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正陽宮。
天元帝顧昇連朝服都未來得及換下,面容冷硬大步而來。
宮人們慌忙跪了一地。
宣溪半彎下膝蓋,一板一眼的行禮。
「臣妾給皇上請安……」
「免了,有皇后在,朕很難萬福金安。」顧昇冷笑,帶著十足的諷刺。
「皇上這是何意?」
宣溪直起身,神色不變,這模樣令顧昇越發不順眼。
他咬牙道:「嵐貴妃險些滑胎,你可知曉?」
「皇上說了,臣妾就知曉了。」
事實上她也是才得知嵐貴妃懷孕,可她更知道,顧昇不會信。
此番他不是來指責自己這個後宮之主失職,而是認定是她做的。
「在她枕頭裡發現此物,其內的藥草是活血的。」顧昇拿出一個精緻的香囊,「嵐貴妃有孕一事,瞞得很緊,朕恐怕這宮裡還有宣家的勢力。」
「皇上也只是臆測,無憑無據。」宣溪微微抬了抬下巴,問道,「要搜臣妾的宮殿嗎?」
顧昇也清楚,她說這話不代表真的肯讓人搜。
「朕可不以為皇后還留著證據等人來搜。」
皇后的貼身女官磕了個頭,鄭重的開口:「請皇上明察,若是皇后娘娘有心謀害皇嗣,為何對大皇子悉心照料?」
這話讓顧昇露出一抹譏笑,輕嗤道:「為了自己的賢名,皇后還是不吝做戲的。」
當初大皇子可是出的天花,太后和眾妃嬪都避之唯恐不及,唯獨皇后衣不解帶的照顧,卻被皇上輕飄飄的帶過去!
女官還想說什麼,宣溪以眼神示意不要再開口。
她依舊不鹹不淡的樣子讓顧昇沒來由覺得刺眼,甩袖冷哼道:「後宮事物繁瑣,皇后難免有顧及不到的,這宮裡,有必要清理清理。」
宣溪本有些意興闌珊的眼凝滯了一瞬。
她沒能護住宣家,要是連跟隨自己的宮人也護不住,就太無能了。
「皇上日理萬機,不用大費周章了,臣妾這就找出放香囊之人。」
永泉宮。
嵐貴妃在殿內安胎,免了接駕。
院中,宮人們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因為皇后娘娘腳邊那條巨大兇狠的狼犬,正虎視眈眈的掃視著他們。
嗅了嗅香囊,狼犬直接朝著一個二等宮女奔去,咬著她的裙角將她拖出。
宮女嚇得痛哭流涕,直喊冤枉。
「如此簡單?」顧昇皺眉,不以為然。
這女人養的狗,肯定向著她,聽從她的指令。
宣溪將狼犬召回,拍了拍它的頭。
「皇上剛才也接觸過香囊,為何狼犬沒有反應?」
「因為臣妾告訴它,這次要找的是在今天之前接觸過香囊的人。」
「這狼犬嗅覺最是靈敏,就是將手洗了也逃不過它的鼻子。」
顧昇皺了皺眉,揮揮手,吩咐道:「押去典獄司。」
就沒有刑吏撬不開的嘴。
話落,那宮女驟然發狠,嘴角溢著血倒地,咬舌自盡。
「死無對證,幕後真兇一時半會是查不到了。嵐貴妃的龍胎就請皇上好好保護,別一出事就怪臣妾。」
宣溪屈膝正要告退,手臂就被顧昇抓住。
他俯身,帶著一絲惡劣和輕佻,在她耳邊說道:「皇后,朕突然覺得,與其費心防你謀害龍胎,不如讓你懷上龍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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