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一猜,誰是2021年至今為止Spotify上流媒體播放次數最高的音樂人?Drake?The Weeknd?還是Taylor Swift?抱歉,都錯了,當下全球音樂市場的王者是Bad Bunny。
如果你的反應是「Bad Bunny是誰」,那你真該好好補上這一課。今年過去才不到3個月,他在Spotify上已經狂攬了20億次播放,而男藝人第二位的The Weeknd「只」有15億。
或許Drake們上全球娛樂頭條的次數遠比他多,但數字不會說謊,Bad Bunny的受歡迎程度是統治級的。實際上去年他就已經成為Spotify的年度藝人,更是首位達成此成就的非英語歌手。
不過與之相對的,國內樂迷對西語歌手的認知可能還停留在10年前,比如Shakira或Ricky Martin等老牌歌手。在Instagram上擁有超過3000萬粉絲的Bad Bunny,微博超話下卻只有不到200個粉絲,即便是在前不久的格萊美頒獎典禮上斬獲了拉丁語最佳專輯,並帶來了現場表演,Bad Bunny的相關資訊在當晚各大博主的即時更新下,也近乎寂靜。顯然,在國內這陣拉丁「新風」還需要時間逾越巨大的文化語境隔閡。
然而正當你以為他只是一個音樂很靈的男歌手,下面的這張動圖會告訴你,Bad Bunny究竟多有意思!!
這位來自波多黎各的27歲男孩只花了4年就爬上了音樂銷量的頂峰。所以他到底什麼來頭,又憑什麼在如此短的時間成為徵服全世界的個性Icon?更有意思的是,他成為了久違的新一代男性酷兒偶像。
出生在僅有5萬人口的波多黎各小城Vega Baja,Bad Bunny從小就對音樂有非同一般的興趣。他常常跟著媽媽一起邊聽邊唱各種拉丁風情的民謠,還在教堂唱詩班裡唱歌。
長大一點,他喜歡上Daddy Yankee等拉丁說唱歌手。聽完就跑到學校裡freestyle,搞笑的歌詞把同學們全都逗樂了。有一次,他被迫穿著一套兔子的表演服去學校,然後在相機前做出氣壞了的表情,從此得到「Bad Bunny」的綽號。
實力詮釋:What Doesn't kill you make you stronger。
2016年,一邊念書一邊在超市打工的Bad Bunny在閒暇時往音樂平臺SoundCloud上傳了自己的歌,被音樂公司發現籤下。幸運的他恰巧趕上拉丁trap流行的浪潮,在西語市場一炮而紅。
但他的成功絕非純粹依靠時勢。年輕的Bad Bunny不單有低沉上頭的嗓音,更厲害的是把近年爆紅的trap說唱與他熟悉的雷擊頓等拉丁音樂類型融合在一起。既有拉丁式十足的熱情奔放、又有trap式洗腦製作,他迅速佔領了西語區年輕人的播放列表。
普通藝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在他身上接連發生:出道還不滿一年,他就先後與Cardi B和Drake兩大超級巨星合作了兩首歌——「I Like It」和「Mia」。兩首歌一首斬獲Billboard單曲榜冠軍,「Mia」也拿下第三。一年之內紅遍西語區,然後進攻美國市場,火箭都沒他升得快!
在他之前,J Balvin等拉丁巨星也一直希望能在美國取得商業成功,但他們都及不上Bad Bunny強勢。雖然英文聽眾對西語歌接受度並不高,但他憑藉巨大的號召力攪動樂壇,並且和小天后Rosalia等西語歌手抱團增加西語陣營的影響力。到現在,連Travis Scott和Drake這些美國本土嘻哈大明星也時不時在歌裡秀上兩句西班牙文。
去年是Bad Bunny集中發力的一年,他先是在超級碗中場秀上受Shakira和Jennifer Lopez兩大天后邀請作為特邀嘉賓加入表演。要知道只有最重量級的藝人才能登上超級碗中場秀,Bad Bunny跑到美國春晚上怒刷一波存在感足以證明他的超級人氣。
出道不久,Bad Bunny便成功登上美國「春晚」超級碗跟Shakira來了場神仙合作。
隨後他發行了專輯《YHLQMDLG》,並且憑藉這張專輯在前幾天的格萊美斬獲「最佳拉丁流行專輯」獎。「YHLQMDLG」是西班牙文「Yo hago lo que me da la gana」的縮寫,意思是「我只做我想做的」。他也確實在專輯裡做了好多別人不敢做的事。比如在「Safaera」這首歌中,5分鐘裡他8次變換伴奏,並且每段伴奏都迅速切換不同flow,想像力和技巧都讓人嘆為觀止。
他很可能是所有拉丁Trap歌手中最具革新氣質的,完全不用流派界限自己:「如果明天我想發布一張搖滾專輯或我想發一張巴恰塔專輯,沒人能阻止我——為什麼不行?我們試著連接觀眾,連接國家,連接人。」
他在歌詞裡也隱隱透露出突如其來的巨大名望帶來的焦慮:「9個月之內我會再度回歸/接著我就和Miguel Cotto(波多黎各拳擊手)一樣退役」。果不其然,去年他繼續推出第三張專輯《El Último Tour Del Mundo》,並且拿下了Billboard 200專輯榜冠軍,成為第一張做到這件事的全西語專輯。壞兔子再度創造了歷史。
音樂成就那麼驚人,可和Bad Bunny石破天驚的外形比反倒沒那麼引人注目了。我猜第一次看到他的人都會被Bad Bunny各種匪夷所思的髮型震驚一下。要麼是推出各種神神秘秘圖案的「嚇人」寸頭,一看就感覺是讓人退避三舍的街頭狠人。
要麼把頭髮染成扎眼的霓虹色,綠要青草綠,粉要芭比粉,總之都是那種理髮店老師染一千個人碰到一個的顏色。
他的時尚第一要義絕對不是「帥」,而是搞怪,不然沒法解釋這些讓人忍俊不禁的大叔老爹造型。
Bad Bunny的另一時尚秘訣是太陽鏡,幾乎就像不化妝不出門的女孩一樣,極少見他鼻子上沒架著各種奇怪形狀的墨鏡、眼鏡。他開玩笑說能在晚上戴墨鏡是他當藝人的主要動力。
其實普普通通的打扮就挺帥的,但架不住他就是喜歡怪怪的美學,三天兩頭折騰,像極了當年的Lady Gaga,所幸二者的業務能力都非常過硬。
這個鮮豔的男人迷戀花裡胡哨的衣服,可不論多身上穿得多大膽,你從不會覺得他駕馭不了這些衣服,好像他的氣質就是為此而生。
不單髮型,臉上也能做文章。比如這個二郎神造型,真不覺得有誰會在Met Gala以外的地方這麼玩。Bad Bunny還一本正經的解釋,自己這第三隻眼代表「力量和自信」。
他可能是在可塑性上有著最多元可能的音樂人之一。既帶著拉丁男人特有的奔放、豪橫,但氣質又如此多變。
Bad Bunny出席Billboard頒獎典禮,掏出了「紫氣東來」套裝,討一些好運氣。
和其他人最大的區別是,他還能騷,而且絕不讓你感覺是在譁眾取寵。
要是覺得他搞怪太多穿不了正裝,馬上又讓你大跌眼鏡。當他願意的時候,能讓自己很性感。
蠢怪蠢怪的壞兔子從不對任何想法說No,他是最先開始做美甲的男明星之一,有一次在西班牙的美甲店被拒絕還氣得發了條Twitter:「因為我是男的不給我做,這都什麼年頭了?1960年嗎?」
去年,他成為著名雜誌《Playboy》首期電子刊的封面明星,成為除《Playboy》創始人Hugh Hefner以外第一位單獨登封的男人。如果一定要為一份讀者全是盼著看美好肉體姑娘的雜誌找個男封面明星,Bad Bunny實在是個好人選。
通常,對於說唱這種類型,大可以先預先假定一下唱它們的人有點「直男癌」。不是說每個說唱歌手都如此,但在一個物化女性如同家常便飯的領域裡,你很難抱有太多「女權」的期待。乍一看Bad Bunny其實也挺符合說唱歌手的刻板定義,畢竟你見過有幾個跑到WWE表演娛樂摔跤的明星不是鐵直男的?
但恰恰相反,Bad Bunny簡直堪稱說唱界的「平權先鋒」。我們在為楊笠無傷大雅的脫口秀吵得不可開交時,他對女性的尊重則是教科書式的,不僅要求粉絲們克服對女性打扮和行為的預設,還大膽地指出音樂行業中存在的女性歧視問題。他說:「總的來看,音樂界和社會都視女性為無物。可女性同樣也是人類,她們應該得到和其他所有人一樣的尊重和對待。「
壞兔子可不只是耍嘴皮子博好感,他在自己的藝術作品裡也實打實的傳達同樣的理念。「Yo Perreo Sola「這首歌的MV中,他乾脆穿上女裝扮演女性,並且把自己的聲音都轉換成了女聲。「我從一個女性的角度寫這首歌,我也想讓一個女性的聲音唱它,因為男的唱意義就不同了。「然後他又補上一句:「不過我有時候確實覺得自己是個女人。」
在MV的最後,Bad Bunny譴責了對女性的騷擾現象:「如果她不想和你跳舞,尊重她,讓她獨自抖臀。」他對摔跤的興趣顯然也影響了他的觀點:「每個摔跤手有他們自己的存在方式,而且都受到尊重。他們有長發,他們可以在臉上彩繪,但他們仍然是強壯而有力量的存在。」
作為新一代的酷兒偶像,Bad Bunny在許多方面就像David Bowie,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單堅定地支持女性平權,他對LGBT群體同樣力挺。去年Bad Bunny在Jimmy Fallon秀上表演,特意穿了一件寫有「被謀殺的是Alexa,而不是一個穿著裙子的男人」字樣的T-Shirt,聲援之前在波多黎各被謀殺的一位跨性別受害者。
而且就像他之前說的,他對自己的性取向、甚至性別都沒給什麼確定的答案,而是用「流動的」來形容。在「Caro」這首歌的MV中,他不僅對著鏡頭做起指甲,後來乾脆還轉變成了女性版本的自己。最後他本人回歸,親吻了自己的女性人格和另一個男人。
想想吧,在一個以恐同為傳統的音樂領域,壞兔子卻旗幟鮮明地告訴所有人自己體內潛在的女性人格、雙性戀傾向。他說:「我不會讓諸如此類的東西定義我。說到底,我不知道自己20年後是否會喜歡男人。你永遠不知道生活會發生什麼。只不過此刻,我還是異性戀,我喜歡女人。」
當你以為,他只是一個追求新鮮感的多變年輕人時,Bad Bunny和女友Gabriela Berlingeri已經在一起超過三年。
公開挑戰傳統,Bad Bunny一步步重新定義著所謂的「男子氣概」。不過對於從來無法預料的壞兔子,我們如今為他冠上的頭銜未必準確。或許,他既非「女權主義者」,也非「少數性向支持者」,而從頭到尾都只是「自由主義者」。畢竟他早就把這一點寫在了自己的專輯標題上,「YHLQMDLG」,我只做我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