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過去的2020年,
在科技巨頭們的大本營——矽谷,
上演了一場「大逃離」:特斯拉、甲骨文、
惠普、慧與、Palantir、Uber……
紛紛搬離矽谷,離開加州;
除了企業,人才也在流失,
僅科技中心舊金山灣區就有9萬人離開(3-11月)。
▼ 舊金山離開的科技人員中,只有40%考慮疫情後返回該市
媒體為此發明——科技大出走(tech exodus),
一詞來形容這個趨勢。
加州VS德州
「科技大出走」最大受益者,
當屬加州的老對手德克薩斯州。
關於科技企業為何離開加州,
落地得州的分析有很多,可以歸納為:
加州稅率高(個人稅率13.3%、公司稅率8.84%),
過於追求「歐洲化」的平等,加重企業負擔;
而德州主張低稅收(免個人稅,公司稅率2.7%),
放鬆監管呈現「小政府」姿態。
▼ 今年10月,加州新法案要求企業董事會必須保持少數族裔的比例,但加州662家上市公司中, 90%企業的管理層沒有拉丁裔(加州40%為拉丁裔)
此外還有基建配套因素,
如加州積極推動「綠色」能源、儲能發展,
但是依然無法填補用電高峰季節的缺口,
連續兩年陷入「停電危機」,
同時成本也高出全國平均電價的47%。
▼ 德州與加州的電力網分布對比
而德州擁有獨立的電網
(不受聯邦能源委員會約束),
風力發電排世界第五,
主要電力以儲量豐富的燃氣、煤炭發電為主,
因此谷歌、蘋果、微軟、亞馬遜等巨頭
競相在德州建設數據中心。
▼ 德州均勻化的電力分布
笑到最後的「矽山」
「科技大出走」企業落戶得州的首選城市,
並不是第一大城市「矽草原」達拉斯;
也不是排名第二大城市「太空城」休斯敦,
而是第四大城市——奧斯汀。
▼ 奧斯汀區位示意
2020年,特斯拉、甲骨文、惠普等
超過39家科技企業遷入奧斯汀;
城市新增人口17萬(總人口99.3萬),
遠超達拉斯新增3萬人口的數量。
▼ 奧斯汀城市中心
這個「半路殺出」的奧斯汀是誰?
它是美國最具活力的城市之一:
2010年—2019年人口保持23.9%的增長,
被福布斯評選為「最適合年輕職業者的城市」
(18歲—44歲佔比53.7%)。
▼ 奧斯汀人口變化
它是美國平均學歷最高的區域之一:
25歲及以上的居民中,
43%持有本科學歷,16%的人擁有研究生學位。
▼ 德克薩斯大學奧斯汀分校(UT Austin)
它還是美國發展最快的城市之一:
《福布斯》將奧斯汀列為
2012年美國經濟增長速度最快的城市首位;
科技企業從2012年的4770家,
增加到2017年的6474家,
高科技產業為奧斯汀貢獻223億美元GDP,
奧斯汀因此被稱為「矽山」。
▼ 科羅拉多河畔的奧斯汀
不是天生麗質
20世紀前半葉的奧斯汀,
可以說是存在感最低的德州首府。
20世紀初德州石油大繁榮,
主要帶動德州東南部的休斯敦,
以及北部達拉斯城市群的大發展,
「少油」的奧斯汀基本是個「吃瓜群眾」。
▼ 德州油氣田分布圖
禍不單行,20世紀初,
守護城市的花崗巖大壩崩塌,
洪水不只是摧毀了城市的建築和道路,
更毀滅了城市寄希望於
通過大壩水利優勢發展工業的計劃。
奧斯汀陸續又修建了兩座大壩,
並沒有為奧斯汀引來一家工廠。
▼ 1937奧斯汀在科羅拉多河上修建了曼斯菲爾德水壩
奧斯汀一路從德州城市人口排名第4名,
下滑到1920年的第10名。
奧斯汀如何翻身?
01
矽山之巔的「科技引擎」
從實驗室走向科技生產
20世紀初,奧斯汀產業發展不順利,
但還是從德州石油大繁榮中有所受益:
1923年,德州政府從石油利潤中撥出資金,
成立永久大學基金,
擴建德克薩斯大學奧斯汀分校
(簡稱UT Austin,1883年建)。
至1930年代,校園的建築從1棟擴建到23棟;
1929,UT Austin確立發展成為研究型大學
(以農業、機械為主)。
▼ 德克薩斯大學奧斯汀分校俯瞰
二戰期間,奧斯汀成為「政府鎮」,
大量政府機構、軍事研究訓練機構湧入,
這些因素成為奧斯汀通過「錨定加」*
科創模式崛起的基石。
*錨定加(Anchor plus):依託於高校、院所或大型企業等錨機構,帶動區域創新發展的模式。
1953年,在議員林登·詹森
(第36任美國總統)的撮合下,
軍民融合的Balcones研究中心在UT大學成立,
主攻物理學、電氣工程、以及通信領域。
該研究中心也成為奧斯汀最早的「孵化器」,
如奧斯汀第一家上市本土公司Tracor,
是由該研究中心成員創辦。
▼ Balcones研究中心
冷戰的軍備競賽,
使Balcones研究中心發展迅速,
其研究範圍波及航空、能源、地球科學、
水資源、電子工程等領域。
20世紀60-80年代,
Balcones研究中心以技術轉讓方式,
先後吸引IBM、得州儀器、
摩託羅拉等ICT(信息通信技術)企業進入,
也催生出本土ICT公司戴爾。
奧斯汀不斷增長的科技業,
幫助城市度過德克薩斯80年代的石油危機。
▼ Balcones研究中心,於1994年發展成為JJ Pickle研究園
20世紀80年代,
UT Austin大學與政府聯手,從數十座城市競爭中,
贏得微電子和計算機技術聯盟(MCC)、Sematech
兩個重量級的計算機、半導體研究機構;
通過UT大學ic2研究所(經濟與技術關聯研究)
提升科技成果的商業轉化效率。
1980年代末,3M將研發中心遷入奧斯汀,
這標誌著城市的科研能力獲得大型商業機構認可,
隨後IBM、蘋果、AT&T、恩智浦半導體、英特、
AMD等科技公司紛紛在奧斯汀設置研發中心,
城市從單一科技製造,向生產與研發並重轉變。
▼ 德州儀器位於奧斯汀的研發製造中心
1990年代,
奧斯汀在網際網路泡沫中未能倖免於難,
有3萬多名科技從業者失業。
政府委託諮詢公司ICF Kaiser梳理產業發展方向,
最終的結果是:計算機、電信及相關行業為主,
進入生物醫學領域,
培育電影、音樂等相關行業多元發展結構
(此與西南偏南大會相關,後文將有所介紹)。
新千年,奧斯汀仍是科技製造業中心,
通過扶持創意數字媒體、清潔科技、
生命科技、數據管理等領域,
使科技產業實現多元並行的發展結構。
UT 40多個研究所擔任起產業服務樞紐的角色,
例如:納米技術研究中心(NASCENT),
與製造、材料企業合作,
根據他們的需求與反饋「定向研發」。
▼ 納米技術研究中心
UT成立的技術商業化中心(OTC),
技術商業化的戰略中心(IC),
專門從事大學科研技術轉移事務;
德州大學超級計算中心(TACC)
為工程學、材料學、醫藥學、生物學等領域的
研究企業提供技術支持,
目前奧斯汀有超過85個科技孵化機構在運轉。
▼ 德州大學超級計算中心的Stampede2超級計算機,在2017年的超級計算機 500 強名單上,憑藉每秒近 13 千萬億次浮點計算的峰值性能,位列第12名
隨著UT醫學院與生物醫學工程、
神經科學等機構展開深度合作;
以及德州生命科學合作中心(2007年)、
戴爾醫學院(2013年)等機構的落地,
奧斯汀開始在生命科學領域嶄露頭角。
▼ 戴爾醫學院
2018年,「對於高科技的多維孵化能力」
使奧斯汀成為美國陸軍未來司令部
(AFC,2018年成立)總部所在地,
這進一步提高奧斯汀綜合科技應用實力。
這也不難理解,
特斯拉、SpaceX、甲骨文、惠普等
引領科技製造的企業,
逃離矽谷後為何最終選擇奧斯汀。
02
讓環境成為生產力
從抗洪工程走向競爭優勢
科技是奧斯汀推動產業發展的引擎,
環境則是城市吸引企業、人才,
助推產業發展的第二引擎。
2017年,奧斯汀被評為美國最綠色的城市,
在此之前它已連續12年當選美國樹城
(Tree City USA)。
▼ 被綠色包圍的奧斯汀
奧斯汀在20世紀前,卻是另一番景象:
頻發的洪水不斷破壞著城市的環境,
奧斯汀通過修建水壩系統抗擊洪水,
這也就有了前文提及的
20世紀初坍塌的花崗巖水壩。
▼ 奧斯汀位於科羅拉多河下遊,西部為石灰巖結構的丘陵,東部為平原,歷史上洪水頻發
後續又修建曼斯菲爾德水壩等數座水壩,
形成特拉維斯湖、奧斯汀湖、伯德夫人湖
構建出城市的防洪水庫鏈,
這條湖鏈成為奧斯汀日後構建綠色環境的基底。
▼ 奧斯汀的湖鏈
「發展工業並不符合奧斯汀的城市特質。作為州政府和德州大學所在地,同時作為一個完美的居住城市,擁有宜人氣候和自然風光,奧斯汀應該繼續其文化和教育中心的定位。」
——《1928年奧斯汀城市規劃》
Koch & Fowler諮詢公司
水利工程使科羅拉多河變「溫順」,
奧斯汀在1930年代開始進行城市美化運動,
大力建設基礎設施、城市公園。
1956年,剛剛成立的奧斯汀商會
開始為城市的發展四處招商,
不過,這時的城市青黃不接,
既沒有大企業、Balcones研究中心也沒成氣候;
唯一值能「拿出手」的,
就是與得州乾旱印象
形成強烈反差的水、綠相融環境,
商會決定以「生活品質小鎮」作為城市形象推廣。
▼ 奧斯汀濱水的居住環境
1962年,奧斯汀舉辦名為「水上節」的推廣活動,
向世人展現奧斯汀是荒原中的綠洲形象,
也希望通過生活方式的展現,
留住每年數以萬計的大學畢業生。
▼ 巴頓泉遊泳池是舉辦「水上節」的水域之一
同年,IBM分公司Selectric打字機落戶奧斯汀,
雖然只帶來了300個工作崗位,
但它帶活了當地7家供應鏈企業,
這讓商會對以環境為標籤的推廣策略信心倍增。
隨著德州儀器、摩託羅拉、日立等
更多的ITC企業進入奧斯汀,
城市「環境品牌」得到更廣泛認可。
這也意味著,
城市關閉了發展「汙染性產業」的通道,
為堅定發展高端製造業統一了思想。
奧斯汀
自1976年《奧斯汀河流開發管理規劃》開始,
便注重環境保護與適度開發並行;
1979年的《奧斯汀明天綜合計劃》中,
確定了城市優先發展區以及環境敏感區;
2012年,《想像奧斯汀》提出規劃定位
——奧斯汀就意味著綠色!
▼ 奧斯汀公園分部示意
目前「綠色奧斯汀」,
擁有超過72平方公裡的綠色網絡,
23個城市綠化帶,
人均公共綠地面積達149平方米。
一張濱水活力城市名片
城市曾用於抗洪的湖鏈,
現已成為「新」環境資源,
透過其獨特的風貌,吸引著企業與人才。
最為著名的,是位於城市中心的巴特勒公園,
它由伯德夫人湖與科羅拉多河共同構成,
是城市魅力與活力的中心。
▼ 城市中心科羅拉多河畔的巴特勒公園
巴特勒公園的建設,
源於1971年成立的城市湖泊美化委員會,
該組織希望通過優美的徒步小徑、景觀走廊,
將「近郊」的伯德夫人湖與城市連接,
在城市中心形成展現自然風貌的岸線;
希望未來數年內能夠成為遊客、居民
在城市中享受自然的目的地。
▼ 伯德夫人湖是沿著科羅拉多河的一個休閒娛樂水庫,面積168公頃,修建於1960年,至2007年間,一直作為城市發電廠的冷卻池使用
現在的巴特勒公園步道,
是一個城市濱水公園帶,配套設施齊全,
是市民步行、慢跑、騎行的最佳去處。
▼ 巴特勒公園步道
巴特勒公園步道連著城市的多個地標,
包括最為著名的——日爾克大都會公園,
它是城市節慶的舉辦地,水上活動的聚集地。
▼ 日爾克大都會公園
▼ 公園的皮划艇是奧斯汀年輕人最喜歡的運動之一
奧斯汀王冠瑰寶之一——巴頓泉遊泳池
(全年平均溫度20度左右,每年遊客量超過80萬)
也位於該公園內。
▼ 巴頓泉遊泳池
巴特勒公園步道,
還是代表城市形象的國會大道起點,
成為遊客們觀看國會大道的最佳去處。
▼ 從奧斯汀南部穿過市中心,通往德克薩斯州議會大廈,國會大道經過精心規劃,成為了奧斯汀市中心的綠色標誌
巴特勒公園步道,
現在已經成為奧斯汀的標誌性打卡地。
步道每年的訪問量超過260萬人次。
▼ 鬱鬱蔥蔥的巴特勒公園步道
一張融入生活的公園網絡
奧斯汀推行公民友好理念,
在主城區內不斷完善由區域性公園、
社區公園組成的公園體系,
如今城市大大小小的公園超過175個,
它們承擔著不同的職責。
區域性公園:市民在800米內以,
可步行到達的大公園,
承擔市民工作交流、日常休閒功能,
是城市多彩活動的舉辦地。
▼ 城市內的區域性公園
社區公園:確保社區內,
每個市民在400米以內,可步行到達小公園,
促進家庭內部的親子互動以及鄰裡關係的交流,
形成社區凝聚力。
▼ 有活力的社區公園
一條生態休閒度假帶
奧斯汀橫跨巴爾肯斯斷裂帶
(美國地震風險最低的地區之一),
城市東部和西部呈現出不同的地貌特徵:
東部地區地勢平坦、土壤肥沃,
而西部地區則位於斷帶的邊緣,
以高低起伏的丘陵地貌為主,
因此綠洲、荒漠、山脈的風貌在此匯集。
▼ 巴爾肯斯斷裂帶示意
豐富的地貌與休閒功能結合,
成為市民近郊休閒度假地。
城市西側,12公裡長的巴頓克裡克綠地,
由大型石灰巖峭壁、茂密的叢林、溪流構成,
被稱為「生命之丘」。
▼ 巴頓克裡克綠地
如今這裡是深受當地年輕人喜愛的運動探險地:
遠足、山地自行車、懸崖跳水、
皮划艇、攀巖等運動一應俱全,
近些年,隨著公園內的飛行員洞穴開放,
洞穴探險活動開始盛行。
▼ 巴頓克裡克綠地內豐富的運動空間
最大的防洪水庫特拉維斯湖,
成為划船、潛水、露營、避暑度假區;
其下遊的邦內爾山丘,
可以欣賞到城市與自然結合的景色,
是當地人喜愛舉辦富有儀式感活動的場所。
▼ 邦內爾山丘周圍景色
「綠色奧斯汀」已經從早期的招商引資口號,
變為吸引企業,留住人才的城市磁極。
03
吸引年輕人的永動機
從音樂節走向年輕人專屬狂歡節
奧斯汀雖然有十多座大學,
但與科技產業相關的大學除UT之外屈指可數,
遠跟不上快速崛起的科技行業用人需求,
奧斯汀只有不斷從外部吸引新一代科技人才,
才能支撐產業發展和創新力。
▼ 科研主力UT大學下設學院雖多,但與科技相關的並不多
雖然奧斯汀現在是人口增速最快的城市,
但在80年代,人口增速較70年代下滑近3%,
人才被名氣更大的休斯敦、達拉斯搶走。
80年代末,奧斯汀通過音樂這一媒介,
成功獲取年輕人的關注,吸引他們來到城市。
▼ 奧斯汀舉辦的音樂會(來源:wikimedia)
到1991年,擁有250多個音樂表演場地的奧斯汀,
成為全美人均表演場地最多的城市,
市議會正式宣布奧斯汀為「世界現場音樂之都」,
城市人口增速在90年代達到41%的巔峰。
▼ 奧斯汀龍中心上演的音樂劇
現在美國甚至全球,
無論是80後、90後、還是00後,
無論是喜歡朋克、新浪潮、還是先鋒搖滾,
奧斯汀的名字總能被每一代年輕人記住。
更準確地說,讓年輕一代記住並嚮往奧斯汀的是
——西南偏南大會(SXSW)。
▼ 西南偏南大會現場(來源:thehive)
「很多人知道奧斯汀都是因為SXSW,然後被這裡特殊的音樂氛圍及生活環境所吸引,決定在此定居。」
——奧斯汀商會主席 Michael Rollins
製造SXSW
1986年,《奧斯汀記事報》的編輯們,
正熱烈地討論著科技業對城市未來的影響;
話鋒一轉,
編輯們覺得城市有音樂學院以及眾多本土音樂人,
他們像科技企業一樣,可與全球的藝術家比肩,
只是缺少一個曝光的機會,
需要舉辦一場音樂盛會展現他們的才華,
於是就有了SXSW大會。
▼ 西南偏南logo(來源:wikipedia)
1987年,第一屆SXSW召開,
它以先鋒、小眾、搖滾為核心,
吸引到150支本土以及全國的樂隊參加,
沒想到大獲成功,
備受以「叛逆」為標籤的年輕人喜愛,
到1990年,報名參加SXSW的樂隊達到1500支。
▼ 舉辦SXSW的龍中心
1994年,
SXSW引入以新銳導演作品為主的電影節,
既是詮釋西南偏南也是在向電影《西北偏北》
(希區柯克,拍攝於得州)致敬,
更是為了進一步擴大對年輕人的吸引力。
▼ SXSW電影節期間的實驗電影拍攝(來源:wikipedia)
1990年代中期,
個人電腦、網際網路成為年輕人的新寵兒,
1995年,SXSW引入科技展環節,
即西南偏南互動媒體節,
這也使SXSW與奧斯汀的科技氣質更加匹配。
此後,SXSW的內容越來越多元,
年輕人喜歡什麼,這裡就會出現什麼,
樂隊、樂迷、演員、極客、明星、
投資人、廣告人、導演在這裡匯集。
▼ SXSW上的文化交流活動(來源:wikipedia)
各行業將這裡作為與年輕人溝通的媒介:
除了音樂、電影、科技界的明星人物參加大會,
2016年,時任總統歐巴馬,
以及副總統拜登均在SXSW上發表演講,
拉近與年輕一代的距離。
很多初創小公司將大會視為測試產品的平臺,
例如2007年,
剛成立不久的Twitter就是藉助SXSW大會,
使推文的日均閱讀數量
在兩日之內從2000飆升到了60000人次,
同時用戶數量也在不斷飆升。
2011年,Airbnb藉助SXSW大會,
重新上演了Twitter的成功。
▼ SXSW上的科技行業交流活動(來源:wikipedia)
「SXSW的存在鞏固了奧斯汀的城市品牌——一個創新和偉大思想萌芽的社區。」
——奧斯汀商會主席 Michael Rollins
如今SXSW是一場持續10天,
屬於年輕人的狂歡節,
媒體將它比喻為「坎城+TED+CES」。
2014年,參加SXSW大會的人數超過37萬人,
2016年,SXSW為奧斯汀帶來3.25億美元收入,
超過NCAA籃球賽
為鳳凰城帶來的3.24億美元收入,
即將追平超級碗橄欖球賽
為休斯敦帶來的3.47億美元收入。
▼ 西南偏南大會現場交流(來源:wikimedia)
SXSW的組織者試圖在其他城市複製成功,
組織過西北偏北(NXNW)、東北偏北(NXNE)、
西北西南(WXSW )等一系列音樂大會,
但均以失敗告終。
其實,SXSW早已融合入城市的生活,
成為城市氣質的一部分,
不斷地吸引著年青一代。
最「年輕」的老城區
SXSW大會的成功,
是ICF Kaiser諮詢公司
建議奧斯汀發展音樂產業的主要原因。
2004年到2014年,
奧斯汀科技類的人員就業率增長了73.9%,
SXSW大會有著不可磨滅的貢獻。
▼ 西南偏南大會讓老城擠滿了人群(來源:wikipedia)
形成反差的是,
音樂人的生存處境卻愈發艱難:
在奧斯汀有著大約120家音樂科技創業公司,
但沒有一家拿到A輪融資;
年收入在10000美元以下的音樂人達68.4%,
20%的奧斯汀音樂家生活在貧困線以下。
▼ 奧斯汀街頭音樂人
《奧斯汀美國政治家報》呼籲道:
「音樂是奧斯汀文化和創新的一部分,
人們應該意識到它的衰退帶來的風險!」
奧斯汀經濟發展部為緩解音樂家的經濟問題,
撥出扶持專款;
奧斯汀音樂&娛樂部門推出街頭表演援助計劃,
而老城區第六街更為有效的做法是,
成為他們全天候的表演現場。
▼ 奧斯汀第六街
第六街現場音樂無處不在,
音樂酒吧遍布整條街道,
街頭隨時隨地都能看到現場演出,
周末的第六街更是限制機動車輛通行,
方便音樂家直接在街道進行表演!
▼ 奧斯汀第六街處處是音樂家表演的舞臺
第六街已成為年輕人的狂歡地,
豐富的酒吧、餐廳、夜店、演奏廳
讓老城變為一個不折不扣的不夜城。
SXSW大會是「世界現場音樂之都」的高光時刻,
奧斯汀的老城區才是「永不落幕的現場音樂」。
錯過SXSW大會的年輕人,
可以隨時到這裡感受奧斯汀的音樂魅力,
奧斯汀旅遊局針對城市遊者的調查顯示:
77%受訪者為了感受現場音樂而來到奧斯汀。
04
總結
矽山崛起的啟示
奧斯汀發展路徑:
1.依託UT大學為科研錨機構,帶動創新發展,通過綜合科技能力擴大產業吸引力;
2.綠色奧斯汀,是城市營銷的名片,更是城市留住企業、人才的長期戰略;
3.以音樂作為連接年輕人之間的紐帶,製造他們對城市的嚮往感,才有機會留住他們。文末,有必要說的是,
矽谷並沒有受到「科技大出走」的實質影響,
2020年,蘋果、谷歌、臉書的股價全部翻倍,
Airbnb上市當日市值超過864億美元。
目前看來,
科技大出走更可能意味著
——更多「術有專攻」的科技城市加速崛起。
「技術外流」是矽谷生態系統的永久特徵。……數十年來,技術發展和創新創業一直在矽谷以外穩步蔓延,美國其他許多地區正在成為矽草原、矽巷、矽港、矽山、矽沙漠。科技周期的每一個轉折,都會帶來新一波的工程師、企業家、初創公司浪潮,會造成住房短缺,導致一些人離開,以騰出空間。
——斯科特·羅森伯格(Axios新聞編輯)
《科技「出走」並沒有嚇到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