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溪剛清醒過來的時候,醫生為她做了例行檢查:「感覺好些了嗎?」
她張張嘴,想要說話,可是卻發不出聲音來。
口腔裡似乎少了些什麼,她之前絕望地尋死,咬掉了自己的舌尖。
醫生見狀安慰她:「不要緊,我問你問題,你點頭或者搖頭。」
梁雨溪呆呆地坐在病床上,耳畔醫生的話語變得模糊。為什麼她還活著?為什麼老天爺不讓她去見爸爸?
醫生見她沒有答話,嘆了口氣,和警察說:「病人現在精神狀態不好,最好讓她在留院觀察幾天。」
她被關在單人病房裡,門外有警察24小時看守。全城的報紙媒體都在瘋傳,姜氏集團的總裁夫人,毒殺了親生父親。
就連給她換藥的護士,也用唾棄的目光注視她。
梁雨溪想過解釋,可她發不出聲音,也不會有人相信她。
她終日躺在病床上,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第三天的時候,門外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梁雨溪轉過頭,看見玻璃窗外的男人。那雙熟悉俊朗的眉眼,正在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她。
這幾天來,姜宇盛請了許多知名律師,最終為梁雨溪洗脫了嫌疑。助理將無罪釋放書交給警察,姜宇盛看見梁雨溪翻身下床,正朝著自己衝來。
「梁雨溪。」他淡淡開口叫她,對上她憤怒的雙眸。下一秒,梁雨溪緊緊攥起了他的襯衣,張大了嘴巴朝他無聲咆哮著。
姜宇盛,是你殺了我的兒子,是你殺了我的爸爸!
姜宇盛,我恨你,恨不得殺了你!
「你幹什麼?!冷靜一下!」
警察見狀,趕緊將她拖回了病房,鎖上了門。梁雨溪捏起拳頭,一拳拳捶打著門板,倔強的目光盯著姜宇盛。
她的臉是那麼的蒼白,原本清秀的臉龐,此刻顯得憔悴不堪。或許梁雯雯說得沒錯,她真的是瘋了。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如此不可理喻了。
心臟突然跳亂了節奏,姜宇盛突然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隔著門板,姜宇盛的聲音悶悶的:「梁雨溪,這一切都是你的報應,你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現在,我決定放過你。離婚協議書放這裡了,你好自為之吧。」
離婚,她等他說這兩個字,等了這麼久。可真正等到的時候,她早已失去了最重要的一切。
可笑,這就是她當初深愛過的男人。
可恨,她沒能力為爸爸和孩子報仇。
一頁薄紙放在了門外的地上,姜宇盛早在上面籤了名字。抬起頭的瞬間,他看見梁雨溪臉上近乎癲狂的笑容,雙眼中帶著怨恨的目光。
她等這一天,一定等了很久了吧。
這個女人,原本從沒愛過他。正因為如此,她才會惡毒地傷害他的家人。
可為什麼看見她這副悽慘模樣,他竟還會心口作痛?
他還愛著她嗎?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姜宇盛心煩氣亂,微微皺起眉頭,正要離開,又聽見劇烈拍擊門板的聲音。他眯起眼睛轉過頭,瞧見梁雨溪笑著用手指了指他,在玻璃窗上哈了口氣。
纖細的手指在霧氣中遊走,最終勾勒出四個大字——「不得好死」。
姜宇盛,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這輩子都無法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