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芳芳是個苦命的姑娘,從小沒娘,跟著酒鬼爸爸飢一頓飽一頓地長大,苦水裡泡大的女孩子,格外的懂事勤勞。到了哥哥該結婚的年紀,為了籌集娶嫂子的本錢,爸爸把她許給了一個瘸子當老婆,只因為對方出得起高額彩禮。
自幼被喝醉酒的爸爸打怕了的她,雖然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但是也不敢反抗,眼淚汪汪地上了花轎。瘸子比她大好幾歲,醜是醜點,對她還是很好的,慢慢地她在瘸子丈夫那裡找到了家的溫暖。
可是好景不長,瘸子在一次意外中永遠離開了她,還有她肚子裡快要出生的孩子。悲痛欲絕的她又回到父親身邊,沒多久又帶著幾個月大的孩子改嫁,因為爸爸不想養兩個吃閒飯的人。
對方也是二婚,女人撇下孩子跟他離了婚,家裡除了孩子,還有個患老年痴呆的老媽。兩個人都吃過生活的苦,彼此都需要一個相互依靠的人,他們的婚姻說不上多美滿,算是互補互助吧。也是,生活哪有那麼多的浪漫和詩?平平淡淡才是真。
二婚男人對她的賢惠能幹很滿意,總算孩子有人管,進屋有人、鍋裡有飯、天黑不用自己拉燈就有光亮了。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安心出門賺錢,女人把老媽照顧得很好,衣服乾乾淨淨,肚子吃得飽飽的。
男人也是知道感恩的,他給懷孕的女人洗頭洗腳,溫柔地幫她剪指甲、吹頭髮。劉芳芳覺得,以前吃的苦都不算什麼,她總算苦盡甜來。
唯一讓她擔心的是,婆婆老年痴呆症越來越嚴重了,出現了幻聽幻視,嚴重的健忘,前一分鐘剛說過的花做過的事兒,後一分鐘她會忘得乾乾淨淨。
這樣劉芳芳在蒸饅頭,剛把饅頭放鍋裡,她婆婆掀開鍋蓋,問劉芳芳蒸的饅頭啊?芳芳說是啊是啊,媽咱中午吃熱饅頭,你別掀鍋蓋了啊,不然饅頭蒸不熟的。
囑咐過婆婆,芳芳去洗手,倒完水出來,婆婆又在掀鍋蓋,照例問蒸饅頭啊?芳芳急忙又蓋上,把婆婆拖出了廚房,又給她打開電視說媽你看電視吧。還沒安置好老人,兩個孩子又開始打架哭鬧,芳芳挺著大肚子去拉架。
安撫好孩子,婆婆又不見了!她依然執著地掀開鍋蓋再一次問蒸饅頭啊?因為婆婆反覆掀鍋蓋,饅頭蒸得半生不熟,硬邦邦的很難吃。芳芳忍不住對婆婆發牢騷,媽,叫你別掀鍋蓋別掀鍋蓋,這下好了,饅頭蒸夾生不能吃了!
婆婆有時候清醒有時候糊塗,她不知道因為自己造成饅頭夾生,反而埋怨兒媳婦不會蒸饅頭,說她能幹啥?蒸饅頭這麼簡單的活兒都幹不好!芳芳聽了生氣回嘴說要不是你饅頭能成這樣?你一天到晚就會搗亂!
這個時候老公回來了,他不明白前面發生了什麼?只聽見芳芳對母親大聲的呵斥,說她只會搗亂!老公是個孝子,他不允許任何人對母親不敬!所以他沒多想,衝著芳芳就是一個嘴巴子!
在芳芳的不解和錯愕中,又按住她的手,把芳芳推到母親身邊,對婆婆說,這個女人對您不敬,給我狠狠打她!這是咱家不用怕她!她還有哪兒對你不好?你打她出出氣!
婆婆早忘了前一分鐘之前的事兒,她很奇怪兒子和兒媳婦為啥打架?為啥兒媳婦臉上紅腫、眼裡有淚?老太太還勸兒子別跟媳婦鬧彆扭,她還懷著孕呢!
被打後的人劉芳芳,大腦一片空白!這是嫁了個什麼人?明知道母親糊塗,還是打自己讓老人出氣,我是啥?免費保姆兼出氣包?這還是那個溫柔體貼的丈夫嗎?怎麼自己真心實意的付出就換來這?
她哭了一夜想了一夜,始終沒等來丈夫的道歉和安慰。有心離婚吧,肚子裡已經有了,再說離婚後拖著孩子去哪兒?普天之大,哪裡有她容身之處?唉!,女人的命怎麼這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