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話 | 早安打工人: 打工人是worker嗎?

2021-02-21 進擊的阿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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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阿詞突然發現,之前還在說著「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朋友們,紛紛化身「打工人」。無論是程序猿、攻城獅、還是都市麗人,人人都擁有了鋼鐵般的意志,打工魂熊熊燃燒

「打工人」這個不算新詞的新詞,可能最早出現在貼吧,後來因一位叫「抽象帶籃子」的博主在短視頻中頻繁喊出「打工人打工魂」、「早安打工人」等口號,開始在網絡廣泛傳播。

「打工人」實際上指的是所有上班族,而且一般指起早貪黑上班、經常加班、薪水微薄、職位不高的上班族。不過現在已經演變成繼「打工仔」、「社畜」後,當代年輕人的又一次自嘲:披星戴月996,休閒娛樂886。可愛的是,相較於「社畜」的辛酸自閉,「打工人」在無奈中透露出一絲倔強和勵志。

說到「打工人」,很多小夥伴的第一反應是worker,我們來看一下worker的定義:

從劍橋英語詞典給出的釋義來看,worker主要有2個含義:

a.    以某種方式從事某種工作的人;

b.   為公司或組織工作、但不身居高位的人

從定義來看,worker的第二種含義其實勉強能表達「打工人」沒有地位的客觀事實,但還是沒有非常形象地表現出「打工人」上班很無奈,卻不得不上班的內涵。

從劍橋英語詞典的定義可以看出,office worker比起worker將工作範圍進一步縮小到了office,它的意思是「辦公室職員」,主要指出了工作的場所是在辦公室,而不是工廠或其他場所。

其實,從含義上來說,目前大部分年輕人確實都是office worker。但是從情感色彩上看,office worker是中性詞,不具備「打工人」辛酸、辛苦、無奈的語用意義,所以阿詞認為,office worker也不適合作為「打工人」的翻譯。

Commuter指的是「通勤者」,也就是每天乘坐交通工具往返於家和工作地點的人。阿詞認為,這個詞,勉強可以作為「打工人」的英語翻譯。

現階段國內大部分「打工人」都是「通勤者」,每天擠地鐵、公交來回倒騰去上班的朋友不在少數。還有一部分朋友開車上下班,每日經歷早晚高峰,到家也是非常疲憊。更有甚者,需要坐高鐵、甚至打飛的上班。Commuter這個詞本身沒有「長時間乘坐交通工具上下班,很疲憊」的意思,然而現實讓它很能引發「打工人」的共鳴。

Desk jockey這個詞組非常有趣。Desk的意思是「桌子」,jockey指的是「騎師」。兩個詞合在一起,字面意思是的「騎在桌子上的人」。引申開來,desk jockey的意思是「整日在桌子上工作的人」,一般指從事酒店、公司的前臺等工作的人。現在desk jockey更多指「整日在桌子前伏案工作的人」。

仔細一想,現在的「打工人」,大多數都是整天在辦公室,面對著一臺電腦,寸步不離地碼字、做表格、寫方案、寫報告、開會…除了去洗手間和午飯的時間,確實也是desk jockey了。因此,desk jockey雖然依然沒有全面表現出「打工人」的艱辛,但幽默地刻畫了「打工人」的日常,帶一點自嘲,所以也能勉強算是合適的翻譯吧。

Salaryman(日語: サラリーマン),這個詞是日語藉助英語單詞salary(薪水)+man(人)構成的合成詞,中文意思是「上班族」。

日語語境下,Salaryman的形象一般是這樣的:

a.   以上班賺薪水為生,對公司忠誠度極高,地位低,有時被稱為「社畜」;

b.  工作時間長,壓力大,加班是家常便飯,甚至有過勞死現象;

c.   下班得和同事一起聚餐、喝酒、參加高爾夫、卡拉OK等公司活動

Salaryman形象的產生和日本泡沫經濟時代有密切聯繫。經濟高速發展,所有上班族都在拼命工作和加班,希望能賺更高的薪水。即便下班也是在拜訪客戶、和上司、同事增進情誼,幾乎沒有自己的休息和娛樂時間,沒時間消費,甚至出現加班過度猝死的現象。所以近年來,不斷有反映上班族高效工作、反對加班、享受生活的日劇出現(吉高由裡子-《我要準時下班》)。

不得不說,日本上班族的形象和當下國內「打工人」頗為相似。Salaryman既表達了「為了薪水而上班」是「打工」目的,又表現出「地位低、加班多」的「打工」無奈。所以阿詞認為,Salaryman是最適合「打工人」的翻譯。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打工」一詞是在1980年代改革開放初期從香港傳入中國內地,最初在廣東省流行開來,後來逐漸流行到中國各地。在香港,打工的意思是「受僱於人」,是「工薪階層」或「從事受薪工作」的口語表達,本身沒有貶義。所以,廣東的朋友們去上班會說「打工」,下班稱為「收工」。

在中國內地流行之後,「打工」的含義發生了變化。「打工」變成了多指「離鄉別井到外地、外省工作」、「比較勞累、每天工作時間比較長、收入不高的體力工作」,以及「寄人籬下、忍氣吞聲、忍受低收入、長工時的工作」。目前流行的「打工人」一詞,語用意義明顯受到了這個演變的影響,但其內核,仍然是指「工作、上班」。


讀者討論區歡迎大家留下你的「打工人」語錄~

1.     Desk jockey. Cambridge dictionary. https://dictionary.cambridge.org/dictionary/english/desk-jockey.

2.     Worker. Cambridge dictionary. https://dictionary.cambridge.org/dictionary/english/worker.

3.  Office worker. Cambridge dictionary. https://dictionary.cambridge.org/dictionary/english/office-worker.

4.     Salaryman. Wikipedia. https://en.wikipedia.org/wiki/Salaryman.

5.     打工. 百度百科. https://baike.baidu.com/item/%E6%89%93%E5%B7%A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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