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梅城,美麗繁華,大街上人來車往,空氣裡飄著花香。
正是上班的早尖峰時間,公交車上擠滿了人,我縮在靠窗的座椅上,看著街上不斷閃過的景色,內心是充滿了茫然。
每到一個站臺,都有人上車下車,而我卻沒有自己的方向。
來到梅城已經快兩個星期了,我每天都在不停的投簡歷、找工作,可是到現在卻一無所獲,身上只剩下了二百塊錢,如果再找不到工作,以後只能睡大街了。
就在我憂心忡忡的時候,突然看到一隻大手,正在偷偷的拉著一個女孩的皮包拉鏈,這女孩離我不遠,年齡和我相仿,身材高挑,披肩長發,婉約時尚,站在過道上,挎著一個精緻的粉色包包,戴著耳機聽著流行歌曲,好像聽的很投入很陶醉,微微眯著眼睛,一點兒也沒有察覺。
當然,不止是我,車上還有很多人都看到了這一幕,但沒有一個人岀來制止,因為這隻大手的主人是一個滿臉橫肉的青年,留著兩撇八字鬍,看上去就讓人害怕,所以人們選擇了集體噤聲。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這種人渣,年紀輕輕的做什麼不好,偏偏做這種事,見不得光不說,還特麼的傷天害理。我決心幫一幫這個姑娘,但我又不想和小偷正面對上,說不定身上帶有兇器,我不想犯險。
眼看青年就要得手,我突然伸出腳來,在她的紅色高跟鞋上踩了一下。
「哎呀」!她尖聲的叫了起來,拿下耳機,用目光掃視著周圍的人,想要找出肇事者。
青年人快速的縮回了手,扭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兇光閃爍,我心裡咯噔了一下,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車到站了,他迅速的下了車,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我長長的籲了口氣,對女孩微微一笑說:對不起,剛才是我踩了你的腳。
「哦」,她皺著眉,狐疑而又警惕的看著我,想聽我的解釋。
不得不說,她真的很漂亮:精緻的五官,皮膚嬌嫩白晳,大而水靈的眼睛,小巧瑩潤的紅唇,嫵媚又不失可愛。
還沒等我開口,旁邊一個大媽插話說:姑娘,你可不能錯怪好人啊,剛才下車的那個是小偷,你應該感謝這個小夥子,要不是他這樣做,你的錢包就被扒手給扒了。
「是啊是啊,這小偷膽子也忒大了,這光天化日、眾目睽睽的,當我們是空氣嗎?這樣子和搶劫有什麼兩樣。」另一個中年人氣憤的說道。
「剛才怎麼沒有人報警」?有人好像才有反應似的。
「特麼的,這些人渣就該槍斃,剛才我們就應該把他抓起來交給警察」。
「你敢嗎?怕死鬼,你不怕他捅死你嗎?」
「幸好,多虧了這個小夥子!」
……
……
在別人的議論中,女孩漸漸的放下了戒備,她盯著我的眼睛說:是這樣麼?
我說是的,這麼多人都可以作證,就你一人不知道。
「那你不能溫柔點踩嗎?人家好疼的。」她撅著小嘴,委屈的說。
我:「哦,那我下次輕點兒踩」。
「呸,你真壞,還想有下次?」她小臉變紅了,白了我一眼,嗔怪我不會說話。
我:「額,……」
見我尷尬,她又撲哧一笑著說:「開玩笑的啦,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不管怎麼說都是你幫了我,剛才還差點誤會你,把你當壞人了。
我向她眨了眨眼,說有這麼英俊又富有正義感的壞人嗎?
她調皮的一笑,說你還挺幽默的嘛,小女子餘梅梅,請問恩公大名。
我說我叫王小木。
「王小木」,她看著我的臉,輕輕的念了一句,好像要把我牢牢記住似的,看來她對我很有好感。
不是自誇,其實我長的不賴,一米八五的大高個,五官端正,皮膚白淨,身材挺拔,在學校的時候就很有女人緣。
之前那個大媽向我豎起大拇指,說:「小夥子,大媽挺你,有媳婦兒了不?要不要大媽給你介紹個對象?」
「謝謝大媽,還沒呢,不過不用了」。我心裡說眼前這位就不錯,不知道她對我有沒有意思,如果我現在不是太窮的話,說不定……,嘿嘿!
到了新浦路,就在我剛要下車的時候,她狡黠的一笑,突然湊到我耳邊小聲說:「帥哥,你真的是單身狗嗎?如果我們有緣再見的話,讓我做你的女朋友好不好?」
她的聲音又糯又軟,帶著淡淡的蘭花香味,讓我的耳根一陣酥麻。
真的假的啊?下了車,我一臉懵逼的看著她,透過車窗,我看到她朝我揮了揮手,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額,她這是調戲我呢?還是調戲我呢?
重新走在大街上,剛才的事情就像電視劇裡的情節,有點不大真實的感覺,我定了定神,準備去附近的金湧大廈參加招聘。
希望這一次的招聘能夠順利通過,我一邊走一邊在心裡暗暗祈禱著。
然而,事與願違。繞過綠化帶的時候,身後猛不丁的響起一個陰沉的聲音:「小子,給老子站住。」
我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背後站了兩個人,一個看上去高高瘦瘦的,手指上夾著根煙,指甲燻的黃黃的,一看就是個菸鬼;另一個矮矮胖胖的,絡腮鬍子,臉上油光閃閃,脖子上套著大金鍊子。這兩人年齡三十不到,但看起來都很兇惡,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我說你們要幹嘛?我又不認識你們。
「不認識」,瘦子呲著黃牙咧嘴一笑,說之前不是挺屌的嗎,不是挺能耐的嗎,怎麼現在慫了。
我說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說完我就要走。
胖子一下子就竄上來,拳頭很大力的打在我臉上,把我打倒在地,說他們之前在公交車上發財,是我斷了他們的財路,要我賠償。
媽的,原來這兩人和八字鬍是一夥的,我下車的時候他們就一直跟蹤我,要報復我。
我說怎麼賠償?
「兩條路,一·賠償我們十萬塊錢,再給我們磕三個響頭,叫三聲爺爺,以後再看見我們的話,就要繞道走,不然就見一次打一次。」胖子囂張地說。
媽的,老子哪裡有十萬塊錢啊,老子要這麼有錢還出來打工,你給我錢還差不多,但我嘴上不敢說,就問:那第二條呢?
「第二條,就是死。」胖了說完,臉冷了下來,手裡抓根鐵棍,朝我逼來。
我一下就慌了,心想怎麼這麼倒黴啊,怎麼就惹上這群混蛋了呢。要知道當時我只有二十二歲,剛踏岀校門,雖然在學校也打過架,但怎麼也不敢和社會上的混混幹架啊!
我拔腿就跑,但沒跑出幾步,背後就被踹了一腳,我倒在地上,胖子抓著我的頭髮,把我的腦袋死死摁著,對我拳打腿踢,一邊打還一邊罵,說你他媽的跑啊,你怎麼不跑啦,你不是想當英雄的嗎,再跑老子就廢了你。
特麼的,這也太欺負人了吧,這些混蛋做壞事還不讓人說了?還有沒有王法?居然敢在大街上打我,當我是泥捏的嗎?我到底年輕啊,倔脾氣上來了,就跟他們拚命,心想老子就是死,也要讓你們傷。
一對二,他們手裡又拿著傢伙,結果不用說,我被狠狠的虐了一通。
後來,他們搶走了我的手機和錢,看到我只有二百塊錢,他們的火氣似乎更大了,下手更重了,說特麼的這點錢也敢出來混,怎麼不去死啊,然後一棍子砸在我腦袋上。
我也是操蛋了,被人打了搶了,對方卻還嫌少,這特麼的什麼邏輯啊!
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血水模糊了視線,腦子裡迷迷糊糊的,就在我快要覺得不行的時候,耳邊傳來嘎吱一聲,一輛紅色的奧迪8A在不遠路邊停了下來。
車窗打開後,露出了一個女人的臉:大波浪頭,戴著墨鏡,墨鏡的邊框很大,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
她淡淡的看了我們一眼,既不制止,也不報警,甚至還點燃了一根女士香菸不緊不慢的抽了起來,整個過程表現的很淡定,很冷漠,仿佛在看一場與己無關的表演。
看上去,她抽菸的姿勢很酷,很優雅,就像影視劇裡的大姐大,一看就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直到吐出了最後一口煙圈,她才好像很慵懶的說了兩個字:「住手」。
聲音很淡,很冷,卻很清晰,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意志,就像上級命令下屬。
兩個混蛋不打了,瘦子斜瞥了女人一眼說:「喲,這不是紅姐嗎?哪陣香風把您給吹來了,不過你也管的太寬了吧,這小子斷我們財路,我們當然要教訓教訓他,好讓他知道以後怎麼做人,難道這個你也要管?難不成這個小白臉是你的小情人?所以你才要護著他」。
瘦子有點陰陽怪氣的,表情透著猥瑣。
紅姐摘下墨鏡,冷冷的盯著瘦子,鳳目含煞,伸岀白玉一般的食指指著瘦子罵道:「你特麼的說什麼呢?你有種再說一遍,你信不信老娘馬上給豪哥打電話,讓他來摳了你們的狗眼。」
聽到紅姐說出豪哥,二人馬上慫了,絡腮鬍子趕緊跑過來賠禮:「別啊,紅姐,我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小的們一般見識,我們這就走。」
說完和瘦子灰溜溜的走了。
我當時並不知道,他們口中的豪哥是誰,直到後來才知道,豪哥全名叫楊天豪,是梅城的一霸,黑道上的大哥。
我仰躺在地上,就像一條瀕臨死亡的野狗一樣,心裡憋著一口氣,我知道這口氣上不來的話,那就死了。
好在我沒死,漸漸的,我眼裡的白雲清晰起來,天空很高很藍;同時,也聽見了紅姐的聲音:
「既然死不了,那就站起來,跟~我~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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