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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唐妍見到許悠然時,止不住驚豔。
人來人往的學校圖書館中,許悠然一身雪紡短裙,雖然沒有化妝,只是彎著眼睛笑著,卻是美得咄咄逼人,眉眼漂亮又精緻。
許悠然,比以前漂亮好多。
唐妍和許悠然從前是一起長大的夥伴,後來因為許悠然轉學才沒再聯繫。
那個時候,唐妍當真襯和了她的名字,又甜又漂亮,一身公主裙,彎著眸子天天叫著伯伯嬸嬸奶奶爺爺,嘴甜得沒人不喜歡。
至於許悠然,長相普普通通,甚至還有些醜,大鼻子頭,小小的單眼皮,臉上還有一些雀斑。
這麼多年沒見,沒想到許悠然變得這麼漂亮。
許悠然看到她,似乎是十分驚喜,親暱地拉著她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笑道:「妍妍,你居然也考到這所大學呀!果然天生麗質,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漂亮!」
唐妍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心底卻生出幾分反感。
這句話如果是以前那個塌鼻子小眼睛的許悠然說,她或許還覺得是在由衷地讚美她,但是……她這兩天還和男朋友譚源鬧矛盾,沒睡好,氣色差得要命,而許悠然截然相反,光鮮亮麗,皮膚白皙……
這話聽在耳中,怎麼都覺得有些諷刺。
不過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
唐妍壓下心底的厭惡,笑眯眯地擺了擺手,笑道:「哪有,你才是,幾年不見居然變得這麼漂亮,瞧瞧這皮膚保養的,真是羨慕死人了!」
許悠然不好意思地一笑:「還好吧。」
這幅表情落在唐妍眼中,分明就是許悠然在瞞著她。
想到這裡,唐妍一笑,把腦袋湊到她的耳邊,小聲開口:「悠然呀,你現在這麼漂亮,是不是手裡有什麼好的護膚產品,介紹給我一下?」
許悠然一怔,急忙擺手:「我用的都是一般的護膚品。」
「是不是好姐妹,是不是一起長大?」唐妍故作氣惱,「悠然,你就介紹給我一下!」
或許是她逼得急了,許悠然沉默片刻,開口:「我皮膚會變好,不是護膚品的功勞……有別的東西。」
唐妍眼睛一亮。
許悠然繼續開口:「那我送一些給你吧!——現在有時間嗎,我帶你去我宿舍拿?」
「那真是太好了!謝謝悠然!」唐妍面帶喜色,心底卻是冷笑一聲。
她倒要看看,許悠然到底有什麼寶貝。
能讓她像脫胎換骨了一樣,變得這麼漂亮。
2
許悠然帶著她到了宿舍後,把窗臺上的碗蓮端到她的面前。
只見翠綠的荷葉上,放著五六個米粒一樣的東西,只是這些「米粒」不是白色,顏色十分雜亂,赤橙黃藍各類的顏色交錯,布在表皮上,有些好看。但是看在唐妍眼中,只覺得這些東西十分詭異。
這個米粒的大小形狀,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一種令她噁心萬分的東西。
蟲卵。
許悠然的話,坐實了她的猜測:「你把這些卵放在窗臺的盆栽裡,應該不用一個星期,就能孵化出來。」
唐妍強忍直接扔了的衝動,從她手中接過包著蟲卵的荷葉,忍不住又是懷疑:「這個東西……真的能讓皮膚變好,也會變得漂亮?」
許悠然點點頭:「我就是把它養在盆栽裡,皮膚好起來的。」
3
唐妍是在半夜被噩夢驚醒的。
自從在許悠然那裡拿來了蟲卵,她雖然噁心萬分,但是一想到許悠然脫胎換骨的容貌,她還是按著發麻的頭皮,把蟲卵養了下來。
夢中,那些已經被她養了一個星期的蟲卵,終於孵化。
蟲卵自頂端被破開,冒出一個帶著絨毛的嘴,隨即,一截紫色帶著絨毛的身體緩緩鑽出蟲繭,接著又是黃色。直到最後,一隻紫黃相間的噁心蟲子,蠕動著柔軟的身體,就那麼直直撞入唐妍眼中。
更甚者,那些蠕蟲翻滾著身子,順著綠葉滑下,不知怎麼回事,下一秒居然憑空爬上她的雙手、雙腳、身體,甚至……臉部……
唐妍猛地從床上坐起。
舍友都在安靜地睡著,眼前一片黑暗。唐妍恍惚了大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只是個夢而已。
隨即,她猛然想起什麼,急忙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向窗邊的盆栽。那些蟲卵,已不知何時孵化出來,正是她夢中見到的紫黃蟲子。
好在那些蟲子只是安穩地趴在葉子上,沒有動彈。
唐妍強忍住噁心,一遍一遍在心中告訴自己會讓她變漂亮,才忍住了直接將蟲子扔掉的衝動。她剛要躺下來,卻覺得鼻尖似乎氤氳著很重的臭味。
像是,下水溝。
唐妍皺眉,翻身下了床,直到她尋著味道的最濃處,站到了窗前的盆栽前。
居然是這個蟲子身上發出的惡臭味!
唐妍再一次忍住想直接拿著盆栽直接整個都扔了的衝動,拉開窗子通氣,又拿過香水,對著整個屋子噴了個遍。
味道被清除得差不多後,唐妍才鬆了口氣,把香水放回梳妝檯,餘光瞥見梳妝檯的鏡子時,唐妍頓時目光一凝。
她迅速把臉湊到鏡子前。
鏡子中的自己,那張原本年輕而漂亮的臉,現在居然在眼角處生出深深的魚尾紋,眼睛也深深凹陷進去,甚至在右側的臉頰上,還長著一片烏黑的暗斑!
唐妍死死盯著自己的臉,一動不動。
半晌後,她迅速衝到窗前,抄起窗臺上的盆栽,連帶著蟲子,「咣當」一聲,狠狠砸到地上。
一定是這個蟲子!
許悠然!
4
唐妍戴好口罩和帽子,把自己的整張臉遮起來,拿著塑料瓶子裡的蟲子,來找許悠然算帳。
一會兒等到許悠然過來,她一定會把蟲子直接扔到許悠然的臉上,讓許悠然也嘗嘗毀容的滋味!
誰讓許悠然先害她的!
然而,唐妍還在想著,就看到許悠然和一個男生從對面的街口走了出來。
唐妍一驚。
男生她認識,是譚源!
譚源是院學生會秘書處處長,長得帥不說,學習還很好,是很多女生心目中的男神——當然,她也是其中的一個。
只是看著譚源和許悠然有說有笑,還彼此牽著手,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兩個人是情侶關係。
譚源居然看上了許悠然!
唐妍躲在樹後,還在恨恨想著譚源是眼瘸了嗎,兩個人正好經過她的身邊時,談話的內容也清晰地傳到她的耳中。
許悠然下個月過生日,正在商量著生日宴會的具體事宜。像是怎樣安排,在哪裡舉行,以及,邀請誰……
唐妍一動不動地盯著許悠然,把手裡裝著蟲子的瓶子,緩緩拿到眼前,嘴角扯出一抹不帶笑意的微笑。
是啊,她怎麼忘了,下個月,就是許悠然的生日。
自小玩到大的關係,許悠然一定也會邀請她。
瓶中的紫黃色噁心蟲子依舊在翻滾,唐妍抬著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許悠然一步一步走上樓,直到消失。
唐妍冷冷一笑,拿著瓶子,轉身離開。
她改變主意了,她不會現在揭露許悠然的真實面目,她要等到生日宴。
許悠然想毀她的臉。
那她,就毀了許悠然的生日宴。
讓許悠然的朋友、讓譚源、讓所有人看清,許悠然,到底是什麼貨色。
5
生日宴很快就到了。
被許悠然邀請來的朋友,都在有說有笑,只有唐妍坐在眾人外,臉上戴著口罩和墨鏡,也不在意其他人怪異的目光,而是瞥著許悠然,又看了眼和許悠然談笑風生的譚源,無聲冷笑。
生日宴會開始,眾人紛紛拿出送給許悠然的禮物,彩妝手鐲亂七八糟什麼都有,許悠然臉上帶著笑,一個一個道謝,能看出來,許悠然很開心。
唐妍冷笑。
笑吧,等到她的禮物拿出來時,許悠然就笑不出來了。
終於,輪到唐妍。
看著眾人的目光齊齊集中到她的身上時,唐妍在心底譏嘲一聲,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把自己手裡的U盤拿了出來,插到一旁的電腦裡,回過身開口說話,聲音帶著笑意和雀躍,似乎是在真心祝願。
「我今天,要送給悠然一件與眾不同的禮物。」
眾人眼睛發亮,人人伸長脖子,翹首以待,看著投映的屏幕,等待著這件「與眾不同」的禮物。
許悠然也是一臉的期待。
直到,大屏幕的畫面浮現出來。
畫面上,是自小到高中時,唐妍拍攝到的許悠然的照片,塌鼻子小眼睛時候的許悠然的照片,甚至不乏她當時出於捉弄心理,特意拍的許悠然的醜照。在偌大的屏幕上,就那麼赤裸裸地展示了出來。
許悠然臉色不太好,但還是勉強維持著笑容,甚至伸手攔下想要起身的譚源。
唐妍盈盈笑著:「大家看,這就是以前的悠然,長得是真的不漂亮吧。但是現在呢,誰敢說我們悠然不是一個大美女?」
眾人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能附和著點了點頭。
「想知道悠然怎麼變得這麼漂亮嗎?」唐妍從挎包裡拿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子,把裡面的紫黑色的醜陋蟲子示意給眾人看,「就是這個東西。」
「她就是養了這個『噁心』的蟲子,讓自己變得這麼漂亮,還『好心』送給了我。」
隨即又是皮笑肉不笑地繼續開口,「只不過,可能我養的方法不太對,所以不但對我沒用,還傷我的皮膚……」
說著,她扯下臉上的口罩,把自己的臉頰呈現到眾人面前。
燈光照射下,還是白皙透光的皮膚,遍布著紫黑色的暗斑,甚至在眼角和鼻側,還鼓著膿包,似乎只要輕輕一碰,就會有噁心的髒水淋漓流出。
耳邊清晰地傳來倒抽冷氣的聲音。
眾人一面吃驚地看著她的臉,一面若有若無地把目光集中到「罪魁禍首」許悠然的身上。
許悠然面上有些掛不住。
倒是許悠然的身側,譚源站起了身,冷冷打量了唐妍一眼,隨即站起身,從身後的沙發上拿起一個紙質的包裝盒,站到眾人面前。
「大家先別著急,先聽我說一句話——我們悠然,其實今天還帶了一件禮物,想要送給大家。」
眾人發愣,還在奇怪譚源這是哪一出,譚源已經拆開盒子,把裡面的東西呈現在眾人面前。
盒子裡,是一個中空的方形水晶玻璃,玻璃中間,生長著碗蓮的盆栽,上面盛開著白色的花朵。
然而,令眾人驚異的是,這棵盆栽的上面,飄然飛舞著色彩斑斕發著瑩瑩光亮的蝴蝶。這些蝴蝶在翩躚著翅膀的時候,飄散下絢爛的金粉,也在閃閃發光。
會發光的蝴蝶!
譚源指著唐妍手裡的玻璃瓶,開口:「那些蟲子,準確來說,並不是悠然送給她的。悠然送的,是這些還沒有孵化的蟲卵。」
眾人隨著他的指示,看向盆栽下方色彩斑斕的蟲卵,聽著譚源繼續開口:「這個蟲卵,是去年悠然過生日時,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等到這些蟲卵孵化後,就成了這些會發光的蝴蝶——就是這些蝴蝶,讓悠然變漂亮的。」
「那我的為什麼會孵出蟲子?」譚源話語剛落,就被一旁的唐妍出聲打斷,她瞥了一眼沙發上的許悠然,「該不會是捨不得給我,才拿出別的蟲卵來糊弄我吧?」
譚源回過臉,面帶譏諷地看了她一眼:「你想多了。」
唐妍一怔。
譚源將蟲卵給眾人看了一眼,隨即看向站在旁邊,面帶嘲諷盯著她的唐妍,緩緩開口。
「這個蟲卵,叫作『相心』。」
譚源冷冷看著她。
「取自,相由心生。」
唐妍面色一白。
「最終到底孵化出什麼,是由豢養人的心性決定的。」
許悠然的蟲卵,孵化出色彩斑斕的蝴蝶,讓許悠然的容貌漂亮精緻。
她的蟲卵,孵化出惡臭醜陋的蠕蟲,讓她的容貌蒼老惡化。
相由心生。
唐妍臉色難看至極。
四周,眾人盯著她醜陋的臉,時不時低頭竊竊私語,那些「偷雞不成蝕把米」「噁心」「真不要臉」的話語,持續不斷地傳到耳中。
唐妍腦中猛地一炸,驟然回眼,死死盯住坐在沙發上的許悠然,瘋了一樣大喊:「你明明是嫉妒我比你漂亮,故意害我毀容!什麼相由心生!」
她猛然舉起手裡的玻璃瓶,將裡面的蟲子狠狠砸向許悠然的臉,語氣惡毒。
「許悠然,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6
唐妍失蹤了。
那天,唐妍瘋了似的就要把蟲子砸上許悠然的臉,許悠然也被嚇得一時忘了動彈,圍觀眾人頓時尖叫出聲,譚源猛然衝到她面前,一把抱住她將她護在身後。
然而,蟲子卻遲遲沒有落到他們身上。
他們抬起眼,卻見蟲子已經消失,連帶著唐妍也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他們只以為是唐妍自覺太過丟人,趁著機會自己離開了,沒想到,那次生日宴後,唐妍就失蹤了。
許悠然在外面找了一天,仍然沒有唐妍的消息。
譚源安慰她,可能唐妍只是受刺激了,所以特意找了一個地方暫時藏起來,等過了這段時間,或許就會出現了。
許悠然嘆了口氣:「希望如此吧。」
這個「相心」,她並不知道會由心性而定,只是知道,譚源送給她的禮物,她會好好珍惜,到了蟲卵孵化出來,成了那麼漂亮的蝴蝶,甚至讓她越來越漂亮,都是在意料之外。
所以在今年的生日宴上,才想送給朋友。
雖然她送給唐妍蟲卵,並沒有抱著要害唐妍的心,唐妍也存在自作自受咎由自取的傾向,但畢竟人命關天,還是要出來找一找。
許悠然走得腰酸背痛,坐在路旁的石椅上歇了一會,還在想著唐妍到底能去哪裡時,餘光一瞥,突然看到路邊一棵蝴蝶蘭上的蟲子。
她目光一凝。
紫黃相間,噁心可怖,但是比唐妍當時裝在瓶裡的蟲子,明顯大了很多。
唐妍變成了蟲子。
她最噁心,紫黃相間的蠕蟲,甚至還大了整整一圈!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明明是把蟲子扔向許悠然,不知道為什麼,那些蟲子居然在空中撞到一起,眨眼成了一隻足足能有一米長的噁心蟲子。
她還沒反應過來,那種蟲子已經張開血盆大口,對準她的腦袋就吞了下去。
那蟲子吞下她的速度極快,根本不讓她反應。等她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已經變成蟲子,趴在蝴蝶蘭上,口不能言,噁心醜陋,沒人相信她是人。
但是,沒想到居然能看到許悠然!
路邊,見許悠然凝視著蝴蝶蘭一動不動,譚源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上面的蟲子,也是不住訝異了一下:「這個蟲子,和唐妍孵出來的好像。」
許悠然點頭,一動不動盯著蟲子。
……不知道為什麼,這隻蟲子,給她一種……十分渴求的感覺,好像,是在求救。
身側的譚源收回目光,突然開口打斷她的思緒:「悠然,其實,蟲子開始再怎麼醜陋,等到化繭之後,脫胎換骨,都會變成漂亮的蝴蝶。」
許悠然一怔。
譚源笑了笑,接著開口:「就像你一樣。」
許悠然猛地一震,她抿了抿唇,垂下眼睛。
自小到大,她長得就不漂亮……她雖然沒有明說過,但是在心裡,一直很自卑。那天生日宴上,唐妍將她以前的醜照公開,呈現到譚源面前,她的心裡……非常忐忑。
畢竟,誰都希望,可以把最漂亮的一面,呈現到自己喜歡的人面前。
不過譚源還是對她一如既往地好,她也就默默壓下忐忑,不斷安慰自己,譚源不會以貌取人,譚源還是很好。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底,還是極為掛礙。
沒想到,譚源什麼都知道,還給她這樣的答覆,她……真的好開心。
譚源看著她泛紅的面頰,笑了笑,伸手把她抱入懷中。
一年前,他在商場裡幫許悠然挑選生日禮物,卻始終挑不到心儀的禮物,他走在商場裡漫無目的地逛,突然就看到了這棵盆栽。
或許是簡單幹淨的碗蓮太襯和許悠然的氣質,也或許是泥土中像蟲卵一樣的東西實在太過新奇,讓這一盆簡單的碗蓮,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說想買花送給女朋友時,店員對他微微一笑,開口問他,你的女朋友,應該心性不錯吧。
譚源一怔。
許悠然是護理專業,那段時間逛商場突然看到一個昏倒的老人,沒人敢上前,是許悠然給老人做了心臟復甦,把人救了回來。
店員將盆栽推到他的面前,含笑開口。
「相心。」
店員微笑:「這株盆栽,叫作相心。」
相由心生。
他的悠然,美得如同她的心靈一樣。
譚源把許悠然從石凳上拉了起來,對著她微微一笑:「走吧,我們繼續找人。」
許悠然點點頭。
兩個人牽著手離開,轉身的時候,譚源不經意地轉移視線,瞥過一眼蝴蝶蘭上的蟲子。
他知道,那是唐妍。
當初買花的時候,店員就告訴過他,心術不正,蟲卵就會孵化出噁心的蟲子,如果持有者仍然不肯悔改,那麼,最後就會被蟲子吞噬。
變成她自己最噁心的蟲子。
只不過,即使成為蟲子,依舊有化繭成蝶的機會,她如果真的能夠端正態度,一樣可以重新破繭重生。
決定權,在她自己的手中。
7
蝴蝶蘭上,唐妍死死盯著兩個人牽手離開的背影。
呸!
許悠然,果然還是想害她,明明都知道這個蟲子和她有關,居然在看到蟲子後,絲毫懷疑也沒有。
分明就是不想救她!
那她也絕對不會讓許悠然好過!
唐妍一面惡狠狠地罵著,一面爬下蝴蝶蘭,追著二人的背影,一點一點爬上公路,向前蠕動。
這裡距離許悠然的宿舍不算遠,等她堅持不懈爬到許悠然的宿舍,一定要徹底讓許悠然毀容!
她還在思索著,身下的馬路地面突然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像是什么正在碾壓而過,從身後不斷靠近。
唐妍腦子一頓,下意識地抬起腦袋,向背後看過去。醜陋的閨蜜突然變得膚白貌美,我用她教的方法美容卻沒了命。
背後,巨大而堅硬的車輪,近在眼前……(作品名:《相心蟲》,作者:舒懷觀。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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