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有病嗎?眼睛瞎了嗎。在大馬路上亂竄,當這條街都是你家的嘛?」小車司機是一個肥碩油膩的壯漢,罵罵咧咧的從車上走了下來後,沒好氣的踹了一腳已經變形的自行車。
並衝倒地不起的餘文靜喊道:「別他娘的給我裝,碰瓷趕緊起來,不然小心我揍死你丫的!」
餘文靜不是不想起來,而是起不來。剛才那一下,餘文靜差點兩眼一黑就過去了。眼瞅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人也上前詢問餘文靜需不需要請個醫生之類的。
餘文靜搖了搖頭,緩了幾分鐘從地上坐了起來。
那個司機不爽的從車裡拿了五百塊,丟在餘文靜身上,罵了一句:「晦氣的玩意兒!」,隨後開車離開了。
餘文靜知道這場事故的責任在自己,她沒想著去和別人爭論,在路人的攙扶下坐到了馬路牙子上。
這時候餘文靜他媽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你個死丫頭怎麼還不過來,誠心跟我過不去是吧。是不是等著餓死我跟你弟弟啊?我告訴,你要是半個小時之內再不過來,我明天就去你單位鬧!」
陳美娟都沒有給餘文靜還嘴的機會,罵完之後,徑直掛了電話。
餘文靜紅著眼睛吸了吸鼻子,慢慢的站了起來,朝著她媽家裡蹣跚的走了過去。
一進家門,媽媽正坐在沙發上邊嗑瓜子邊看電視,弟弟則在另一邊打遊戲。
媽媽聽到動靜,斜眼瞟她一眼,言辭刻薄,「喲,伺候好婆婆啦?你是不是每天還得把她供起來拜啊!現在都過去一個多小時了,你是故意拖這麼久的吧,看看,你弟弟這小臉都餓得慘白慘白的了!」
餘文靜無奈的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她已經結婚整整兩年了,在這兩年期間,只要媽媽一個電話,不管她是在工作還是在忙,都必須隨叫隨到,當牛做馬。
婆婆今天去醫院做康復,媽媽一個電話打過來,自己就丟下婆婆緊趕慢趕地過來,差點把命都搭進去了,沒想到還要遭受老媽的冷嘲熱諷。
在她媽的心裡是不是永遠只有這個弟弟,而她,就像是個時刻得圍著他們轉的陀螺,某一刻脫軌了就罪大惡極。
餘文靜冷笑地站著,臉色很不好,雙手抱胸,「是嗎?那我怎麼還看到他生龍活虎地打著遊戲?沒有一點要死了的架勢?」
媽媽騰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咬牙切齒,「你是不是巴不得你弟去死?!我跟你說不準你這樣咒弟弟!這麼晚過來我還沒怪你,你反倒有理了!你婆婆的腿受傷了你像丫鬟一樣伺候著,親媽的手受傷只是叫你來做頓飯就惡言惡語!你是不是存心要氣死我!」
餘文靜臉色極其難看,媽媽就喜歡惡意揣摩她的心思,懶得跟她爭吵。她氣衝衝地走過去一把奪過弟弟的手機,「餘俊輝!你給我起來!」
手機突然被奪走,餘俊輝瞬間清醒,似乎才發現姐姐已經到家了,他撒嬌不滿,「姐,手機還給我,我這局快打完了,中途暫停會被投訴的,有什麼事等我打完再說好嗎?姐,我求你了姐!」
手機又被弟弟奪過去了,餘文靜覺得自己現在面對的一切都荒唐可笑到了極致。
餘文靜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剛才小車禍之後的後遺症漸漸的湧了上頭,一陣一陣的噁心往外泛。一陣暈眩感湧了上來,餘文靜差點倒在地上,幸好抬手一把抓住了旁邊的沙發。
誰知,她剛才抬手的動作落到他媽眼裡,就成了要打自己的弟弟。
餘文靜這邊的噁心感還沒散去,就被他媽突如其來的一耳光扇的頭昏腦漲。
「你個死丫頭,還想要上手打你弟弟嗎?怎麼結個婚就長本事了,讓你做個飯跟我這裡嘮嘮叨叨的,是不是覺得自己長大了,我不敢打你了?」餘文靜他媽說著,伸手拿起沙發邊上的雞毛撣子,朝著餘文靜的腦袋悶了下去。
尚未回神兒的餘文靜就這麼生生挨了一下,她媽手裡雞毛撣子當時就斷了,而餘文靜的身子也徑直朝地板上轟然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