要豎起來,不敢往兩邊看,加緊腳步往燈光處走。

燈光處正是血庫的窗口,我敲窗戶,沒有人應。正準備敲隔壁的門,醫生過來了。遞進窗口手中的單子,我才發現自己兩手都是冷汗。

醫生取了血小板給我。我小跑著把血小板送到護士站。爸爸囑咐我睡一會兒。我說:「好,爸你先睡吧,別操心我了。」


三點多鐘,熙熙攘攘人聲嘈雜的急診大廳稍稍安靜了一些。爸爸終於睡著了。

四點半,瘦高個兒醫生過來巡視。他仔細查看爸爸的輸液病歷,又看了爸爸的臉色及胳膊上的紫色瘀斑,轉頭對我說:「血漿和血小板一用上,老爺子的症狀就會減輕。」

那一刻,我像是剛剛從水裡探出頭來,猛地吸了幾口氣。

我悄悄走出急診室的大門,天邊已經泛出青藍色的晨光,右前方的掛號大廳外,模模糊糊可以看到,又一條排著長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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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春深日暖,自由職業

編輯 | 蒲末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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