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兩個人都走了,沈彥銘臉上的笑意終於淡下來,淡的像是看不見一樣。
門外就有護士匆匆忙忙地進來:「沈先生,現在就要開始檢查了嗎?」
「立刻,在溫如故回來之前。」
沈彥銘神態微涼,眉頭緊緊的蹙著,就連眼底裡都是一陣冷漠的光,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光猛地凝聚過來,像是要刺穿人的心臟一樣。
護士心中狠狠一顫,繼而匆忙點頭,立刻有幾個護士醫生魚貫而入,將小土豆的病床推動,直接往走廊外面推,期間有人走過,護士們都是下意識的給擋住人。
沈彥銘從病房跟出來,瞥了一眼走廊四周,似乎沒有別的什麼人,沈彥銘的腳步頓下來,一直等到推著小土豆的人都不見了,沈彥銘才抬腳往下走。
走到了二樓,一個病房前,站住腳步。
病房裡,溫如故坐在病床旁邊,一邊拉著看上去很慈祥,但是早已經身體虛弱到說不出話的趙主任。
趙主任此刻已經乾瘦的皮包骨了,好像是一層皮都褶皺起來一樣,溫如故看的略微心痛,就啞著嗓子和她說話,好久沒有來看趙主任了,記憶裡的趙主任精明能幹,強勢霸道,而眼前這個人虛弱的奄奄一息,溫如故每次把她和記憶裡的趙主任聯繫起來,都會覺得微微心痛。
「如故,你最近很忙麼?」
趙主任摸了摸溫如故的頭髮,聲線沙啞,語句裡帶著幾分無奈:「你這孩子爭強好勝習慣了,以前手底下的那群護士,就數你最不讓人省心,現在也是,就數你最讓人擔憂。」
「趙主任,人家現在好著呢。」
溫如故輕聲笑了一下,一邊拉著趙主任的手,一邊輕聲哄:「您啊,胃不好,都是以前落下來的毛病,過幾天就要做手術了,您這幾天自己調整一下,都是醫生,您自己也應該知道。」
「我知道啊。」
趙主任嘆了一口氣:「年輕的時候,知道自己身子骨不行,但是也不知道收斂,現在知道了,可是也來不及了,醫者不能自醫,現在想想,當初一直僥倖,覺得自己不會有問題,現在想想,都是年輕的時候落下來的債啊。」
「債?」
溫如故拉了拉趙主任的手,一臉認真:「怎麼能說是債呢?趙主任這輩子一直都是菩薩心腸,不管是什麼難做的手術,什麼刁難的病人,都是趙主任一直撲到前面的,老了老了,您也一定能得好。」
趙主任被溫如故幾句話哄的臉上都帶著笑意,聲線很溫柔的落在耳畔,惹得人一陣心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