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悅全側了側身,雙手抱著雙膝,捲縮在床上,緊咬著乾澀的下唇,淚水低落在胳膊皮膚上,儘是冰涼……
鬱尊再次走了進來,頭頂半溼的頭髮,把手裡的衣服扔到她身上,冷冷一句,「滾出去!」
夏心悅起身跑到他身後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腰,微微的哭腔中帶有一絲乞求:「尊,我們……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曾經的一切我都不在乎,都可以視而不見,只要,只要我們好好在一起就行。」
鬱尊嘲諷似的冷哼一聲,掰開她的雙手轉過身,看著面前衣衫不整的女人,眼眸中沒有一絲慾念,只有厭惡和陰冷。
盯著面前這個的女人,他眼裡陰沉的氣息更甚,突得一手桎梏著她的下巴,仿佛將要把她骨頭捏碎,「不在乎?你說的倒輕鬆?如果你不死,我就沒有不在乎的一天!你、夏家,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話落,他手勁一狠,夏心悅控制不住他的力道,硬生生摔倒在地上,膝蓋重重磕在地板上,霎時青紫一片。
她心口仿佛被鋒利的刀子直接插入,沒有一點給她喘息的餘地「為什麼?我們已經結婚一年了,為什麼你還是不能釋懷?」
這一年裡,她受盡了他的羞辱,讓她從開始對他的那點愛意漸漸被磨滅,最後變成心如死灰。
「住口!」他的怒氣被推上了制高點,一手突得掐住了她脖子,把她逼到牆角,力道之重到他手臂上的青筋都凸起,面目布滿了猙獰和憤恨。
「釋懷?鬱年因你而死,你讓我怎麼釋懷?我告訴你,你都不足以我殺一百遍!」
「我……說了……我沒有殺你弟弟!」夏心悅拼命打掉他的手,嘴微微張著拼命呼吸。
「我親眼看到你當時在現場,你什麼樣的面目我一清二楚,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說辭?現在有鬱太太這個位置給你,難道你還不滿足嗎?還妄想更多?」
「不……沒有,我沒有……」夏心悅哭聲越來越大,拼命地搖頭去否認,卻發現一直以來她的解釋在他這裡都是蒼白無力,毫無效果。
她的愛,太過卑微,卑微到如果要讓她下跪乞求鬱尊,她也在所不惜。
但,這一切,鬱尊從未在乎過,一直都沒有。
他只想讓她死,如果不死,他也不會讓她好過。
「你這個楚楚可憐的樣子真讓人噁心!」他一手甩開她,再次把衣服扔到她身上,「立刻給我滾出這個房間!」
「既然你不愛我,為什麼還要娶我?」她還是不想放棄,不想放棄這麼多年來對他的喜歡,雖然這個喜歡對於他來說,一直都很卑賤。
夏心悅的聲音裡透著太多絕望,讓他身形一頓,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仿佛剛才的那一抹猶豫沒有存在過。
他在她跟前站定,半蹲下身,陰戾的眸子定定看著她,薄涼的唇道出的話儘是絕情,「娶你,只是作為我折磨你的一道工具而已。從你坐上鬱太太這個位置開始,你就應該做好承受的起這個位置帶來代價的準備!」
以鬱尊的性子,他痛恨的人,他不會一下子讓對方死得很痛快,他會以一種折磨,凌遲的方式報復,只有這樣,才會讓對方深刻感覺到——
痛快的死,是件多麼奢侈的事情。
在這一年的時間裡,她一直小心翼翼呵護這場婚姻,就怕突然有一天醒過來,這場婚姻就變得支離破碎再也拼湊不起來。
她一直隱忍他對她的傷害、凌辱、默默承受著他對她的所有恨意。
但是,到頭來,還是換不到他對她的一絲絲愛意,有的依舊是對她不變的憎恨和厭惡。
她終究還是太單純,懷揣著一顆愛了他七年的心嫁給他,原本以為自己會慢慢融化掉他那顆如堅石般的心。
可,石頭終究是石頭,捂不熱,融不化……
她好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