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隱藏著秘密,而這些秘密就是自己最醜陋的體現,所以沒人會希望被別人發現自己的醜陋。現實中甚至有人因為秘密暴露承受不住精神的壓力而自殺。因為人可以很有智慧,有能力但卻永遠永遠沒有勇氣活在流言蜚語中,尤其是來自自己身邊的家人朋友。偉大的人類能創造出無數個奇即,卻可以很輕易的被一張嘴和無形的言語傷害直接殺死!
十號就是這麼一個典型的例子,是四姐告訴我。而四姐又是十號自己和她提起那段回憶。就在今天大家在玩牌時,四姐靠在牆上並沒有參與,而十號也靠在牆上挨著四姐。她一直很小聲的在和四姐說著什麼,邊說邊露出抑鬱空洞的神態。後來四姐和她就各自回到了外面圍坐的圈子裡,然後四姐說出剛才十號聊天的內容。
十號喜歡上了一個有家庭的男人,那個男的也對她有好感,於是兩個人就私下走在一起。但這種事情畢竟不可以見光,兩人約會一直很隱秘。可是有時候世界就這麼小,他們開車出去一個很遠的公園,牽著手散步時正好被這個男人的鄰居看到。本來嘛,城市裡的鄰居也就是偶爾湊巧會在同個樓道碰到而已,連話也說不到三句。所以男人也覺得沒什麼。結果一向有著遠距離的鄰居這次倒是非常熱心,這個秘密就被馬上傳遍了男人整個小區,當然包括男人的老婆。男人選擇了懦弱,於是編了一個關於是十號勾搭他哄騙他的故事。接著這個故事就被帶到了十號的工作的地方,不親近的同事們這下都變成很關心十號的好朋友,每個人都來詢問這個故事的真假,甚至都以自己不會相信為虛偽的承諾一再的在十號面前表示安撫。十號選擇了吃下安眠藥自殺,這就是她記得的最後一個片段,她吃下一大把的安眠藥然後就是來到了這裡。
「真是可憐。」五號歪著頭髮出同情,她順便甩出了個王炸。這局她又贏了。「贏了的洗牌。」四姐打趣道。五號聽話的開始洗牌,六聲望向我身後的那個圈子,也就是九號十號,至於四喜她不會玩牌,也從來一個人自娛自樂。「為什麼十號會選擇和你提起自己的醜事。」六聲疑惑著。「因為她根本就不相信九號。她要找一個可以在這裡保護她的人。她很聰明。」五號整齊放下手中的牌,冷靜的回答。我忽然感覺現在才是我剛開始認識五號,五號也許根本就不是大家看到那樣神志不清的樣子,她也許是在假裝,或者說這也是她在這裡為了能夠保護自己安全生存的辦法。如果是,那麼這個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聰明的是她才對。「這局誰輸了就得被刮鼻子,誰也不許耍賴。」五號抓著牌興奮起來,奇怪,她剛才那種聰慧冷靜的表情瞬間就不見了,而此刻她那天真和傻呵呵的面容也不像是刻意的。難道我剛剛以小人之心猜忌她了,想到這裡我還有一絲的內疚。
我的注意力現在其實是在三色身上,她從那個黑暗的空間回來後一直沒說話,而且臉色還是那麼蒼白,她到底發生了什麼,平時那個喜歡隨時說幾句嘲諷言論的三色一下子就不見了。我還擔心她再次想不開,相反,她卻跟要拼命保護好自己一般,時刻一人縮在牆角,就連一目過去關心,她也用手推開。我該怎麼想法子能從她那裡套出點什麼信息。建立在我現在對於自己還是沒有回憶起來這兩張照片的意義所在,再加上六聲說出屋子裡有叛徒的言論,我開始有點焦躁。但非常有趣的是,我心理的想法居然馬上就被實現了。這要感謝二憎。
不知道什麼時候,第一個圈子圍坐的兩個人也散開了,二憎做了一件大家都沒有預料的驚喜。她站在窗戶邊上對著窗戶的大紅玻璃狠狠的敲了三下,這難道不是一目和外面人的暗號嗎。怎麼二憎。「二憎,你瘋啦。」一目驚恐的吼了一句。二憎額頭的汗比昨天更多,看來她今天的情況更差,她好不畏懼的反駁一目:「難道你沒瘋嗎,你還沒有在這裡呆夠。」「茲」一聲窗戶是被不耐煩推開的,這次又回到了那個長頭髮的女人。她也很驚訝於看到二憎:「怎麼會是你,一目呢?」二憎哀求得說道:「求求你,我需要醫生,我很不舒服,我的胃病嚴重了。」「誰讓你自作主張打暗號的,這個事情讓一目來和我們溝通就行了。」「不是已經溝通過一次了嗎,你們就給我一個根本不知道什麼東西的藥,而且吃下去了完全不見好,我不想死在這裡,我要醫生 ,我要出去。」因為窗戶太小,以至於每次我想努力看看窗戶外的世界,但是那個女人完全擋住了整個窗戶,她就是故意這麼做。「行了,我知道了,會給你安排醫生的。」女人很沒耐心的就又關回了窗戶。二憎頹廢著身子坐回到木板靠在牆上。「我要看醫生。」她又自己重複了一遍,這個時候三色突然就跟一隻被驚嚇的貓一樣整個人彈跳起來: 「醫生,我不要醫生,讓醫生走,我不要醫生。她們都是瘋子,瘋子。」四姐不知何時變出了一個黃色塑料杯子,跟普通的刷牙杯差不多大小。她拿著盛著水的杯子遞給二憎:「喝點水吧,看你臉色這麼不好。」三色感激的接過就跟很渴一樣咕咚咕咚喝起來。「你!你連我的杯子都偷過去。」一目指著四姐開始失態的大叫。四姐裝沒聽到。接著一目失去控制般的撲過去就要把二憎手上的杯子奪回來。二憎死死的抓著杯子,然後四姐也撲過去拼命拉開一目。糟糕,這個情況弄得我有點不知該怎麼辦,畢竟之前那些隨意無聊的事情都被這裡當作犯錯的藉口了,那這個事情可真的是個大事件了,豈不是更是犯錯。果然屋裡響起警報聲:「你們三個是瘋了嗎!再胡鬧就把你們帶到另外的房間。」一目聽到這句話就跟被施咒語般管用的馬上躲開了,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眼睛緊緊盯著那個杯子:「打死我都不去另外的房間,打死我都不去。」奇怪,另外的房間怎麼了,難道不是我們這樣一樣的房間嗎,她幹嗎這麼恐懼。二憎把杯子遞還給了四姐,擠出無力的笑容。四姐也拿著杯子把水倒掉就藏回自己木板下了。
「不要相信這裡的醫生,她們會害死你的。」三色抓住了二憎的胳膊搖晃著:「我,我就是在那裡被這裡的醫生做的實驗,她們會把我 的血抽走,然後做成血饅頭,她們也會把你的血抽走做成血饅頭,我們都是失敗的實驗品, 失敗的實驗品。」「你在說什麼啊,莫名其妙。神經了吧。」二憎厭惡的甩開三色的手,我藉機走過去蹲下來關心問三色:「不要害怕,你告訴我怎麼回事。」三色像找到了知音一樣渴望的抬頭望著我:「那兩天我的血都快被抽乾了,你看你看我的胳膊。」她的胳膊上什麼都沒有,只是白的都快能看到血管了。她繼續說著:「那個黑暗的地方有一個辦法能把牆給移動起來,她們就是從那裡進出的,我就是看著她們進出的。一定有什麼開關能讓牆動起來。」音樂停止了,我看情況不是很妙就趕緊回到自己的位置。
我好像聞到了一股什麼味道,就跟那次我聞到木板上的味道一樣。房間裡居然傳出一個我很熟悉的男人聲音:一切重新開始。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重新開始?忽然我眼睛開始迷糊,然後我看到大家都已經躺在木板上,接著我也搖搖晃晃的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