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方言是東北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東北方言的歷史成因是由當地各民族語言文化相互融合而產生的,同時東北方言深受俄、日、韓等周邊國家語言和文化的影響,其中日本語言文化對東北方言的影響最大。東北方言的形成也有其認知動因,隱含型東北方言和半隱含型東北方言是通過人類的隱喻和轉喻思維得以體現。字面型東北方言也並非其構成因子字面意義的簡單相加,其中蘊涵了人類的認知加工。東北方言多義性符合家族相似理論。
方言是一種社會現象。多數方言的形成,是由於封閉、阻隔、交流不暢、語言發展不同步的原因。作為北方方言一種的東北方言,簡潔、生動、形象,富於節奏感。與東北人豪放、直率、幽默的性格相當吻合。東北方言有些與眾不同,是由歷史的熔鑄和自然的陶冶而形成的獨特的文化現象。東北方言有的來自多元文化的融合。東北是一個多民族聚居的地區,隨著東北各民族300多年的互相融合,逐漸形成了今天的情形,其中,至今還保存著很多反映當地少數民族風俗文化的詞語,從而使東北方言呈現出別具一格的特色。東北方言中有相當一部分來自滿語,如肉和油變質稱「哈喇」,遇事疏忽稱「喇忽」,稱唱歌為「喝咧」,稱陡峭的石頭山為「砬子」,松花江為女真語,松花之意為白色。吉林為滿語,是「吉林烏拉」的簡稱,「吉林」意為「沿」,「烏拉」意為江,因在松花江畔而得名。卡倫湖中的「卡倫」為錫伯語邊防哨卡之義。「牡丹江」來源於滿語「穆丹烏拉」,意為彎曲的江。滿族入主中原後關內漢族衝破封禁出關到東北地區謀生,俗稱「闖關東」,還有大批被清朝流放人員來到東北,僅鎮壓「三藩」流放就有20多萬人,這些都給東北注入了中原語言和文化。隨著滿漢的合居交融,很多滿族人學習漢文、漢語。到清朝末年,使用滿文、滿語的人越來越少,現在更少。有的東北方言還直接吸收了外來語,如稱下小上大的水桶為「畏大羅」(ведро)、稱麵包為「列巴」(хлеб來自俄語),等等。東北方言有的來自正字的誤讀。語言的發展是由中原地區向全國擴散開來的,由於發展的不同步和傳輸手段落後造成的差異,有很多正字在傳播中被誤讀,並約定俗成形成方言。東北人常說的「母們」是「我們」的誤讀。典型的東北話「那嘎噠」是「那個地方」的誤讀。農村稱呼老夫婦為「老姑姆倆」是「老公母倆」的誤讀。
「噶(四聲)哈」是「幹啥」的誤讀。「稀罕」是「喜歡」的誤讀。
東北方言有的來自一字多意。在這一點上和普通話十分一致。「賊」在普通話裡是小偷,在東北方言裡還有「非常」和「特別」的意思。「賊好」不是說小偷好,而是「非常好」的意思。「賊漂亮」不是說小偷漂亮,而是「特別漂亮」的意思。「犢子」在東北方言裡是貶義詞「混蛋」的意思。但是在不同的語言環境裡卻有完全不同的意思。「扯犢子」不是扯混蛋,而是閒扯、不幹正經事的意思。東北方言有的無從查考。有一些東北方言很難找到它的出處和來歷,外地人很難理解,但是東北人熟悉它、認同它、運用它。東北方言以形容詞居多,重音多放在前面的字上。比如,「埋汰」是髒的意思。「的瑟」是不務正業或臭美的意思。「整個浪兒」是全部的意思。
這些年來,東北方言開始走向全國,說明東北方言具有很強的生命力。這裡應該歸功於那些有東北特點的相聲、小品和電視連續劇的創作人員。通過方言表現人物形象的作品,給人以全新的感覺:東北人感到親切,北方人能夠看懂聽懂,南方人感覺特別新鮮。在文學藝術百花園中又多了一朵奇葩,也為民族語言在新的歷史條件下融合、創新提供了新的機遇。