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匆匆,轉眼兩年的高中學習生活將要結束。
那時實行的是推薦上大學,即使是學霸,推薦不上也上不了大學。對此,春風十分明白清楚,知道無門無路的他今生將不能繼續在更高一層的學校讀書了,他沒有這緣分福分。
為了以後有好日子過,他提前給自己聯繫了,一位距家鄉千裡之外河南有點掛搭親戚關係的高手木匠師傅,打算學習木工手藝,因為錢糧萬貫萬石,不如薄藝在身保險安全。
馬上要分別,矝持的夏荷再也忍不住了,很快將不再每日每時見到她心中的男神了,她不知能不能熬過這以後日思暮想的長長歲月,也不知她和春風將來能否結為蓮理。
她知道,她有一個非常看重門當戶對的又十分嚴苛的娘。她的家一貫是這個娘當的,她懼怕這個娘。
七月二十放暑假,七月十九那個夜,夏荷人生第一次裝膽大,把春風約出來。
她知道,過了這個夜,將不再時刻能見到春風。她鼓足了勇氣,拿著她提前給春風偷偷買的塑料皮精裝日記本和包頭鋼筆,這是她送給春風的分別禮物。她非常希望這兩件物品,能成為她們的訂婚信物。
怕別人瞥見,他倆是從學校的後門走出去的。後門外是一臺一臺的梯田,全都是收割完麥子的麥茬地,靜靜地躺在月明星暗的夜裡,似乎期待著犁來耕耘。風很輕很柔,他倆走出了很遠,最後坐在一條地塄上談著談著……
生離在許多時,和死別一樣難過難受,窗戶紙戳破後,更難分難捨了,他倆緊緊抱在一起,流了許許多多的淚水……
果不其然,一切都在夏荷的預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回家數月,懦弱卑微窮酸的春風沒有來夏家提親。夏荷知道,春風自慚形穢,是不會登夏家之門的。他沒有這個勇氣,因為他明智,沒有底氣,深知他倆不可能結合。
但夏荷無論如何死不了此心,雖然她幾次三番向母親傾吐了真情,但嚴苛的母親一口回絕,並說這事堅決不行,還罵罵咧咧讓她那碎心甭想了,她不能眼看著,把自己的女兒推進窮坑。
娘兒倆多次拌嘴,夏荷多次軟磨硬纏,母親還是那句雷打不動的話:趁早死了那條心,事要成,除非我死了。
夏荷按捺不住,偷著離家找春風了。她找到了春風,賭氣嗔怪,那天在農村那野外遠離村莊的玉米地裡,不知哪裡來的膽,她竟要求春風和她行雲雨之事。
這是她破天荒大膽的一次預謀,要將生米做成熟飯,將來藉此要挾她那個難說話的母親。這是夏荷設計的唯一路線,她妄圖通過這條路線到達她希望的光輝終點……
世上的事有時有點神奇離奇,誰也想不到,春風和夏荷的這次雲雨,使夏荷意外懷孕了。夏荷的母親太厲害了,那次她來到丈夫教書的學校小住幾天。
丈夫是學校工會主席,住的宿舍是會議室內的一小套間。那天,學校老師在會議室開會。
會前,大家坐在連椅上,邊諞閒傳邊等人。這時,學校一位口碑不太好(作風問題)的女教師夾著筆記本進來了。好幾個男教師一見,馬上開玩笑叫坐在自己的身邊,這女的嫣然一笑:「甭急,讓我先看看我最愛誰。」
掃視了一圈,這女的順勢坐在了夏荷父親的懷裡,並嗲聲嗲氣的說:「這才是我的最愛。」並順勢親了夏荷父親一口。
誰料,這不光彩的一幕恰好被套間內的夏荷母親看見了。倏地,她無名火躥房躍脊,壓抑不住,馬上跑出來,搧了丈夫一耳光,轉身氣衝衝向娘家跑去了。
……
夏荷當然不敢把自己懷孕的消息告訴母親,而自己一時又亂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一天又一天往前捱兌著……
當母親發現時,夏荷已懷孕七個多月了……
名門望族中出了這麼件奇醜無比的怪事,夏荷母親簡直要氣瘋了,思前想後,她做出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決定。1059是劇毒有機磷農藥,夏荷母親買了一瓶。一個更深人靜的夜晚,她用笤帚疙瘩揍了女兒一頓後,取來兩個碗,把農藥一分兩半,倒在兩個碗裡,勒令女兒和她同時喝下去自盡。
也算是天不該絕,恰巧夏荷父親關鍵時刻回來了,方摔碎了兩個碗……
不過,這事還得過去。懷孕月份太多,消產流產已經不可能了,危險性極大,不是有話「七死八活」麼?稍有差池,則是兩條活生生的人命;引產也不行,娃生下來,肯定活蹦亂跳,家鄉人罵人最惡毒的話就是「女子生的」,這是人生的奇恥大辱,家門中的天大不幸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