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抖音,只有鐵打的算法,流水的網紅。
曾有抖音員工開玩笑般形容前赴後繼加入字節跳動的年輕人:一個月就是老員工。和抖音內部一樣流動率極高的,還有抖音裡數不勝數的抖音網紅。「大多數抖音網紅生命周期就半年,甚至只有兩三個月,這是很殘酷的事。」一位MCN的CEO說。
從一開始的設定,抖音運營方就緊緊的將流量握在手中,用算法主宰抖音6億日活社圈。在抖音,沒有頭號玩家,起起落落仿佛才是抖音網紅的歸宿。
在新榜發布的《2020年內容產業年度報告》提到,在全年抖音Top100的榜單中,僅有1.4%的帳號上榜10次以上,多數帳號在一夜風光之後就歸於平靜甚至銷聲匿跡,抖音網紅迭代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2018年10月22日,餘兆(毛毛姐)發布了一條關於「城裡人和我們蹦迪的不同」的短視頻被全網轉發。毛毛姐用一種近乎癲狂的方式反諷演繹城鄉文化和觀念的差異,一句「好嗨喲,感覺人生已經達到了高潮」也成當年紅極一時的網絡語。
此後,毛毛姐更換抖音名為「多餘和毛毛姐」,僅一條視頻就漲粉30萬,之後更是兩個月不到粉絲數就破千萬。2019年,以毛毛姐為代表的劇情號席捲抖音,幾乎無人不知毛毛姐。
「我那個時候流量好到什麼地步?就是講一句話就一百萬的贊。」毛毛姐接受採訪時說道。
像毛毛姐這樣的劇情號一躍成為2019年抖音最大的風口。同年,mcn機構激增至兩萬家,而他們似乎都不約而同的開始批量製造「毛毛姐」。
然而可怕的是,今年疫情後,該品類流量驟然下滑。就像不知何時起,粉絲量3000多萬的毛毛姐,每當點讚量不到一百萬,也會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覺得自己要涼了,好不容易站起來,萬一不行了怎麼辦?」這樣的想法一次次湧上毛毛姐的心頭。
8月初這天,毛毛姐發布了一條關於「網抑雲」的視頻,描述外表光鮮亮麗的年輕人過了12點之後狀態暴跌,抑鬱痛哭。往常視頻的點讚量一般會在一小時左右達到10萬,理想的話,一天內會超過50萬,但到了第二天,那條視頻也只有十來萬。
隨著直播浪卷襲來,毛毛姐也嘗試加入了直播大軍。據統計,毛毛姐近30天總帶貨直播 7次,佔近30天總場次的64%,場均銷量為 2.95w, 場均銷售額為 433.07w,總上架商品118 件,涉及 5 個商品品類、10 個品牌, 來源於1 個平臺。
直播數據並不樂觀,最高的僅11月3日直播,預估銷售額1817.69萬元,平常只能穩定在五百萬以下,最低甚至只有兩千多,在抖音網紅中而言,只能屬於腰部主播成績。而對於坐擁三千多萬粉絲,曾經紅極一時的網紅,難免顯得有些落寞。
一如當初毛毛姐所擔心的,「紅」只是曇花一現。對於抖音來說,造星似乎是一夜之間的事,抖音最終只留下了他的傳說。
還有曾經被譽為抖音一姐的「溫婉」,憑藉自己在停車場跟隨音樂搖擺的一段視頻爆紅,十天內抖音粉絲量就突破千萬。同樣,「代古拉K」憑藉一條甩臀舞視頻,僅僅十天時間,就收穫500萬粉絲,當時一條視頻報價40萬。
抖音加速使人風光的同時,也在加速使人隕落。「抖音真的是大起大落。說紅就紅,說過氣就過氣。紅的時候一夜之間全是他,過一陣就消失了。」一位廣州MCN內容負責人說。
即使如今毛毛姐依舊錄製著一如往常的短視頻,甚至拓展了直播帶貨新的業務,擁有著三千多萬的粉絲關注量,仍然無法起「死」回生曾經的輝煌,在眾多抖音網紅中「泯然眾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